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时洲,车队到达晨域内的最后一个空洲,空洲紧邻右司隶,虽然在晨域范围之内,但这里属于晨氏的势力真空,不仅晨氏,其他大贵族也都不敢插手这里。
空洲没有一块封地,全部都由静国宗室打理,这些宗室成员都是皇族同氏的旁支,寸功未立,也未出仕,全靠血脉继续享受供养,空洲的财政收入全部用来供养他们。
“公子,过了前面就到空洲地界了。”
闻言,明月率先感叹道:“唔,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但晨义清却说道:“下令戒严,让幽影他们也动起来。”
“是!”大壮应承一声后,调转马头安排去了。
明月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空洲可是宗室的地盘,没有任何其他贵族的势力,应该很安全才对呀。”
“你忘记永王世子了?”晨义清提醒明月。
闻言,明月脸上的轻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紧张。
永王是宗室之首,永王世子虽然不是晨义清杀的,但暗卫之主肯定会将这笔账强行安在晨义清头上。对外,永王府自然是和和气气,但私底下,永王肯定会报复晨义清。
明月提议道:“要不咱们全速前进?中途就不停留了。”
晨义清看着明月担心的模样,不自觉露出笑容,将她揽进怀里说道:“没必要,过了空洲还有右司隶,难道咱们一直全速前进?况且,即便全速前进,也还是要花一个多月的时间,如果永王府有心害我,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可以做很多事。”
“那怎么办?”明月皱起了眉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除非暗卫之主亲自过来,不然我不怕永王府来阴的。”晨义清无比自信,有寻幽在,他实在想不出永王府会如何给他来阴的。
明月不知道寻幽的事情,不过见晨义清如此自信,她也放下心来,不再多说什么。
才经过空洲的石碑,车队就被人拦了下来。明月有些紧张地看向晨义清,晨义清对她微笑,然后将将明月的手握着。
晨义清安抚道:“你就放心吧,永王若真想在半路截杀我,他肯定会从我走出平洲的那一刻就派人盯着我。”
明月不解,晨义清说的和眼下车队被拦有什么关联,更不知道他究竟为何如此自信永王府不会乱来,问道:“那又如何?才一进空洲就被拦着了。”
晨义清说道:“如果永王一直派人盯着我,那么他不会不知道,岑向阳也在车队里。”
“岑向阳?”明月似乎明白了,毕竟,岑向阳虽然没有爵位和封地,但他家是握有朝廷实权的。
晨义清继续解释道:“永王若想杀我,他会毫不留情,但若牵扯到其他人,他肯定会有所顾忌,更何况,岑家几乎掌控了静国御史,而且岑家还有弹劾宗室的权力,你说永王会不会顾忌?”
“这么说,我们不会有事?可眼下车队被拦是怎么回事?”明月再次提出疑惑。
“谁知道呢?等大壮过来汇报吧,咱们不出面。”晨义清耸了耸肩,静静等待后续。
没一会儿,大壮敲响了马车车厢的窗户。
“公子,是宗室的人,他们听闻您和永王世子共同击退了绿甲骑兵,所以想招待咱们。”
晨义清将窗户半开,问道:“你怎么看?”
大壮回答:“别的不怕,就怕他们是笑里藏刀。”
显然,明月也很赞同大壮的猜测,连忙看向晨义清,抓着他的腿晃了晃。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晨义清不要答应赴约。
“不去恐怕会得罪人吧?”晨义清故意发问,又看了一眼明月,他心里是想去的。
大壮摇了摇头,不过眼神坚毅,显然是做好了晨义清赴约后可能会遇到危险的准备。
不过明月依旧非常担心,当着晨义清的面看向小文,态度十分明显。
晨义清无奈,于是说道:“回复他们,就说车队里还有岑家的公子,我不好单独赴会。”
“是!”大壮回复一声就去回话了。
晨义清笑着看向明月,明月听到晨义清这样回话,显然放心了许多。
岑家的确很“讨人嫌”,搬出岑向阳,大概率会让邀请晨义清的那些宗室成员知难而退,即便他们依旧坚持邀请,晨义清也可以很自然地拉上岑向阳,有他在,这些宗室的旁支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大壮再次来到那群宗室成员的面前,将晨义清的话转述给他们。
这次拦着车队的人不多,就三辆马车,随从和车夫一共不超过十人,身着华丽服饰的人就三个,应该都是宗室成员。大壮只知道为首的人名为同定书,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六岁,他身边两人看上去要小一些,估摸着二十岁左右。
静国宗室采用两个姓氏,静皇和静皇的直接亲属姓静,而旁系则全部姓同,当然,也会有静皇的直接亲属姓同的情况,原因是静国宗室原本就姓同,为了显示静皇主脉的尊贵才改姓静。在静国,同姓人口众多,分布极广,静国宗室和当初同家村的同氏没有关系。
听了大壮的话,同定书还好一些,他身边的两人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毕竟是宗室成员,即便无爵无位,他们的血脉摆在那里,一般官员压根不敢管他们,而且还对他们十分客气。可晨义清倒好,他们大老远跑到这里亲自请他,他居然都不露面,连说话都是让下人代为传达。晨义清架子比他们还大,怎么能不让他们生气?
同定书显然是有见识的,血脉在一般人眼里或许能让他们获得尊重,但他们毕竟没有爵位,又无官身,人家对他们客气,敬的是静皇而不是他们。
况且,晨义清是什么身份?晨氏本来就是静国的创始家族,底蕴深厚,而且晨家如今又如日中天,家主世代都是国柱,即便抛开这些不谈,晨义清本身还是侯爵,手握封地和私兵。他心里清楚,晨义清对他们客不客气全凭心情。就比如现在,晨义清就是对他们不敬,他们又能怎样?
同定书摆出一副意外的样子,然后笑着说道:“烦请转达,就说能同时请到岑家和晨氏的两位公子是我们的荣幸。”
大壮闻言深深看了一眼同定书,然后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又去传话。
晨义清听了大壮传来的回话,不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永王世子死和晨义清脱不开关系,这一点永王府心知肚明,即便没有永王世子的死,光一个冰湖宝藏就足够让永王府团结宗室成员敌视他了。可现在,同定书的表现却截然相反。
明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莫非永王府还没有开始针对我展开行动?”
晨义清摇头否定,说道:“不可能,必然是和宗室交代了些什么,否则宗室不会在有岑向阳在的情况下,依然邀请我。”
的确,宗室成员不会想和岑向阳有牵连,那样他们不仅不自在,反而可能惹一些是非,在这种情况下依旧邀请晨义清,证明他们必有所图。
一时间猜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晨义清索性不猜了,说道:“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些什么,整个车队都去,免费的饭菜不吃白不吃,宗室的伙食再怎么样也差不到哪里去。”
说完,晨义清命令车队跟着同定书,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