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已经上菜,除了府内原本的厨工,宗正府也派了十多人来,相应的食材也都是他们买的,不过做的都是传统菜肴,方选不太喜欢。
好在刘闵来的时候领着林老九,后者又带了几名徒弟,在他的主导下,做了不少新式菜肴。
正厅和院内摆满了桌椅,此时已是高朋满座,方选这才发现,范家来送亲的人还不少,除了两名贴身丫鬟和屠千秋,还有包括她在范家村的亲大哥范大在内的数名同族兄弟,以及他们的女眷。
婚宴请的人也是有讲究的,方府地方虽大,但也接待不了所有亲朋好友和朝中官员,所以得分批进行。
按照远近亲疏划分,今天到场的都是实在亲戚和至交好友,包括刘闵和刘腾飞这些方选的同宗,周家兄弟和以及卫让等人,范家前来送亲的同族。
而朝中大小官员,则要等到明天开始才能参加婚礼,直至三天的操办时间结束。
一场喜酒喝到临近子时才散,送走宾客,又给范家人安排住宿,最后方选回到洞房。
一晚上被劝了不少酒,此时有七分醉意,方选感觉头重脚轻,摇摇晃晃回到卧室,本以为范瑾已经睡下,却见她坐在桌案前,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我媳妇儿就是爱学习。”方选喜道。
“公子回来了。”范瑾起身迎接。
“还称公子呢?”方选笑问。
“夫君回来了。”范瑾俏脸一红,低声说道,“夫君今日辛苦了。”
方选嘿嘿一笑,想着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了,那必须做点夫妻之事,于是上去一把将范瑾抱起,转头就朝床榻走去。
结果一转头,发现屋里还有人,是桃柳和屠千秋,三人正在收拾一旁的桌子,上面有一些残羹冷炙。
原来是外面在办婚宴的时候,四人就在洞房里用膳,顺便等方选回来。
此时三人都惊讶地看过了,方选的表现和平日的斯文着实有些差距,让她们顿感惊讶。
虽然有些尴尬,方选却不以为意,朝着三人说道:“还不快退下,莫要打搅我夫妻二人行周公之礼。春宵一刻值千金知道不?”
三人都是掩面一笑,继续忙着收拾。
方选见她们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有些来气,于是将范瑾放在床上,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本想着三人都是小姑娘,想必脸皮会比较薄,他衣服一脱,三人自然就自觉走了。
却不料,三人不但没有退下,反倒是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起围了过来。
“哎!哎!哎!”方选急忙合起已经解开的衣服,“你们要作甚?”
“桃红、柳翠与屠小姐,与我都是情同姐妹,愿意一起服侍公子。”范瑾低头,不好意思地说。
方选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可不讲什么自由恋爱,也没有所谓的人权和女权,像桃柳这样的丫鬟,等于是范家的财产,陪嫁给了方选,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随便处置二人,或将二人作为通房丫鬟使用。
现场几人中,除了方选,其他几人对这种习俗早已司空见惯。所以桃柳二人已有心理准备,而屠千秋则是因为心仪方选,也打算来掺和一下。
“陋习!”方选怒道,“我娶的是范小姐,与他人何干。”
说着就将三人赶出了洞房。
再回到床前,范瑾已经脱了礼服,用一床锦被遮着身体,只留脑袋和一双玉手在外。
“不知道被子里脱光没有啊,我来看看。”方选心想,当即就脱衣上床。
“屠小姐对夫君一往情深,何不也一并迎娶?”范瑾突然说道。
“啊?”方选今天算是开了大眼,结婚当天妻子让丈夫再找一个,这种要求他是头一次见。
但是转念一想,这年头可不兴计划生育,要的是人丁兴旺。有些妻子为了夫家尽快有后,甚至会主动为之挑选妾室,在这个时代的价值观中,这是一种贤惠有妇德的表现。
范瑾固然饱读诗书,却读的都是些封建礼教,所以在她的观念里,嫁给方选后应该尽快为其生儿育女,同时也物色合适的人选,给他填充后宫。
想到这里,方选知道这话题没法聊,否则一晚上都得掰扯这个。于是摇头道:“今日乃是你我大喜,莫谈他人!”
说着就吹灭床头的红烛,顺势钻进了被窝。
范瑾是黄花大闺女,此番乃是初夜,懵懵懂懂更显生涩娇羞。方选却是个个老油条了,婚没结过,女朋友倒是谈过好几个,穿越前也没少学习爱情动作片,此时刚好将所学一切尽皆用上。
折腾到半夜,临近天亮二人才沉沉睡去。
次日不必上朝,所以也不用早起,方选也提前交代了下人们,所以睡了一个难得的懒觉。
直至日上三竿,听得窗外有动静,这才醒来,见范瑾早已经起了,正在床前书桌上练字,一旁的桌案上已备好早膳,一应洗漱用品也都端到了床头。
见他起来,范瑾急忙起身,前来侍候方选洗漱。
“夫君起来了。”范瑾递上铜盆和牙刷。
“真是贤惠啊,这种好老婆上哪去找。”方选心道,“我要是能把她带回去该多好,爸妈不得高兴死。”
开口说道,“夫人辛苦了,些许小事,以后交给下人做就好了。”
范瑾却是笑笑不答话,方选也就没再多说,快速洗漱后,简单吃了早点,之后二人下楼。
先到前厅,见府内一片繁忙景象。
因为今天开始,就要招待朝中官员了,无论是礼节还是食物,都得尽心准备。
见客人还没到,方选便命人将府内所有人召到前厅。
过不多时,梅姐领着丫鬟们,赵虎领着侍卫,范大领着范家女眷,就都到了面前。
除了范齐在吏部上班,马汉领着神机营在城外待命,其余人尽数到场。
方选先让众人落座,之后让桃红领赵虎去自己书房,取一箱银两出来。
拿到银子后,先给仆人和侍卫赏赐了一遍,反正现在有钱,有事没事就给手下人发点,也算是收买人心的手段,老板给的钱多,员工自然就会卖命。
之后让王朝带上剩余的银箱,去城外犒赏神机营,除了现银,路上再多买些酒肉,弥补未能前来喝喜酒的马汉等士兵。
安排妥当后,方选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始向众人训话。
从今天起,他也算正式成家立业了,以后方府要定下规矩,不论是府内办事的下人,还是主家的亲戚,都必须要遵守。
首先就是不可仗势欺人,历史上家奴狗仗人势,最后连累主家的案例数不胜数。不过方选并不是怕事,有大炮在手,他可不怕任何人。
而是他从底层走来,知道民间疾苦,如今既然当权了,就要尽自己的能力让底层百姓更好过一点。不但他自己要这样做,方府的所有人都必须如此。
所以,方府的人在同外界打交道,尤其是面对底层百姓,一定要宽厚待之。
“出了方府大门,遇事三思忍让,切不可与人争强斗狠。倘若受了欺辱,不必理会,回来禀报与我,我定为尔等做主。”
方选语重心长道,“我有今日之富贵,一则君上赏识,二则父侯教导,若门下有人行为不端,辱没了侯府门风,破坏了朝廷法度,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他这一番话,是说给府内下人听的,也是说给范家亲眷听的。
范瑾被封一品诰命夫人,连带家里亲戚也都受了封赏,他们都没读过什么书,更不了解什么历史教训。
穷人陡然而富,很容易膨胀,到时候在京城惹出点是非来,回去都不好跟范文怀交代。
好在这些人也不是傻子,能听出方选话中含义,于是急忙表示听从,府内的下人们也纷纷下拜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