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语者的前身是猎魔人,一位拥有艾希默拉之血的教皇将天语者从猎魔人中分支出来,作为本人他的直属力量,教皇对这支力量的要求是绝对忠诚,故而,这个组织全员皆为死侍。
天语者的传统便是收养拥有强大魔法天赋的孤儿,将他们暗中培养为绝对忠诚的强者,君主阿撒兹拉与教皇一同叛逃之后,他们没法再沿用老一套的传统了
亚弗拉开办这个学院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做慈善,而是培养优秀的学生为天语者填补力量,路易这个校外人员都清楚这个事实,在校学生更不可能不清楚了,一切尽在不言中,但他们心肝情愿为亚弗拉奉献,这跟养死侍是一个道理
只有最优秀的人才有资格加入学院的“实习执行部”,所谓实习执行部,其实就是天语者的执行部预备役,路易自始至终都不算学院的学生,但他直接插队插进了层层选拔才有资格进入的实习执行部
也没人会有怨言,天语者恢复了古早的传统,为学院中的每个学生都检测了魔力因子指数并以此作为学生的分级标准
圣天教会中那些高坐在预言之塔顶层的君主们,他们的指数通常为900至1000,学院中屈指可数的达到这一指数的人都整日高高在上,恨不得站在预言之塔的塔顶睥睨众生,愿与君主试比高
他们平日里被奉为王牌,崇拜者无数,几乎就是皇帝,直到那位一直以来只存在于传说的存在踏入了学院的大门
关于“皇”的传言的由来无可考证,但主流论点认为是执行部部长沙利叶的一位朋友泄露了一次秘密行动的风声,在那次行动中,天语者们发现了一位魔力因子指数高达1778的“皇”
当皇的脚步踏进学院时,那达到君主资质的三人便去看了他一眼,站在那里远远望去似乎并没有感到对方比自己优秀在那里,他并不比他们长得英俊,也没有艾希默拉标志性的银发蓝眸特征
“皇”从艾森伯格教授的办公室出来之后便被安排到单人间寝室后,于是在学生会长罗兰·莱昂的带领下,三人一齐上门拜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们把宿舍都围得堵塞
那次拜访的结果,路易将之加以修饰写进了自己的小说《天之魔法使》的续集初稿中
“昔日,他们如皓月当空,傲视群英,举手投足间皆是无尽风华。众人仰望,敬畏其天资,教授团称他们为不世出的天才。然而他们遇见了如星河璀璨,光芒直逼苍穹的存在。路西菲尔的每一缕气息都仿佛在嘲弄他们的自傲;每一丝灵韵都如利刃刺入他们的骄傲。他站在她面前,这些人低下头,仿佛如云端跌落,心中只余一片荒芜。原来,天才之名,不过是井底之蛙的自诩”
“我可真牛b”他沾沾自喜
艾森伯格教授早就警告过那前来确认“皇”的身姿的三人,路易在魔法使的体系当中几乎等同于千幕绍枫在源灵使体系的地位,他是魔法使中的至尊,这条体系的“皇”
所有魔法使在他面前都会感到根源上的压力,是下等生物面见高纬度生命体,犹如平民觐见皇帝时那样不敢抬头,唯恐触怒了那至高无上的存在。这是“皇”的“天威”
“还是走上这条路了啊,我还是想着成为路西菲尔”路易扔下笔,收起纸稿,倒在床上,伸展四肢,静静地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他要拯救世界,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明明一开始只是想再找到“艾希默拉”,找到舅舅和舅妈的下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目标就变得这么大
如果预言中的王子的关键信息就是“拯救世界”的话,那他可能真的会认为是自己,可是那信息是“拯救整个西方大陆”。那他就不明白了,他又不恨圣天教会,对那片土地又没有什么感情,就算顺带的要拯救那里的人,驱散那里的邪恶那也该先从神都救起啊,这里才是他的家
“洗个澡,还有独立卫浴呢”他脱下上衣,从纳戒中翻出行李箱,搜出一身换洗的衣物装在盆里,刚欲行动,因为没开灯而显得黑暗的房间亮了……门被某个人撞开,走廊的灯照了进来
“哦嗨哟!我来串门了”路易把眼睛瞪到了此生最大的地步,手中抱着的盆都滑落在了地上,而身穿黑色风衣的林修竹却仔细打量起了他赤裸的上半身
“真的假的?穿衣服看上去挺瘦的,居然这么健美吗?”
