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图斯咬紧牙关,火光在他的战盔镜面上翻滚。马蒂厄的声音仿佛一道神圣的审判钟声,驱散了他心头的迷雾,也点燃了某种更为纯粹的怒火。
“莱安卓斯,侧翼包抄!加德里尔,找高处狙击!凯隆——随我来,中央突击!”
“为了帝皇!”凯隆猛吼。
他们冲了上去,宛如钢铁的洪流,迎向那座正在升起的恶梦堡垒。
那不是一头怪物。那是一场灾难的具象化,一段被活生生拼接成血肉的亵渎史诗。瘟疫圣主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沸腾,骨骼间鼓动着孢子风暴,腹部裂开的子宫流淌出嘶叫的疫病使徒,跌落地面后扭曲成新的畸形生物。
泰图斯高高跃起,链锯剑轰鸣如雷,狠狠地斩入那团粘稠的腐肉中。锯齿撕裂出数米长的伤口,恶臭脓水喷溅而出,甚至带着某种烧灼装甲的酸性毒雾。
“这玩意比掠食者坦克还难拆!”他咆哮着落地翻滚,瞬间躲开了从空中垂落的一条爬满牙齿的血管状触须。
莱安卓斯一声怒吼,从侧翼跃起,他背后的推进器猛然喷发,带着他跃至瘟疫圣主脊背上,重锤轰然砸下,将一块布满眼球的寄生瘤炸成烂泥。
加德里尔冷静地架起重型爆矢手枪,一枚枚穿甲爆弹精准射入那头怪物的关节、脊髓、腐化心核,每一发都炸开一片孽肉与尖叫。
而凯隆军士如一柄赤红的钉锥,所到之处碎肉纷飞。他扛着热熔枪燃焰喷射器,喷吐出的净化烈焰瞬间烧灼大片疫病寄生体,那些在火焰中挣扎的孽物发出孩童般的啼哭,仿佛在哀求怜悯。
但瘟疫圣主的怒火终于完全被激发,它猛然仰天长啸,数十条脓管从地面钻出,如同蚁群般疯狂攻击四人小队。泰图斯猛然一记肩撞,将一根欲刺穿加德里尔的尖刺掀飞。他们四人不断换位、协同、突刺、翻滚,仿佛一支受圣光引导的战舞小队。
“它在召集……更多的东西!”莱安卓斯狂吼。
“时间不多了!”加德里尔一边爆破,一边观察怪物腹部深处某种跳动的“心脏”结构,“我看到了,核心结构还在形成!”
泰图斯大吼:“集中火力!打碎它!凯隆,准备热熔手雷!”
凯隆舔了舔干裂嘴唇:“这可不是在训练场,连长。”
随着瘟疫圣主的核心开始不断膨胀,那一团团脓血色的绿色孢子云盘旋在战场上空,仿佛某种正在苏醒的恶意意识。云层压顶,地面的光线迅速暗淡,如同整颗星球都被罩入了一口巨大的、由病痛与死亡织就的棺材。
而远处,一座由陶钢与庇护圣徽构筑的临时前线指挥部内,卡尔加还未来得及完成一份最新调配命令,便猛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父亲?!”他回头惊呼。
那位蓝甲如雕像般威严的原体,正安静地站在门口。他手中握着那柄散发着金白色神辉的火焰之剑。
“父亲,您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卡尔加尽量压低声音。
“战局不会等我痊愈。”基里曼望向外面那片逐渐被绿色迷雾吞噬的战区,声音冷静如冰,“如果那头怪物完成蜕变,我们将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
卡尔加试图阻止,但基里曼只是缓缓地将手按在他肩上,那只沾有战伤裂痕的手套如同一块沉重的石碑。
“你来统筹大局,卡尔加。”他说,“我来终结它。”
随即,他率领着数十名穿戴金蓝战铠的荣誉卫队,踏上前往地狱的征途。而在战场另一侧,一艘瘟疫战舰正悬浮在低空的孢子云顶层,那是一艘由纳垢亲自祝福过的堕落战舰,舰身如尸体般腐朽却依然在蠕动,仿佛本身就是一具死而不僵的巨兽。
战舰中央的传送台上,莫塔里安静静地伫立。他的身后是被铁链拴着的战魔与瘟疫飞龙,而他手中那柄由毒雾与怨魂凝聚的镰刀正缓缓颤抖,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宿命的接近。
“呵呵……”他轻笑一声,那双灰绿混浊的瞳孔透过面甲望向大地,“我原本想将你逼出来,基里曼。没想到,你居然主动送死。”
他伸出一只瘟疫之手,撕裂面前的现实。亚空间与现实之间被强行打开了一道绿光闪烁的门户。他披着破碎战甲、散发着病疫与怨毒的气息,宛如一尊死神降临人间。
“来吧,我的兄弟。”莫塔里安低声呢喃,“这一次……不会再让你逃回圣殿了。”
而此时,地面的泰图斯已带领小队彻底撕裂了瘟疫圣主的外壳,但那颗跳动的心脏却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开始变异为一个新型传送门。
凯隆吼道:“它不是死了!它在开门——它在引——”
“它不是死了!它在开门——它在引——”
凯隆的警告在爆炸声中戛然而止。
就在那一刻,泰图斯从半空中翻滚着坠下,身上的装甲已被碎片与脓毒灼伤,但他手中死死握着一物——那枚本应在凯隆战术腰带上严密固定的热熔手雷。
“帝皇与我同在!”他怒吼,将那枚尚未启动的毁灭之器以近乎本能的精准动作,狠狠掷入了瘟疫圣主胸腔中那道仿佛地狱之门的裂缝!
那裂缝中跳动着的疫病核心仿佛察觉到了某种威胁,开始剧烈蠕动,如同一颗即将孵化的蛋,但它还未来得及完成那最后一次鼓胀,就在下一瞬——
轰!!!
一声几乎撕裂整个战场的白色爆鸣冲天而起!
那不是火焰,而是一道纯粹的熔毁光柱,从内至外将瘟疫圣主整个中心躯体炸出一个巨大的空洞。热熔反应喷涌而出,将疫病核心与它周围的传送结构彻底气化,连同那些从裂缝中试图钻出的孽物也瞬间化为灰烬。
震波如飓风席卷八方,泰图斯四人直接被掀飞数十米,重重摔落在遍布尸骸与孢子的地面。
“嘶……”凯隆从一堆燃烧着的疫体中挣扎而出,盔甲上满是焦黑的痕迹。
“连长……你扔得……真准。”他咧着嘴,鲜血从嘴角流出,眼中却有一丝狂热的笑意。
然而,瘟疫圣主的轰然毁灭并未终结战场的恶梦。
就在它坍塌的残骸中,那道半开的传送门并未关闭,而是被某种更为强大的力量彻底撑开,绽放出令人作呕的绿色亚空间能量..........
而就在那瘟疫传送门的裂隙之中,一道扭曲现实的能量涌动翻卷。一个身形魁梧、披着破碎兜帽斗篷的巨影缓缓走出。他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疫病巨镰,铁柄上缠绕着干枯的血管与孢子藤蔓,刀锋滴落着绿色瘟液,每一滴都在地面上开出致命的脓花。
那身影停步,抬起那张半隐在阴影下、病态戴着防毒口罩的脸庞,仿佛透过重重时间与战争的尘埃,凝视着远方金辉笼罩的战士。
他冷冷开口,声音嘶哑如墓穴中的风:
“基里曼的子嗣………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