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怀瑾很爽快地应了下来,两人把时间定在了本周三,调研地点就放在吉塘镇,主题是关于基层的廉政建设。
还特别交代说,要到各个村子去走一走,主要是要体验一下宋缺在上次所说的吉塘镇人杰地灵的风景。
当然,也包括吉塘的本地特色菜了,向怀瑾尤其让沈若雪叮嘱宋缺饭菜的档次过得去就行,别铺张浪费。
沈若雪听到是要去吉塘镇,心中甚是欢喜,看来这个市纪委书记对于宋缺的印象还真是不错的。
“好的,向书记,我会安排好的。”
挂了电话,她就给宋缺打了过去,叮嘱宋缺做好各项准备。
宋缺也及时向李长丰汇报了这件事,于是两人便在办公室里商量着接受调研、参观景区以及招待饭局的相关事宜。
一转眼,周三就到了,向怀瑾带着几个市纪委的人莅临长兴县做调研。
上午主要在县委听取了关于廉政建设的相关汇报,沈若雪、贺志翔以及新任的县纪委书记雷火生自然都是全程陪同的。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就驱车赶往了吉塘镇,只是向怀瑾仅点名让沈若雪和雷火生两个县领导陪同,贺志翔等其他县领导也自然没再跟来了。
一到吉塘镇,向怀瑾首先是听取了李长丰做的关于吉塘镇廉政建设的汇报,随后一行人才去了正在开发中的山林景区以及绿色种植大棚视察。
期间,向怀瑾对吉塘镇的绿色发展进程,尤其是秀丽的风光景色都提出了表扬。
在流连忘返中结束了视察,晚饭的地点就选在了万夕颜的长天饭店,宋缺提前让万夕颜准备了一桌吉塘本地的农家菜。
这样的安排确实是得到了向怀瑾的赞许,饭桌上气氛也相当融洽。
晚饭在一片祥和中结束了。
临走前,向怀瑾对宋缺说了好消息,关于杨大山的减刑已经被确认了,按照程序会准时下达法院的裁定的。
饭局结束后,向怀瑾一行人就返回了县里的艾乐酒店。
而宋缺则是将这个消息也第一时间告诉了郝玉屏。
“宋镇长,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昨天去看过他,发现他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我想应该是有所醒悟了,这得谢谢你和沈书记给我们机会啊,太谢谢你们了。”
“这是你们应该得的,所以不用太客气了。但我还是想再提醒你一下,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关于梁望升和祁仝的处罚还没下来,如果你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一定要及时地告诉。”
“知道,知道,宋镇长,我一直都有在......哦,对了,那人叫金承运!”
郝玉屏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一个陌生人名。
“谁?”
宋缺也是一头雾水。
“金承运。”
“他是谁?”
这时,宋缺隐约感到这个人名极有可能跟沈若雪秘密来见郝玉屏谈的事有关。
只是,郝玉屏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宋镇长,麻烦你将这个名字告诉沈书记。上次在病房里我答应过沈书记的,等我儿子减刑的事落定了,我就说出来。”
“好,我会帮你转达到位的。”
果然没错,确实和那天的见面有关系,既然郝玉屏没再说什么,那宋缺也就不好再追问了。
“那谢谢宋镇长了,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还能合作。”
“好说好说,等事情都结束了,你的事也处理好了,就可以回来发展了。但不能再搞什么污染环境的产业了,最好是跟绿色发展息息相关的,这个我们是非常欢迎的。”
郝玉屏虽然会被酌情减轻处罚,但依然还是会被追责的,目前梁望升等人的案子还没有进入审讯阶段,那只能先等着了。
“一定,一定,谢谢你了,宋镇长。”
次日一大早,宋缺就给杨沫去了电话,让其帮忙约一下沈若雪。
虽然不清楚这个金承运究竟是什么人,但肯定对沈若雪很重要,宋缺觉得还是当面汇报得好些。
没一会儿,杨沫就发来消息说,让宋缺十点的时候来办公室。
在把手头的工作忙完了一些后,宋缺向李长丰打了招呼,就开车往县委来了。
当他经过县委办主任吕思铭的办公室,正好撞见了正要出办公室的吕思铭。
一看是碰到了这个“倒霉蛋”,吕思铭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冷声道:“哦,又是你啊,宋镇长,你又来找沈书记了啊。”
“对啊,有点工作要向沈书记汇报一下。”
宋缺知道对方对自己不对付,但他还是点着头笑道。
“工作?最近,宋镇长跑得比较勤啊,看样子你的位置很快就又要再动一动了。”
吕思铭的话里带有一丝耐人寻味的深沉。
只是,宋缺假装没听懂吕思铭在暗讽他跟沈若雪关系不清楚的话,依旧一脸笑意地说道:“吕主任,你是县委办主任,又是县委常委,您去沈书记办公室的次数肯定是比我多,您都没动位置,哪里会轮到我呢?”