路易淡淡一笑,径直走到窗边,朝外大喊“报警,我要报警,这学院里有管性骚扰和猥亵的吗?喂!保安!这有个变态痴女窜到男寝来了要对我图谋不轨!”
“喂!别乱喊啊!我林修竹一世英名!!!”
“再不来快点我将贞操不保,她都扑上来了!”
“闭嘴啊!”最终,他被林修竹给武力制服了,绝对不是他打不过,只是光着个膀子和女生搏斗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起什么丢人的反应,说不定还会被偷拍的狗仔拍到什么艳照门
当他放弃抵抗时,林修竹迅速从他身上跳下,他用一秒都不到的速度爬起身将门关紧,而后捡起衣服穿上
“学姐,今天很多人堵在我宿舍门口,你不知道吗?弄出些不好的传闻对你我都不好”
“又没事,如果是我的话他们不会感到八卦”林修竹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脱下长靴,在鞋架上找到备用的拖鞋就换上,反客为主地就坐在了唯一的沙发上,连脚上的袜子都是黑色的
路易感到鄙夷,心里吐槽一模一样的事她到底对多少人做过
“你知道你进来第一天就引起多大躁动吗?“皇”、“预言中的王子”都成了学院的头条新闻,罗兰向来是用鼻孔看人的,我都没见过他的头压的那么低,他说你认真的时候连和你对视都很艰难”
“在学姐你说出一句有意义的话之前我会一直保持沉默的”路易坐在床上,双目无神,呆呆坐立
“我正说着呢,唠唠嗑不行吗?”林修竹一边抖着腿一边说道
“三年级生林修竹,我是学员实习执行部的资深成员,也是你接下来暂时的带队人,按理说新人加入得为你单开个迎新会的,但执行部一直没这传统,考虑到你也从来没有参加过学院的课程,而且应该也不会想上课,我先来给你稍微解释一下天语者的执行部是做什么的”
“非得晚上闯进我的宿舍来讲吗?不能挑明天白天吗?”
“可以啊,但是碰见你这种稀奇物种我忍不住嘛”
“行行行”
“诺亚伊斯之瞳会间断性的预见未来,而执行部的任务是改变某些未来以此来避免一些危机的发生,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信息了,你肯定都知道,相信你一定也想过我们是怎么改变未来的”
林修竹从纳戒中取出纸币,铺在自己的大腿上随手一画,画出来的图像大致为:一条从单一黑点出发的线在某一节点分散成树状的密密麻麻支线,并且最终又汇聚在一个单一黑点上
“这是什么?”
“这就是时间线或者说世界线的形状,你是个天才,应该能看得懂”
路易端起下巴审视了一回,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从起始点出发,过程虽然会有所不同,但结果终究注定无法改变?”
路易无法肯定,因为如果这样理解那未来根本就是不可更改了,执行部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
“嗯”林修竹竖起了大拇指,又补充道:“这是在‘锚定世界线’的情况下,如你所见,未来是无法更改的,我举个非常简单的例子”
“你用你的眼睛预知到将来的某一天你的朋友会被一个人杀死,你提前去把那个杀死他的人解决了,这样就救下了他了,你是这样想的对吗?但实际上你可能会遇见这样的问题——你把那个人杀死了之后却出现了他不为所知的双胞胎兄弟杀了你的朋友或者干脆你在杀他的时候就受到了莫名其妙的各种阻碍,这就叫做无法跳脱的锚定世界线”
“那如果我就硬要救我的朋友,我就得想办法跳出这个锚定世界线,跳出既定的未来,抵达拥有新的未来的另一条锚定世界线中吗?”
