审讯室里,惨白的灯光犹如刺目的银针,直直地扎进杨志远的眼睛里,让他不禁眯起双眼,努力去适应这令人极度不适的亮度。
他的手腕被手铐紧紧束缚着,已经被磨出了一道道显眼的红痕。
不过与之前浑身伤痕累累的惨状相比,此刻的他已经算是状况良好了。
他心里不禁暗自庆幸,这伤痕累累的身体,竟然成了最好的护身符——让这些人不敢对他轻易用刑。
“杨志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审讯员王强面无表情地说道,同时用手重重地敲了敲那张冰冷的铁桌,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老实交代那些人绑架你的真正原因!”
杨志远缓缓抬起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疲惫的弧度,声音沙哑地回答道:“我都说了一百遍了,我真的不清楚他们跟我要的藏宝图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强与坐在一旁的记录员对视一眼,两人都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他们已经连续审讯了三个多小时,可这个杨志远却像一块又硬又滑的滚刀肉,无论怎样威逼利诱,他就是死不松口,油盐不进。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阴沉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杨志远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因为这个男人,正是他刚刚苏醒过来时见过的那个男人。
“还是不肯说?”周克敌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着杨志远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寒冰包裹着,透露出丝丝寒意。
王强站起身来,微微颤抖着,似乎对周克敌的气场有些恐惧。
随后,他定了定神,然后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道:“报告处长,他坚持说自己不知道对方找他是为什么。”
周克敌面无表情地听着王强的汇报,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杨志远,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半晌后,周克敌慢慢地走到杨志远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杨志远能感觉到周克敌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力,他不禁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周克敌身上的气息让他感到有些陌生,那是一种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气息,这让杨志远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周克敌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杨志远的下巴,声音依然冰冷道:“你以为我们不敢动你?”他的力道非常大,以至于杨志远疼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杨志远的下巴被捏得生疼,他的牙齿都快咬碎了,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艰难地说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周克敌松开了手,杨志远如释重负,但他的心里却更加忐忑不安。
周克敌转身面向王强,命令道:“不说实话,就熬着,马上安排人几个小时换一次班,不让他闭眼。我倒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
杨志远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一沉。
疲劳战术,这是一种比肉体折磨更为残酷的手段。
它让人在长时间的连续不睡觉中,逐渐失去理智和精神的支撑,即使是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承受这样的折磨。
杨志远不知道在无尽的折磨中,他能不能坚守住心中的秘密。
当即试图站起来时,手铐发出哗啦的声响,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力。
“你们这是虐待!”杨志远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但周克敌只是冷笑一声,他的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虐待?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周克敌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杨志远的心上,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那扇铁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仿佛将杨志远的希望也一并关在了门外。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对于杨志远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每当他的眼皮快要合拢,即将陷入睡眠的深渊时,总会有一阵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将他惊醒,或者是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无情地泼在他的脸上,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审讯员们像走马灯一样轮番上阵,同样的问题被不断重复,一遍又一遍,没有丝毫的变化。
杨志远的思维开始变得迟钝,他的眼皮像被铅块压住一样沉重,难以抬起。
“杨志远,你的同伙已经招了,你还坚持什么?”第三位审讯员,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用一种看似温和却暗藏玄机的语气说道。
杨志远的嘴唇已经干裂,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不……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同伙。”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却充满了坚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审讯进行到第三十六个小时的时候,杨志远的精神状态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眶深陷,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长时间的审讯和精神压力让他的大脑开始产生幻觉。
他的眼前不时闪过一些奇怪的景象,有时他会看到自己的父亲站在墙角,默默地注视着他,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失望和责备让他心如刀绞。
有时他又会听到一阵低语声,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地诉说着什么,但当他努力去分辨时,却又什么都听不清楚。
这些幻觉不断地折磨着杨志远,使他的思维变得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