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企业员工工作照常,工资还提前发了,于是他们安心继续当牛马了。
可以说,这场风暴对日本中下层的影响几近于无。
大换血的只是上层而已。
精准的把控让知情人士心惊胆颤。
降谷零虽然将锅甩出去了,但别忘了,还有一个特别了解他的组织。
在组织发现合作的政客和财阀损失惨重时,他们通过代码编译习惯,找到了幕后黑手——甜品社的人。
乌丸莲耶:气得当天就戴上氧气罩急救,差点给嘎了过去。
他辛辛苦苦洗脑出来的天神遗珠!!
怎么净跟自己人作对!
不服管教!无法掌控!
这个人格是个失败品!!
他必须得重新实验。
而代行者也向他证明了一件事,宫野彻不论自行精分出的人格还是组织实验塑造出来的人格,能力都强得厉害。
偏偏强得方向还不一样。
如果是宫野彻的完全体……
boSS眼里满是贪婪和觊觎,这样的人才,必须掌握在组织手里!
12月11日。
昔拉察觉到主卧的声音,意识到父亲醒了过来,她快步上前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父亲。
不同于以往的神性悲悯,没有了恍如月色般柔软又疏离的温柔笑意,也没有穿那身不染纤尘的白色正装。
他面色严肃,眉宇间带着一股正气,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灰色西装,举手投足间气场凛然。
昔拉脖子一缩,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父亲她就控制不住想要逃跑。
总觉得父亲随时会从腰后面拿出手铐把她拷走。
明明父亲柔弱又甜美,她却有种自己被压制的感觉。
昔拉茫然地歪歪头,咦,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昔拉,怎么了?”
降谷零看到女孩儿站在那儿久久不动,甚至还缩了缩脚,肢体语言无一不表明她想跑。
难道是做错事了?
他上前两步,低下头看着女孩儿,认真地问:“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昔拉?”
昔拉总觉得此时的父亲有些像之前昨天看到的刑侦电影里的FbI,一拍桌子,恶狠狠地审问犯人:“老实交代!”
昔拉:“……父亲,您今天不太一样。”
降谷零心中一暖,小孩子直觉就是强,他才卸下哲学家的卡,她就看出来了。
昔拉面无表情地说:“像FbI。”
降谷零的表情倏然凝固,本就黑的脸一下子更黑了,堪称阴云密布。
小昔拉,你骂得真脏啊。
他窒息了。
他一个正气凛然、认真严肃,以国家为恋人的公安,怎么可能像不要脸的混蛋FbI!
他牙根痒痒,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又不好意思向不懂事的小女孩发火,只能把自己憋得心慌气短。
一腔怒火全都向着凭空污人清白又不择手段的FbI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发出灵魂般的拷问:“你的作业写了吗?”
还不知道自己戳到了老父亲的雷点的昔拉懵懂地问:“父亲给我布置任务了?”
降谷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原来我没给你任务啊,那你现在有了。”
他用大家长般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说:“你昨天看完了《王子与小狐狸》,今天给我写份一千字的读后感。”
从未有过拒绝父亲这个选项的昔拉微微低头,肃然应道:“遵从您的指令,父亲。”
降谷零:……
他无奈地让女孩儿离开,自我安慰地想,好在没跪下,孩子已经成长很快了,不能着急,慢慢来。
他想了想,去了衣帽间,一个小时候再出来,已经换了一张大众脸,身上的西装变成了格子衫,头上戴了一顶灰色的短发,鼻子上架着笨重的眼睛,手里提着公文包。
挺直的脊背微微驼起,一看就是被生活压弯了腰的社畜。
刚走出门不久,他察觉到异样,忽的回头,就看到像小尾巴一样默不作声跟着他的女孩儿。
“父亲?”
见他停下,昔拉疑惑地抬头,似乎很不解。
降谷零下意识想捏眉心,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有易容,这才悻悻放下手,欣慰地笑着说:“回去吧,不用送了。”
昔拉仰起头,看着父亲这张陌生的脸,情绪没有半点波动:“我是父亲的武器,父亲在哪儿我在哪儿。”
父亲柔弱又容易受伤,她随身保护才能放心得下。
降谷零脸上地笑容倏而消失。
我当你学会了孝顺,结果你还没从错误的定位中走出来。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认真地纠正:“你不是武器,是我的女儿。”
昔拉思考了下,问:“女儿能跟着父亲吗?”
“不能。”降谷零拒绝道,“我要去做任务。”
“那我还是当武器吧。”昔拉很懂得取舍地说。
降谷零差点被气笑了,说你呆头呆脑大脑空空,你又突然冒出一点小机灵。
“听着昔拉。”降谷零神色沉静,陌生的脸上带着警校首席的严肃较真,“我就在对面那栋最高的大楼里,一旦我遇到危险,你随时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救援。”
“是的父亲,无论您在哪儿,我都会在您有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到达。”
昔拉理所应当地说着她认为天经地义的话。
降谷零似乎笑了下,又似乎没有。
他说:“回去吧,我不会出事的。”
理智上,昔拉应该服从父亲的命令,可本能却在抗拒。
“父亲,我长时间没有维修,出现了异常。”
昔拉小小的眉头皱起,蓝色的眼睛像碧空一样干净,她一板一眼的说着话,像极了只会让人单方面输入指令才会给出反应的机器人。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出现了差错,立刻向最高权限报告。
“我的意识和身体出现了排异状态。父亲拥有最高指令,我应该听从父亲的指令,回到房子里。但我的身体却在抗拒,我的心灵也在拒绝大脑的安排。”
她细细思索了下自己的异常,总结道:“我想要保护父亲,与父亲驱逐我的命令发生冲突。”
她单膝跪地,认真地说:“我需要维修,父亲。”
她乖乖抬起头专注地看着父亲,等待父亲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