“跟天才讲话总是很轻松”林修竹伸出右手食指比了一个“正宫指”的动作,给路易为数不多印象都是不正经的她难得露出欣赏的神情
“诺亚伊斯之眼的另一个潜在能力就是看到‘锚定点’,当天语者们采取行动并接近改变世界线的临界点时,只要想办法破坏或是改变锚定点就有可能抵达新的未来”
“锚定点?嗯,我能理解,但是……没法一下子全都理解”
“还是刚才的例子,如果直接杀了杀手救不了你的朋友,那就说明那个杀手的生死并不是导致你朋友死亡的‘锚定点’,锚定点这个东西很抽象,有的事物的锚定点很小很好找,有的事物的锚定点则很大且几乎无法改变,先人总结出的经验为:当你尝试改变某一个事件时你需要考虑这个事件的蝴蝶效应,你懂蝴蝶效应吗?”
路易当然知道,这是指初始条件的微小变化可能会引起无法预料的巨大影响,一只神都大陆的蝴蝶扇动翅膀,结果可能引发诺典的一场龙卷风
“假如你要救的那个朋友就是个龙套边缘人物,死不死对世界都造成不了什么影响那就很好救,直接杀了你看到的将要杀死他的人就好了,事实上直接杀死目标这一招真的很有效,很多情况下对方的生死就是锚定点,所以执行部的人最爱干的就是手上直接沾血的事,简单粗暴,没有后患,这才让他们背上了埋葬机关的称号
但假如你朋友的生死会对时间线上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产生深远影响,那么这个锚定点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就算找到了也可能会受到“世界线修正”,这也是着名的“就算你穿越回了过去可能也改变不了未来”的理论
简称:在时间线上越“重要”的事件,其锚定点越难发现并且越难切断,do you understand?
“Yes, madam.但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只有诺亚伊斯之瞳能看到锚定点,那执行部的每个小队都得有个艾希默拉喽?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艾希默拉”
“执行部当然有办法喽,但是小队就有一个艾希默拉的话各种事情都会好办很多,所以”林修竹放下了一直翘着的腿,穿上拖鞋,径直走到路易的跟前,单手搭向他的肩膀
“我已经向教授申请了把你分配给我当实习二人小队的队友了”
“哈?!”
◆
“你一直挂念着的怪物,我终于见到了”艾森伯格教授依旧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他的身前乃是一道蓝色的朦胧虚影,虚影勉强能辨认出正是“天语王”君主阿撒兹拉
“告诉我你的直观感受”
“当我放低实力去与他对视的时候,连我这个身经百战的老骨头都会感到恐惧,我只在面见神时会有这种感觉,“皇”果然就是另外一种生物”
“你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吗?威廉”
“大家都知道的我告诉他了,不知道的我没告诉他,我一直都没问过你,因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步调,但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没有怀疑过他是否是人造生命吗?这世上最后的一位“皇”,不正是在四十年前被你亲手杀死的吗?”
“我确定我那一次彻底销毁了造皇之法,毁的那么彻底,把真相也埋进了盘古大洋,唯一了解一些真相的亚兹拉尔就不说了,那家只在乎女人和美酒,但我实在没法相信世界上会有与生俱来的皇”
“嗯”艾森伯格又大口地饮起了美酒,打了个饱嗝之后又接着问道:“阿撒兹拉自称他是教皇的私生子,你认为真的可信吗?”
“不完全信”亚弗拉回答:“但他手捧原典的侍神之书,没有理由直接否定,锐梵蒂亚或许知道真相”
“他不是你的学生吗?去问问啊”
“正因为我知道他是我的学生,我才知道以他的天赋一定会活在教会的监视下,我还不打算这么早就跟教会起明面上的冲突”
“那就跟随预言指引,静待预言中的王子的觉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