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这一道儒术当初是设计用来专门针对儒生科举考试作弊的吧!据说可以让境界低微者作弊时受到其影响,稍有不慎便要重伤。如今竟然被拿来给赌场看场子,不知道当初创造的此法的大儒要是知道该作何想啊!”
一位酒桌上的酒客看着那笔走龙蛇的墨迹,忍不住摇头吐槽。
“啧!客官这可说笑了!法术最重要的是实用,什么术法都束之高阁那是道门才会做的事情!”被老板娘丝线勾连的店小二耳朵很灵,他十分僵硬的扭过头来,露出一个不带人味的笑容开口解释。
那酒客细细打量了几眼这个面色苍白犹如死人的店小二,然后笑了笑道:“那是我食言了,再给我来杯酒吧!”
说话的客人看着很年轻,脸有些黑,皮肤有些糙,不过剑眉星目的很是精神,身后还背了一把剑,倒是显得他又英武了几分。
“道门才不会干这种事呢!”此时忽听又有人冷笑,在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一位喝的有些醉的汉子拍了拍桌子,大声的叫嚷道。
店小二猛地扭头,这一下真的好快,他直接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脖子扭断了,几乎整整一百八十度!
周围酒客都微微蹙眉,这一下实在骇人!
英武的年轻客人也好奇的扭头看去,那边角落里的醉汉继续嘟哝着,“你看我?看我也没用!道门术法是因为更新的快!那才不是束之高阁,那是根本用不过来!不像儒门,翻来覆去的道理说了几千年了,还是那么几十本书,几万个字!也不嫌腻歪!”
这话有些不中听,但多少有些道理。
哎!酒客们大多坐远了些。
这些日子,去哪都不消停!
本来大夏皇都里,道门儒门整体上还算是相敬如宾,可自打中洲南下,清水书院被棋盘山的那位小棋圣带人砸了场子后,一切就乱了套了。
儒道两家天天吵架,在朝堂上吵、在法会上吵、在天上吵完地下吵,可大多数人都是散修,哪有那么深的门派之见啊!谁不学两招道门术法?谁又没读过几本儒家经典?
结果如今的中洲,你不站队,就要挨骂,张嘴闭嘴说你叛教离宗,这晦气,大家是能不沾就不沾。
店小二冷笑一声,“是,你们道门不仅术法换的快!爱人换的更快!”
周围人又是纷纷后仰,这一句更是爆点,因为这话在皇都打起来的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今这类发言一般是特指道门那位求法真君唐真,据说他在南洲寻了新欢,于是其人当初在桃花崖留下的惊世的爱情悲剧,如今便有些变味了,以至于天天被儒门拿来鞭尸。
“呵,你们儒门这群迂腐脑袋懂个屁!”那醉汉果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激动。
也因为他离开那幽暗的小角落,大家才看见这醉汉竟然是个乞丐?
那一脸的邋遢模样实在让人无语,虽然此地的修士大多是野修歪门,但在上面总还是比凡人混的好些,不至于缺少银钱,总不该沦为乞丐才是!
“穷酸模样!”小二看对方是个光脚的,便也不想再搭理,咯咯咯把头扭了回去。
“怪我!怪我一句多嘴,二位莫要吵了,算我的!我再来两杯酒水,当时赔罪!”那伏剑的英武少年也适时开口,笑着给双方打圆场,他随手将一根枯枝扔在了桌子上。
“哼!公子说的是!我才不稀罕和这种道门土狗计较!”小二拿起灵材,嘴里哼哼唧唧的走开了。
那醉汉也没真的打算动手,他嘟哝着骂了几声什么儒门娘炮、迂腐书生之类的才坐回了角落里,引来众人一阵鄙夷,原来是个怂包,那你拍桌子那么大声干嘛?
英武少年却对他很是感兴趣的模样,在看了几眼后,终于开口问道:“不知兄弟是道门哪个派系?可是大夏本土?还是远游而来?”
角落里,醉汉还在骂骂咧咧,听到有人问自己,才嘟囔道:“什么派系,野修!野修!”
“哦,想不到野修也能将剑意锤炼到如此内敛的程度,要不是刚才兄台站起来,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那少年语气诚恳,但却直接点出了对方的根脚。
“说的好听,跟放屁似的!再好的剑气也比不上你小子身后的好剑啊!”醉汉啐了一口,笑着道,他也点了少年。
两人都笑,此时酒水上来,少年指了指角落里,示意有一杯上给对方,店小二白着眼过去, 砰!将酒杯砸下,大半酒水都泼洒到桌面上。
“你奶奶的!”醉汉大骂。
店小二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酒缸里是泡了灵材的,而且是能泡酒的中上等灵材,比如化灵的人参之类的。
“敢问兄台贵姓,我好久没回皇都了,没想到皇都竟然多了兄台这等天骄。”英武少年举起酒杯对着那边。
“我姓吕,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说话了!膈应谁呢?”对面的乞丐一口将剩下的酒水倒进嘴里,态度十分不善。
“我不曾有膈应吕兄的意思。”那少年一愣,自己这话也还好吧,算不上文绉绉啊!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别叫天骄了!而且你比我大!所以也别叫我兄台了!我只是没刮胡子而已。”那乞丐在黑暗的角落里缓缓探出头,此时细看他确实不老,只是过于邋遢,所以看起来年轻大了一些。
他那双眼睛微眯着上下打量着少年,最深处涌起几分好战之意,但随即却又忽然消散,化为一滩空荡荡的死水,最终只留下水面上薄薄的一层好奇之色。
他贴着少年的耳朵,带着几分笑意问道:“姓尉的,和真君齐名是个什么感觉?”
尉天齐看着对方的眼睛,想了想,开口道。
“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