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闪过,河伯迫不及待浏览起关于自己的记述。
这人越看越满意,捏起下巴连连点头。
“嗯?你身上既有那只鸟和那条灵龙的气息,为何他俩的名字不在玉简上?”
河伯不明所以。
墨夤:“啊?谁?”
“就是两位司命啊。不行不行,既然我都把自己交给你小子了,那俩也必须和我一起。”
“你且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着,河伯化作一道光直冲天际。
片刻过后,心满意足的男人把神光大盛的玉简还给墨夤。
“给你。两位司命的一滴血已经融入玉简。只是不知为何,他俩对于把力量给你这件事表现得不以为然。”
“对了,这两位也决定把旧时云梦百姓传唱的祷词作为自己的记述。你快记,我来给你念。”
“……”
兴高采烈的河伯唱起专属于两位司命的祈歌。
墨夤边听边记:
『云梦神有司命者,掌福祸寿夭。一谓大司命,查善恶定生灭。众颂曰: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一阴兮一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二谓少司命,管祸福掌新生。众颂曰: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刻完铭文后,墨夤收起玉简和冰夷解释起为什么大少司命为什么没把力量给自己。
男人听完,道一声原来如此。
墨夤收起玉简,隆重地给河伯道谢。
这人拍拍墨夤肩膀,表示言重了。
“哈哈,现在九巫神差不多也齐了。小子要加油啊,可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哦对了,本来想把我的精元给你的,可惜被应龙打烂了。”
河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够了够了,你给得已经很多了。只是这件事和应龙有什么关系?”
墨夤问起。
“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既然送不成精元,那我就再送你一些别的吧。”
“俗世之水中的浊流我已经给你,相信天之弱水的主人应该已经告诉你俗世清波——瑶池净水的所在。”
“自然,地水之源我相信那水猴子也告诉过你了。你听他说完,是不是觉得要找齐这些东西既费时又费力?”
河伯看向墨夤。
墨夤点点头,说有那么一点点。
河伯:“其实要想不那么麻烦让三水汇集,我这里倒是有个捷径。”
“说来听听!”
墨夤瞪大眼睛。
“杀了共工。远古水神的神格一旦溃散,此方天地就会重聚太初之流。如此,其余源流自然而然会汇聚到拥有天水和半个尘世水的你身上。”
河伯说道。
“共工?你让我一个半神去触远古神明的霉头?”
墨夤面露难色。
“偷偷告诉你,多年前因为西极崩塌,共工被众神联合镇压在新生的昆仑之下。长久的岁月洗礼,已经把他的实力削减大半。”
“此刻的你要想杀他,轻而易举。”
河伯给墨夤竖起大拇指。
“是不是真的啊?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么多年来怎么没见有人去昆仑山找共工?你该不会是因为刚刚出糗记恨上我,然后诓我去送死吧?”
墨夤眼睛一眯,察觉此事不简单。
“那哪能啊,哈哈。反正方法已经告诉你,具体实不实施全在你。”
河伯耸耸肩。
“看情况吧。忘记问你,怎么突然想把血珠和精元都给我?这礼有点大,已经超过九凤复生的答谢了。”
“要知道一旦名字被刻上玉简,你的修为会降到和我一样。你不会不后悔?”
墨夤奇怪。
“说出来你别生气哈。你也知道的,到我这个层次还滞留尘世,那天道肯定是不答应的。从前之所以一直躲在从极渊,就是怕天罚降临。”
“所以,我就想找一个庇护。而你,就是我的大哥!有了你,我便再也不用每天担惊受怕,想去哪就去哪里了,哈哈!”
男人笑得放肆。
“整半天你老这是在利用我咯?真是难过。”
墨夤假装难过。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打听过你手中的神器了,当真是厉害至极。心念一动,就能和玉简上记录的名字沟通。而且来去,还能无视空间规则。”
“另外我还听说,一旦你架打不过,把玉简一抖,里面的各位就可以立马出现给你助拳。这么一来,单挑就变成了单方面的群殴。光这些,就已经让人惊讶了。”
“嘿嘿,正好我荒了那么多年,手也痒了。你小子以后如果有架要打,千万记得叫我。”
河伯开始摩拳擦掌。
“好好好,一定记得。所以我现在要出去了,您老怎么说?”
墨夤问道。
“我?我先回从极渊收拾东西准备长途旅行,有缘再见咯臭小子!”
河伯说完,手舞足蹈化作白龙跳入洞庭湖中。
“服了。”
墨夤只觉得有些头疼。
就在他准备撤掉星幕离开神之境时,一道甜美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小哥先别撤,我们聊聊。”
说话间,一位身着碧色花叶罗裙,骑着红色豹子的少女突然出现在墨夤面前。
“自我介绍一下,我名瑶姬。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的人们会叫我一声山鬼。”
手持薜荔花枝的少女向墨夤笑了笑。
墨夤:“姑娘也是云梦的九位巫神之一?那刚刚为什么……”
“刚刚为什么不来和冰夷叙旧?他太无聊了。之前就逮着我的猫猫让它学游泳,还经常淹死我的花草。”
“如此种种劣迹斑斑,我为什么要出来见他?”
少女气得脸色变红。
“好吧,他确实很无聊。不对啊姑娘,巫神们都已经归帝乡,为什么你和河伯还留在大荒?”
墨夤问。
“上皇司命他们回归高天倒是无所谓,毕竟现在的云梦是凡人在统治。”
“天道衰落,连带那几位的神权也开始凋残。此方天地人道大兴,他们留在大荒始终不妥。
“可如果我也走了,云梦大泽会渐渐失去灵气,变成普普通通的土地。”
“我还好,若冰夷也离开,不仅云梦会乱套,大荒可能会重新面临水患。”
山鬼解释。
墨夤:“怎么会?是不是因为共工被囚禁,没人管事了?”
“确实如此。本来就算共工不在,还有应龙可以管理九州水脉。之后,才会轮到冰夷那厮。”
“奈何应龙跟随皇帝归九重天,所以重担就落到了冰夷肩上。”
“所以,为了云梦,为了大荒的稳定,我们和丰隆才会顶着被天道湮灭的危险留了下来。”
山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