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头扑倒在辛勤怀里就嘤嘤嘤哭起来,“娘亲~小舅舅欺负我~嘤嘤嘤~”
见状,裴弛蹙眉,伸手就想去扶女儿,可心里在想,【小舅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不能吧?】
可辛勤手更快些,也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根一丈青,“嗖”的一声破空声,一丈青就对着裴梓潼抽了过去。
裴梓潼反应极快,一个就地翻滚,还顺脚踢飞了一丈青,等她下意识摆好战斗姿势站好时,就看见她的娘瞬间泪盈于睫。
裴梓潼暗道不好,瞬间头发就炸了毛!
“嘤嘤嘤~夫君~~~梓潼欺负我,不服管教,肚子好痛哦~嘤嘤嘤,我要回家~嘤嘤嘤~”
裴梓潼瞳孔地震,头都不敢回,她转身就要跑!
【爹什么时候回来的!妈的!都怪刚才葱头擦多了!】
裴弛被喊的骨头一酥,皮又一紧,看见女儿要跑,一个擒拿手就抓住了她,“逆女!跪下!”
裴梓潼被压的跪在地上,整个人都有些生无可恋的。
眼珠子一转,扬起和辛勤几乎一模一样,却更加稚嫩可爱的小脸,努力的想学她娘那样柔弱可怜,硬生生挤出一抹欲哭不哭的表情。
可眉眼抛给了瞎子看,裴弛根本没看她,反而关心的扶“勤儿,你怎么样了?”
“夫君,我好难受啊~”刚还肚子疼的辛勤此时捂着额头。
裴弛被她娇软的夫君喊的骨头又是一酥,成亲十几年了,这个懒丫头只有在用得着他的地方才会嘴巴甜。
可他偏偏次次很上当!若是不上,他怕是不好过了!
裴梓潼眼看他爹又鬼迷心窍了,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上来就大招,是头疼!
这岂不是要被罚的很重吗!不不不!
“娘啊,我错了,你告诉我哪里错了,千万别头痛啊!”裴梓潼一个滑跪抱住了辛勤的腿,抬头皱着脸求饶。
千万不要啊,脚痛最多罚她站马步,腿痛她最多练练梅花桩,什么痛有什么价值的惩罚,距离上次她娘头痛还是两年前。
那次她只是带着弟弟和哥哥,把程家那个不学无术,还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在街上给废了。
那天,她知道了做以好意去做坏事,自己是万万不能露面的,那天,她学会了智取和敲闷棍。
那天,她被拘着学会了绣花,还有宫里来的嬷嬷,拘着她学了两年的规矩!!
现在怎么了,她只是告状小舅舅欺负她,她在智取自己的幸福,为什么娘要头痛,哪里痛都行,为什么要头痛啊!
辛勤四十五度仰起脸,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侧脸,有些害怕的往裴弛怀里贴了贴,“你在说什么,夫君我好害怕,女儿的表情好狰狞啊~啊~她还掐我腿,嘤嘤嘤~”
裴弛脸色阴冷起来,裴梓潼到底是年岁不大,还未及笄呢,在重大压力挤压下,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辛勤丢开了裴弛的衣襟,饶有兴致的侧卧歪躺在贵妃榻上,欣赏着裴梓潼崩溃的哭泣表情,“夫君,揉揉腿。”
“铃铛,拿面镜子!”
“是!夫人。”
裴弛“……”
裴梓潼哭的眼泪鼻涕都在一起,好不难看,看见镜子竖着自己面前,她哭的更伤心了。
辛勤此时丢过一张帕子,“什么时候学会哭的惹人怜爱,把这张脸发挥出最大优势,什么时候起来。”
裴弛心里一咯噔,猛然看向辛勤。
辛勤却看也不看他,闭目养神起来,冷声呵斥道,“继续揉!”
辛斌成拿着一套兵法端了过来,别的一律不看,笑盈盈的说“二姐,东西我拿来了。”
“嗯,乖了。红杉,看着二爷喝下补药,一滴不剩再走!”辛勤眼睛都没有睁,就这么吩咐了下去。
“是,夫人!二爷请!”红杉客气极了,辛斌成嘴角却抖了,可他不敢哭闹,求饶也不敢。
哪怕现在他身体好了,他也不敢不喝那苦的升天的药,不然谁都不会放过他的!
哪怕是最疼他的爹娘,也不会向着他的!
裴梓潼听到这里哭声一顿,差点笑出来。
可就在这时,她看向镜子,此时她的表情似喜似嗔,似怨似哀,偏有种灵动狡黠,混合着这张脸清纯的样子,像极了娘亲哭泣的时候。
是那般勾人心弦惹人怜爱,好像只要有这种表情在,她就不会有错!
在这一瞬间,裴梓潼悟到了哭泣的精髓!
可是她不懂,为什么她要学这么多东西,她只是想和表妹一样,可以带女子兵,做将军!
她怔愣在镜子前,脑子里闪过的东西越来越多,整个人也越来越迷茫。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她脑子里只留下了最后一个疑问,为什么呢?
……
清脆的茶盖扣在茶盏上的声音响起,跪在搓衣板上的裴弛耳朵一抖,头歪了歪,看向辛勤的玉足上,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