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逸羡几乎没时间回去原来的世界,回去一天,这边的十天,根本抽不出空来。
时光荏苒,忙忙碌碌中,转眼到了元知大陆的初春。
金家的金府之中。
院子里的那些名贵花草,草长莺飞一般的风中吹拂着。
金夫人望着窗外的春意浓浓,喝了一口燕窝,随后叹了口气,雍容滋养的脸上,愣是叹出一条皱纹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是燕窝口味不好吗?”
“来人……”金家主立刻紧张的叫丫鬟过来,换了燕窝。
“不是燕窝的事儿。”
“那夫人为何叹气?”金家主一抬手,丫鬟退了下去了。
此时的前厅里面,安静如丝,外面是春日融融,偶尔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
“儿子和棠家少主的进展太慢了,我们要想办法才是啊。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啊。”
金夫人对于棠逸羡很喜欢,只是金潇潇实在不争气。
“夫人,那也急不来啊,对于修真族来讲,他们也不算年龄大的,”金家主安慰道。
“不行,我等不了了,这样等到何时?”金夫人豁然攥紧了手里的丝帕。
“对,夫人说的极是,那就不等了,我这就去后面的密室里,弄些毒药出来,然后...”金家主眼睛眯缝着说道。
.....
这炸裂的对话,难怪要屏退府中的下人们。
听夫君如此说,金夫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宠妻狂魔的金家主见时机正好,连忙话风一转道:
“只是,给棠家的少主下毒,可是重罪啊。”
金夫人喝了一口燕窝汤,眼底微挑的说道:
“嗯,总归还是先把软筋散的毒药准备好。”
金家主替棠逸羡捏把汗,这夫人又在作妖了。
金府和棠家的距离不算远,即使金潇潇是棠家的弟子,偶尔也可回府中给父母请安。
这天,金潇潇回来的晚,刚好赶上金府的晚膳。
晚宴极为丰盛。
前厅里灯火通明,满满一桌子菜,大多是金潇潇爱吃的。
金潇潇的筷子没动几下,碗里已经被他母亲夹满了菜。
向来如此,金潇潇习惯了。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安静的吃着碗里的菜,每次回来他都吃的很撑。
“哎呀,你看看你,又瘦了,多吃点儿。”金夫人笑意盈盈给金潇潇盛了一碗汤。
“是啊,棠家的伙食也不咋地啊,不如..你和棠少主回府住几天如何?”金家主若无其事的试探问道。
金潇潇喝了一口汤,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
“师尊他很忙。”金潇潇垂眸带着一丝惆怅回道。
他自己都没发觉,语气里的低落。
知子莫若母,作为母亲,金夫人一直都明白。
看来,是她这个母亲出手的时候了。
金家主看着夫人那微微挺直的身板,不免有些手心冒汗。
“潇潇,你把棠少主叫到家里来,我们也好增进下感情。”金夫人眉眼微挑着亮光的说道。
其实,她是想要金潇潇和棠逸羡增加感情。
金潇潇想起之前母亲曾经想毒晕师尊,立刻警惕的说道:
“母亲,您不会又想毒晕师尊吧?我和您说过,师尊是用毒高手,况且,毒害棠家少主,可不是小事。”
“谁和你说要毒他了?要毒的,另有其人。”
金家主神色一顿。
金潇潇和金家主神色交汇,带着错愕。
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母亲要毒的..”
金潇潇话没说完,只觉得浑身一软,身形立刻坐不住了,手肘强撑在桌子上。
好吧,是毒他,没错了。
天底下,也就只有他母亲能如此了吧?
“夫人..你拿那些毒药,竟然毒我们儿子?”金家主无比震惊,胖小的眼睛瞪得老大。
可他却一眼没去看被毒的坐不稳的金潇潇,满脑子是他夫人。
“父亲..您劝劝母亲,把解药给我..”金潇潇面对母亲,有时候也真是挺无助的。
这可真是他亲生母亲啊。
“夫人..你...你这样行吗?不然再加一种毒?”金家主在惊讶之后,立刻风向骤变,一副宠溺合谋的样子。
金潇潇:“....”
果然,父母是真爱,他就是意外。
也有一种爱,就是父母一起给他下毒。
“夫君说的是,不然再下一种软筋散,听说这个大补啊。”
金潇潇倒是第一次听说,吃毒药还会大补的。
这是母亲又被哪个卖药的忽悠了啊。
可怜的金潇潇,就这样被父母又灌了一种软筋散,然后合力的扶回了房里。
他浑身无力,好话说尽了,可还是被关在了内室中。
......
碧凌峰。
棠逸羡正看着金家主秘密给他的信,说是金潇潇病了,暂时不能返回棠家了,希望他能一人到金府探望。
修真族生病是极少见的。
难道是轮回法阵的灵识受损,还没有恢复吗?
棠逸羡心里骤然一紧。
为何强调要让他一人去探望,他并没有过多的留意。
生病了,毕竟不是大张旗鼓的事情。
金府。
金潇潇躺在床榻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想坐起来,怎奈药效太冲。
他大概是知道,母亲一定会写信给师尊的。
他会来吗?
既盼望着他来,又担心母亲会做出什么来。
棠逸羡站在金府门前,敲了下门,挤着一脸悲苦的年轻管家把他迎了进去。
这悲苦的,也太面具了些。
棠逸羡总觉得,这管家的表情很不真实。
但愿他猜对了,他可不想金潇潇真的生病了。
走进前厅,金家主和金夫人迎了过来,金夫人眼底带着担忧。
可是头上那凤凰步摇,出卖了她。
她如此关心金潇潇,怎么会还有心思装扮这些。
棠逸羡心里的焦躁,平了几分。
“棠家少主来了,快请坐。”金夫人神色黯然的模样。
“潇潇生病了?”棠逸羡缓缓坐下问道,没有敢喝管家递过来的茶。
“哎,大概是相思成疾,一病不起啊。”
说到此处,金夫人望了棠逸羡一眼,象征性的拿出丝帕,在容光焕发的眼角擦了擦。
在场的人,皆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