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弗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未回应,这让吕慧未免有些失望……
花费巨大代价换来的雪花盐秘方,他也不甘心就这么送出去,可一想到米弗林提到七年前那段隐秘过往,瞬间不敢再坚持了。
万一那段隐秘过往被揭发出来,别说他现在的宰相之位,连脑袋都保不住!
杀了米弗林?
他可没那个胆量。
这胖子只是个使者而已,万一传到主公那里,再多长几个脑袋都没用。
既然保不住秘方,那不妨借助主公的力量尽早除去楚昊!
刚刚米弗林不小心透露出来的信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想不到主公竟然在大隋内部也有布署。
七年前,当他在主公的逼迫下,不得不亲手沾上那条人命时,就已经预感到,主公所图大业,必非他能想象的到的!
一旦主公把目光投向大隋,楚昊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和主公比起来,楚昊简直就是蝼蚁!
得到雪花盐之后,米弗林就直接离开了夏京建康,只是他并没有选择北上,而是一路向东而去……
虽然吕慧对主公有信心,但以他对楚昊的恨意,又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呢,送走米弗林之后,立即投入了组建千机司上面。
唯有自己掌握的力量,才让他更放心一些。
更何况,根据米弗林透露的信息,主公很快就将返回中原,掌握了千机司,无论将来如何选择,他也会有更大一些腾挪空间……
另外一边,谢家家主谢晃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感觉一下子减寿了至少十年!
堂堂千年世家家主,竟然屡次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面前吃瘪,这滋味儿太难受了!
当然,一想到颖王府寝室墙壁上那些血字,以及吕慧当众受到的屈辱,似乎他那些委屈又算不得什么了。
尤其是想到颖王父子那副请神容易送神难的表情,甚至觉得有点庆幸。
幸亏老夫跑的快……
不过,和他郁闷的表情相反,回程路上,他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反倒是兴奋的很,只要一有机会开口,嘴里就是对楚昊那毫不掩饰的崇敬,把谢晃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纨绔胡来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没脑子。
堂堂江南第一世家弟子,不和家族一起同仇敌忾,反倒把他当成偶像一样,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这孽障一起带到颖上去丢人现眼!
显然,神经大条的谢远材并没有留意爷爷的眼色有多难看,一边臆想着楚昊在他心中高大的形象,一边兴奋央求道,“爷爷,下次到大隋经商送货,让孙儿一起跟过去好不?”
“你!”
谢晃闻言瞬间血压飙升,不过下一刻又安静了下来。
临行之前他和颖王父子商议了一番对付楚昊之法,但具体效果会如何,他也没底气。
而且为了家族利益着想,哪怕他再憎恶楚昊,也不准备亲自下场了,就让颖王父子冲到前面折腾去吧。
万一楚昊屁事儿没有,也不会牵连到他陈留谢家头上。
更何况,谢远材这个孽障一直在家族里纨绔无状惹事生非,可这次居然主动请缨插手家里生意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如果能从此安下心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最重要的是,这孽障对楚昊如今有一种肓目的崇拜感,如果能通过他和楚昊进一步搞好关系,说不定会对家族将来在大隋的发展,获取巨大收益呢……
想到这些,谢晃收起怒容,缓缓点头道,“你要真想跟着忠叔去大隋经商,也不是不可以。
但凡事要多听忠叔的,跟着他好好学学怎么做生意,千万不可再胡来了。”
谢远材闻言瞬间狂喜。
谢晃则将目光放到了车帘外,眼神越发迷离。
这次颖上之行,除了楚昊带给他的冲击之外,还有一个人让人感到有些心神不安。
——吕轻侯!
从两年的盐引派发之后,谢氏连番遭到挫折,而丹阳吕氏则在这个过程中,稳步前行,大有赶超陈留谢家的势头。
而在这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正是丹阳吕氏下一代继承人吕轻侯。
尤其最近几个月,根据下面汇报的情报来看,丹阳吕氏购进了大量雪花盐,其销售势头甚至已经渗入到了谢家的基本盘中,这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
颖上之行,让他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缘于吕轻侯和楚昊两人结拜一事!
如果继续任由这种情况下去,吕家超越谢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谢晃无论如何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至少,不能在他担任家主的过程中出现。
吕谢两家数百年来同气连枝,但也彼此明争暗斗。
现在吕家出了一个吕轻侯,又和楚昊勾搭在一起,这让他无比头痛。
但愿,他身边这个不成器的孙子介入其中之后,能够打开一下局面吧……
吕轻侯离开颖上之后不久,就在泗州刺史祝长海的陪同下回到了密州。
女帝卫轻尘亲自在皇宫接见了吕轻侯。
得知楚昊在颖王府中的一系列举动,女帝大喜过望。
按照吕轻侯的描述,楚昊在颖上不但没有危险,而且还对颖王父子进行了相应的反制,无形中提振了大隋朝廷的威风。
慕容药师也暗暗松了口气。
楚昊没事就好,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北部营州方向了。
毕竟,早在楚昊没有离开之前,朝廷就专门派出一支多达万人的精兵深入到了营州境内,配合东桓族人对契丹吐六于部发起主动进攻。
多年来,东桓族人受尽了契丹人的奴役之苦,仇恨早已深入骨髓。
如今又得到了大隋精兵之助,恨不得立马对契丹人展开报复。
恰逢李响把吐六于部小公主幻齐儿拐走,引致吐六于部,黎部以及巨絮部三部落混战这难得的大好时机,慕容药师果断下令,让派往营州的一万大军,带着东桓族人伺机杀入吐六于部。
然而,这一鲁莽决定非但没有取得成功,差点把整个东桓族带入绝境,更是险些把女帝也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