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方选的口气太大了,整场谈话没多大功夫,就欧震惊众人多次,但毕竟他声名在外,实打实的军功提醒着众人,他不是在开玩笑。
尤其是刘闵,他是见过火枪威力的,此时出言道:“方兄所言不虚,本侯曾亲眼所见。”
如此一来,其余几人便不再怀疑。
既然兵力对比方面有胜算,那就该具体进行计划了。
“何时可使黄家核心人物聚首?”方选问道。
众人略一沉吟,将目光投向国君,后者又将目光投向国师。
“明日!”国师说道。
国君在一旁出言解释,因为之前曾和黄信约定,要请国师进宫占卜,以确定是否用兵,定好的日子就是明天一早,而占卜的地点,就是宫城一进门的宗庙正堂。
“那就定在明日动手。”方选说道。
“明日是否仓促了些?”刘定边出言询问。
政变事关重大,如果明天一早就动手,留给众人准备的时间就只有一晚上了。
“此事当是越快越好。”方选解释,事情越拖,泄密的风险就越大,要动手就得趁早,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方爱卿所言极是。”国君点头道,“需尽快商议具体事宜。”
众人点头,又将目光投向方选。
方选先询问了所有人一些细节问题,以及上朝和占卜的具体时间步骤,随后才详细说出自己的计划。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又交流了一些细节。
为了保险起见,方选仔仔细细地嘱咐所有人,让他们牢记各自负责的环节,又具体讲了出现意外如何应对,布置相应的后备计划。
最后又叮嘱,无论国君还是夏风率领的卫队,明早之前都照常行事,避免黄家在宫中的耳目察觉异常。
“细节决定成败。”方选说道,“各位切记。”
“时候不早,快些去准备。”国师也在一旁催促。
众人又合计了一番,方选等人先走,而国君则不必着急,在国师府用膳后再回宫。
“开弓没有回头箭。”方选走之前又说道,“此事只能成,不能败!”
众人闻言,也都纷纷起誓。
最后在国君略显紧张的目光中,方选和三刘出了小院,之后被女官领着送出国师府。
刘腾飞有些焦急,催马想尽快回府筹备,却被方选拉住。
“冷静。”方选笑道,“黄家耳目众多,我等需表现得如同往常一般。”
此时还是下午,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也不用太着急回府。
刘定边由于伤病原因,近期一直都是乘坐马车出门,此时三人骑马簇拥着马车,慢慢悠悠朝前走。
“世兄近来生意做得如何?”方选询问刘闵。
“兴隆得很,兴隆得很呐。”刘闵笑着说了近况,
在方选给他输送人才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开了豆腐坊和酒楼,同时新款家具店也开张,虽然过去没多久,已经给刘闵赚了不少银两。
“世兄发财,可切莫忘了小弟我啊。”方选说道。
“那是自然。”刘闵忙回,“便按原先你我约定,每月我派人将分红送去奋威。”
二人随即大笑。
过了几个路口,双方分别,刘闵带着随从们回府筹备,刘腾飞也去了司空府安排事宜。
二者自是不提,方选则回了奋威侯府。
刘定边由于身体原因,此时有些萎靡,方选便命人将他扶回卧房歇息。
之后让范齐写了张拜帖,以最快的速度送去西海阁。
又让人赶紧去西市,买几辆马车,然后大张旗鼓地购买酒水和肉菜,不但今天要买,还要向商户订明天一天的量,对外声称奋威侯府这几日要设宴,请的都是京师的权贵。
等办事的人都走后,方选在正堂的榻上一坐,招呼下人泡来茶水,让王、马、赵三人作陪,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等不多时,范齐回来禀告:“无双小姐得知公子拜会,便辞了所有应酬,今夜在无双楼只等公子。”
“好。”方选点头,转眼见王、马、赵三人正用男人之间特有的眼神看向自己,于是说道,“看什么看,公事!”
“是、是、是。”三人连连点头,“公事,公事!”
方选也懒得和他们啰嗦,让范齐去写请帖。
先写了一堆明日宴席的请帖,请的以黄信为首的黄家人,以及朝中的重臣。
“措辞客气些。”方选说道。
请帖要以刘定边的身份和口吻写,内容都大差不差,主要是对黄信要客气点,就说刘定边自知伤病加重,身体每况愈下,子侄又都年轻,日后还需忠勇伯照顾云云,特此宴请,对之前的无礼表示赔罪。
总之就是写一封服软的信,捎带手起到请帖的作用。
写完后拿到书房,盖上刘定边的印签以显正式。
同时还要另写三封,分别递到黄稳、卫让、周珏三人手中,请他们今夜到西海阁喝酒。
刚把所有请帖送出,就见刘莺莺和周笑眉从外面回来,后面跟着胡全忠率领的一众家丁,所有人手里都抱着各式礼盒。
“这两日哥哥都忙些甚呢?”刘莺莺气喘吁吁来到榻前,取过方选的茶碗就喝。
“哎,你这死小孩,讲不讲个人卫生啊?”方选急忙去抢自己的茶碗。
“坊间有云,公子已与京师的头牌花魁情定了。”周笑眉调笑道。
“哎,别瞎说啊。”方选道,“我告你毁谤啊!”
“哥哥今日可是又要去西海阁?”刘莺莺问道。
“别瞎说。”方选摇头,“为兄公务繁忙,哪里……”
“莫要欺瞒小妹。”刘莺莺瞪了他一眼,“方才范齐都说了。”
“得,还有个泄密的。”方选无奈,只能摊手道,“为兄乃是公事。”
“烟花柳巷哪来的公事。”刘莺莺不悦道,“等回了奋威,看我不将你所作所为告知范小姐。”
“别逼我灭你口啊。”方选心中腹诽。
不等出言,刘莺莺舔着脸坐到他身旁问道,“若想小妹保密也可,哥哥只需带我也去西海阁见见世面,久闻无双小姐琴舞双绝……”
“你一个姑娘家,哪能去那种地方。”方选急忙打断,瞪了她一眼,拂袖要走,却被刘莺莺伸手拉住,于是说道,“你要去也可以,不过等你见了酒池肉林时候想要自剜双眼,可别怪我未曾事先告知。”
“何为酒池肉林?”刘莺莺和周笑眉异口同声询问。
“这酒池肉林嘛……”方选故意露出猥琐的笑容,抬手开始比划,“就是在院子里,无数男女赤身裸体,远远看去就如同肉林,再配上好酒,淋在各自身上,由男女们……呲溜……”
说着他还伸出舌头,做了个舔的动作。
“哎呀。”刘莺莺和周笑眉瞬间羞得脸红到耳根,在周围人的哄笑中急忙跑开。
“小样,还制不了你们了。”方选暗道。
此时也没了喝茶的心情,转头回到西苑,掏出火枪擦拭了一番,检查过后确保无误,这才重新收起。
又坐了片刻,送帖子的人回来了。
方选知道黄信不一定会卖刘定边的面子,所以故意让送信人把帖子送到黄吻手里,让他代为转交。
黄稳钟情无双,而方选特地请他今夜一同到西海阁喝酒,就冲这个人情,黄稳也会想尽办法替他美言,说动黄信赴宴。
当然,方选的目的并非请黄信吃饭,在他的计划里,黄信明天肯定是没饭吃了。
所谓的宴请,只不过故意释放烟雾弹,只要黄信以为明晚奋威侯要宴请他,就绝对想不到明早会挨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