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罩里的烛火重新燃起,府医刚刚搭上瑥羽的脉,就被瑥羽反握住。
瑥羽双颊绯红,眼神迷离而炽热。
“殿下……殿下……”瑥羽的声音沙哑,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
眼眸中一点清澈都无,全是迷蒙的渴望。
他的身子稍微挤出床榻一点,试图挣脱府医的推阻,委屈的靠近。
府医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对瑥羽不正常的亲近,极其镇定。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一只手被握住,另一只手就趁着这机会,将瑥羽的手腕掰平了诊脉。
府医倒是镇定了,楚乐仪不镇定了。
她站在一旁,眼看着瑥羽极力的、一点一点的向府医那边靠拢,忍着没探出手去拍他一掌,
“那是大夫,不是我!”
楚乐仪声音大了些,瑥羽的动作稍稍停顿。
也只不过这一时半刻的停顿,他又继续拽着府医的袖子。
“不要找大夫,不要让大夫知道,殿下求您,大夫知道了,全府就都知道了。”他对着诊脉的大夫可怜巴巴的求道。
现任府医比原先的陈大夫年轻,个性较陈大夫那副顽童的性子,更严肃些。
他保证道,“瑥羽公子,在下不是那种人。”
说完便继续诊脉,还趁瑥羽靠上来的时候扒他的眼皮看。
饶是楚乐仪知道府医是在观瑥羽的身体状况,也见不得他一心一意的往别人身上靠拢。
她心里略有不适,忍着没有催促。
过了一会,府医利落的将瑥羽推回床榻里躺好,站起来躬身道,
“殿下,在下观瑥羽公子脉象,浮乱且数,气血翻涌,是服了极为猛烈的情药。”
“有药可解吗?”她问。
府医沉吟道,“回殿下,眼下可先用些清热凉血、安神定志之药以解燃眉之急。”
“然……此药太过霸道,仅靠这些药材,只能解其部分药力。欲彻底治愈,还需遵循……阴阳调和之法。”
府医说的极隐晦。
“快去,开方子。”楚乐仪招手,“哎,等等,此事莫要为第四个人所知,所以熬药这事需得你亲力亲为。”
“是,殿下。”府医步履疾行而去。
“殿下,您不要瑥羽了……”他翻身就要下榻,想跟着那身影追过去。
楚乐仪方才在床榻外侧远处,这会见着瑥羽要追着苦苦哀求的架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谁牵着你你就跟谁走了?你个不省心的!”她走的近了,猛的一戳他的额头。
瑥羽身子本就无力,这一下被戳到了床榻里。
“殿下……殿下……”他眼睛里泛出泪花。
身上像是热极了,毫无章法的撕着雪白的里衣。
可手法太混乱,只脱出半个肩头就卡住了,像是受了什么欺负似的,扁了嘴角一下一下的抽气。
睫毛唰唰的忽闪,眼尾洇出的红晕越来越深。
楚乐仪坐在了床榻边,将他褪至肩头的里衣又穿上,
“一会府医还要来,你摸人家的手也就算了,还要把春光都漏出来给人看?”
瑥羽感觉到肌肤上丝丝的凉意,神情重新雀跃起来。
迫不及待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火烫的脸上,“殿下……殿下……”
这人像刚才一样,一个精致瓷白泛红的“人机粘人精”,再次故技重施,娇娇弱弱的靠近。
楚乐仪在他脸上捏了捏,滑嫩滚烫。
手指在他唇边摩挲,这嘴唇红艳的像是吃了石榴色胭脂。
而她手指上的丹蔻,竟与那颜色如出一辙。
瑥羽像是得了什么宝物,不由得张开了嘴,“唔……”
不知是这样能有所安慰,还是更加剧了他的妄想。
他极力仰头,喉结吞咽了几下。
“嗯……哼嗯……”
楚乐仪空闲的那只手直想扶额,怎么就哼唧上了?
她不管瑥羽如何纠缠,狠下心用力挣脱开他的手,
“太闹人了,不行就敲晕过去吧。”
反正只要声音不够大,瑥羽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见的,她念念有词的规划着,“敲哪里好呢?”
她伸手将瑥羽从榻上扶起,作势要在他后颈处落下手刀。
可瑥羽贴的太严丝合缝,又不停的乱蹭,一时没有固定好合适的角度。
她不满,“别乱动!”
“殿下,别走…… 求您了……瑥羽好想您,您不要去找……不要去找那个人,瑥羽也可以的,您给瑥羽用刑吧,什么刑罚……瑥羽都喜欢,都喜欢……”
“喜欢您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喜欢您给我的疼,喜欢……您打我骂我都好,不要去找那人……”
“求您……求您,瑥羽受不住的,瑥羽受不住,您去看他了,您同他共处一室……”
“瑥羽的心都快要碎了……”
“好痛……痛……”
他摇着头,迷离恍惚着,“不,不是的,瑥羽喜欢痛,您可以用最锋利的那把刑具,在瑥羽身上……”
“不要看别人,只有我们两个……求您……求您……”
瑥羽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她耳畔喃喃低语,滚烫的气息连同热切的眼泪,倾注在她的脖颈。
楚乐仪的手在半空中停下,手刀的姿势久久下不去,最终还是软化了凌厉的气势。
转而在他后背抚着,帮他缓和抽噎的气息,“乖。”
除此之外,她说不出什么别的。
她一句逗他的玩笑之言,惹了这样的后果,是她没想到的。
有时候他听话的过分,有时候他又任性的过分。
“殿下……”不等她回过神,瑥羽侧头,滚烫的唇便急切地贴了上去。
她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奈何瑥羽被药力冲昏了头脑,抱得愈发用力。
烛火将两人的身影肆意拉长,只留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烛火渐渐燃至尽头,屋内的温度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炽热。
两人的身影依旧紧紧相拥,衣裳都乱了。
瑥羽循着熟悉的,叫他日夜魂牵梦萦的香味,想要钻进她的心里去。
楚乐仪渐渐不再推拒。
无论是低沉难耐的声音,还是紧致弹性的肌肤,都在勾着她,勾着她沉沦。
偏他还执着于一件事。
瑥羽稍退开一点,虽然意犹未尽,但极其郑重,“殿下,您为何还不对我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