一听这话,吕思铭的嘴角顿时一抽。
这哪里是在恭维,分明是在暗讽他迟迟得不到升迁。
于是,他当即便阴阳怪气地答道:“宋镇长果然能说会道,怪不得深得领导的青睐,尤其是咱们的沈书记总是喜欢召见你。”
“那我这就去见沈书记了,回头咱们有时间再聊。”
宋缺借着话就往前走了,顺势绕开了吕思铭。
看着宋缺的身影从身边经过,吕思铭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的寒意,甚至还带有一丝丝的凶狠。
敲了敲门,宋缺就走进了沈若雪的办公室。
当宋缺将“金承运”这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沈若雪的脸色居然是骤变的,顿时是有些愣神的。再一次确认后,她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宋缺,你知道金承运是谁吗?”
宋缺也是一愣,随即便摇了摇头,心想沈若雪该不会是要跟他说什么事吧?
“这个金承运就是当年长兴中学教学楼坍塌事故,幕后真正的建设老板,郝玉屏说她也仅仅是跟他吃过一两次饭而已。此人甚是低调,要不是郝玉屏说出来,估计我是很难查到的。”
此时,沈若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关于这件事,时间已经过去很长一段了,当年很多资料都被销毁了,被直接牵扯到的人也都是些小人物而已,而幕后的核心人物依然稳坐钓鱼台。
本想着从胡尧澜身上查出点东西来,可即便是在梁望升的身上也都迟迟打不开突破口,没想到在郝玉屏这里倒是有了一点收获。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宋缺。
所以,基于对宋缺空前的信任,沈若雪就顺势说出了这些事。
“沈书记,我记得这个案子早就有定论了,也都结案了,难道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吗?”
宋缺很是惊讶,他当然知道这件震惊一时的事故。
在当时的坍塌中,一共有十几名遇难者,其中有老师,也有学生,重伤的也有二十来个,轻伤的也有近三十个。
幸好是教学楼刚建完,相关的教学设备没有完全到位,也就是还没有完全投入使用,在里面上课的师生也不算多,否则死伤将是无法估量的。
当时,长兴县也是因为这件事出名了。
只是随着官方的通报处罚,以及各种调查结果的公布,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被人遗忘了。
宋缺记得,当时郝玉屏来找他谈条件的时候,这件事也是其中的一个。
“那是对外的,在省领导那里,这件事还没完全结束。”
沈若雪的神色开始严肃起来了。
宋缺也沉默了。
他想起了他中学的数学老师,老师也是当年的遇难者之一。
“沈书记,我的数学老师也在那次事故中不幸遇难了,我记得当时很多人都说官方的调查是在敷衍了事,被处罚的都是替罪羊,难道真是这样吗?”
沈若雪叹了叹口气,说:“当年去省委上访的人很多,可后来渐渐地没人了,关键是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所以当时就只能先放一放了。”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能找到找到有力证据将幕后黑手给揪出来的。”
宋缺的目光很是坚定,甚至有种义不容辞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