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洧钧来到白幼倾身边,紧张的盯着她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我没事...”
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向陈最,“他是谁?”
慕容洧钧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淡声道:“戴了口罩,不知是谁...”
“他救了我们....”
“对啊慕容总工,我们枪里都没子弹了...要不是他过来,我们怕是危险了...”
“还有那只狼...那只狼好像听他的...”
慕容洧钧抬眼看过去,虽看不清面容,但观步伐和身形可以看出,他是个青年。
月色下,他身姿挺拔如松,卓然而立。
走至高处,他回头看了一眼。
那双眼睛凝望着慕容洧钧,眼神晦涩不明,像是一汪深潭。
慕容洧钧眸光深了深,带着一丝深沉的探究。
只扫了他一眼,陈最就收回了视线,缓缓蹲下身子,借着身影的遮挡,给小六顺了顺毛,“很厉害...”
小六趴在他面前,傲娇的呜呜两声。
“乖,先回家,等我安顿好,就将你放出来...”
将它收进牧场后,陈最转身。
在慕容洧钧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上前。
他侧了下头,正对上他于黑暗中略显幽深的视线:“同志何人?”
不等他有反应,又听得慕容洧钧问:“狼...听你的是什么意思?”
陈最淡淡挑眉:“什么狼听我的...”
他看向白幼倾,无辜的眨眨眼:“他有毛病吧,狼怎么会听我的呢?”
“咳咳咳...”
白幼倾身后的两人没忍住咳嗽起来,这人胆子真大,竟然敢骂慕容总工。
她却没觉得陈最的行为有何不妥,轻声笑笑:“刚才太紧张,或许是我们看错了...”
“幼幼...”
慕容洧钧转过身,看向她,眸光微动。
她身后站着的两人,他还算了解,不是个说瞎话的人,那眼前这个青年就肯定有些问题,为何她要这般说呢。
白幼倾笑笑,基地刚出了狼群袭击事件,就出现了一个不明少年,还有狼听命于他,本来是一件疑点重重的事。
按照平时她的谨慎,应该好好问询一番才是。
可盯着这个青年的眼睛,她竟然舍不得对他严厉。
她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遵从本心,笑着说:“他救了我们,”
“肯定是个好孩子,”
慕容洧钧点点头,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先回去,”
转身之时,对上陈最的眼神。
他眼眸深邃,眸底流转的微光还染着几分轻佻。
慕容洧钧的脚步微顿。
陈最笑了一声,越过他们朝前走去。
“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挑衅过了....”慕容洧钧莫名的说了这么一句。
白幼倾握住他的手,嘴角勾起:“孩子挺可爱的,你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
慕容洧钧看向翻身上马的陈最,乌黑的眸子有些暗色,绷紧了嘴角,声音很低,“我就说了这么一句...”
“好了好了回去吧,”
陈最上马后,扬声道:“先走一步...”
他勒紧缰绳,夹紧马腹,悠然离去。
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慕容洧钧看向吉普车驾驶位的人,“他是谁?”
“不清楚,但听北营的一个队长说...他是开着车从外面进来的,将他们几人救下后,直奔基地而来....”
他拉开车门,带着白幼倾坐上车,“最外围的巡逻点没撤吧,”
“那不能,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外围都留了至少五六道巡逻点,就算是基地求援,也只会抽调三个巡逻点的人...”
慕容洧钧轻“嗯”:“开车,”
“回去后核实他的身份,你亲自去....”
“是...”
陈最骑马回到蒙古包前,他跳下马,对站在那里的几个士兵说:“马还你们,”
他走到车前,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欸,你去哪啊,”
“巡逻台...”
看着汽车开走,士兵还有些懵逼,“去巡逻台做什么?”
旁边一人捣了捣他,“这不是我们基地的人,应该是巡逻台支援的兄弟,”
“哦,”
“坏了,刚才队长还让我问恩人的名字呢,”
“改天去巡逻台找不就行了...”
“欸,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陈最回到巡逻台,将车停在一边,抬脚走了进去。
“三爷...”
看他身上有血,凌霄面色有些紧张,上前想要搀扶。
陈最挥了挥手,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薛建国小声问了一句:“看你这样子...情况挺惨烈?”
“嗯...”
巡逻台的士兵也走了过来,“什么惨烈,怎么可能呢,狼群而已,我们平时经常遇到,都有经验了,”
陈最木然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凌霄给他端过来一杯水,看向士兵,有些不悦他一直追问:“别问了,等你们的人回来不就知道什么情况了吗,”
他扭头接过陈最喝完水的杯子:“三爷,你闭眼休息会儿吧...”
士兵开口道:“房间里有床,”
陈最摇摇头,视线落在窗外,天亮了。
此时,夜幕缓缓褪去,天空像是被一双大手缓缓拉开了帷幕。
原本浓重的墨色迅速向四周退去,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如汹涌的浪潮,迅速蔓延开来。
眨眼间,那白色中融入了一抹瑰丽的橙红,恰似被点燃的火焰,将半边天空染得绚烂夺目。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光大亮,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士兵听到声响走了出去,看到门口的人,他朝他敬了个礼。
那人问道:“昨晚上,有人来?”
“是,都在屋里待着呢...这是他们的身份证明,”
他接过证明,走进屋内,看向众人,“谁是薛建国,”
薛建国起身,朝他敬了个礼,“你好,我是,”
他给他回了个礼,问道:“来这里的任务代号是什么?”
薛建国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了一个词。
男人笑了一声,看向人群中的几人,在闭目养神的陈最身上一扫而过,不着痕迹的问了一句,“你们谁住在京市南街的第三个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