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元身子冰凉,陆西枭给他捂了一路还有空调,还是觉得暖不起来,尤其一双脚,因为有伤,陆西枭想给他捂一捂又怕碰疼他。
陆西枭急着带陆景元回去,想给他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可黑将军需要去医院,它尾巴骨断了,左后腿骨折,都变形了,右前腿的脚掌烂了,身上多处撕咬出的口子需要缝合。
而陆景元和黑将军一刻也离不开彼此。
于是回到南洋后,陆西枭只能抱着陆景元陪同黑将军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陆西枭看着怀里营养不良瘦骨嶙峋的陆景元,出了宠物医院后他转头就把陆景元带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听得陆西枭心惊肉跳。
从小体弱吃得精细的陆景元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吃出了严重的肠胃炎,因为反复感冒发烧,他肺部受了损伤,伴随轻微的感染。
温黎联系游老,让游老开些中药给陆景元调理,又为黑将军隔着屏幕向游老现学针灸。
回到洲长府后,陆西枭抱着人第一时间进到浴室,将人泡进温水里,小心仔细地给陆景元擦洗干净,看着他瘦巴巴的小身子,陆西枭眼泪止不住地流。
陆景元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符没有丢,只是不可避免地脏了,陆西枭捏着那平安符,在心里虔诚地跪拜。
真的很难相信,一个四岁的孩子在这样恶劣凶险的异国他乡竟然完整地存活了下来,没有缺胳膊少腿,没有染上什么传染病。
陆景元眼睛盯着等候在一旁的黑将军,发现陆西枭在哭后,他抬起小手默默为陆西枭擦泪水。
陆西枭放开平安符,轻轻握住他的小手拿到唇边,心疼、自责、失而复得,各种情绪叠加,他眼泪流得更凶了。
洗过澡后,温黎给陆景元重新上了药,之后陆西枭抱着人去吃饭,终于能够吃上一顿热乎的饱饭,陆景元和黑将军都敞开了肚皮吃。
吃到最后怕他们撑着,不得不进行阻止。
之后陆西枭抱着陆景元回了房间,除了洗澡那会儿,陆西枭就没把人放开过,回到房间后他也依旧这么抱着,陆景元也想要他抱。
陆西枭边抱边哄睡,在房间里缓慢踱步。
陆景元两岁之前陆西枭几乎每晚都是这样抱着哄他睡,生病的时候陆西枭得抱一整晚。
陆景元两只胳膊圈抱着陆西枭的脖子,趴在陆西枭的肩头,小脸紧贴着陆西枭的侧脸。
黑将军精神疲惫地趴在地毯上,视线不离陆景元,它想睡又睡不着,神经放松不下来。
陆景元同样无法正常入睡,熬到凌晨,身体支撑不住才勉强睡了过去。
陆西枭不舍得将人放下,就这么继续抱着,大手轻拍陆景元的背,还是又一次进来查看情况的温黎和他说陆景元睡床上会舒服些,他这才将人放床上去,接着顺势在床边坐下,继续守着陆景元。
温黎在一旁静静站着。
一直到温黎离去的关门声响起,陆西枭才惊觉回神,一扭头,温黎已经出去了,他不禁垂了垂眸。
伸手轻轻摸了摸陆景元的脸,陆西枭起身进了浴室,原本直奔淋浴室的他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转头一照,差点被自己的鬼样子吓到,他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从头到脚打理一遍。
清清爽爽地走出浴室,他第一眼往大床看去,当看到空空荡荡的床铺时,陆西枭心脏跟坠崖似地猛一下悬空,白青色的一张脸更加难看起来,好在,陆景元只是跑去和黑将军一起睡在了地毯上。
陆西枭快步过去,管不了冲他呲牙的黑将军,他轻轻叫陆景元抱起。
陆景元瞬间惊醒过来,下意识挣扎,同时将手里的匕首握到胸前,刀尖冲向陆西枭。
陆西枭拿一把没开刃的刀子换走了陆景元那把生锈的匕首,陆西枭去洗澡前,这刀子是放在床头柜上的,现在又被陆景元拿到了手里。
陆西枭懊恼,自己就该寸步不离的。
“不怕,是小爷爷,小爷爷回来了,我们到床上去睡。”陆西枭连忙轻声安抚,低头亲了亲陆景元的额头,抱着人回到床上,将人搂在怀里,重新哄着人睡。
将人找回的陆西枭这一夜还是没能睡上觉。
一方面激动欣喜得不想睡。
一方面余惊未了,心头还悸着,不敢睡。
还有就是陆景元睡得很不安稳,即便不做噩梦也会突然惊醒过来,并查看和警惕四周,他这样子,陆西枭哪能睡。
睡不着的黑将军索性站起来守着陆景元,它前半身趴在床边,尽可能让陆景元感受到它的存在,它不上床主要原因是它没睡过床,潜意识里自己不能上床。
陆西枭最后让黑将军上了床,陆景元立马有了安全感,总算睡得踏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