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再聚首
夫妻两人正腻歪着，丫鬟垂着头从院子外走进来。
“禀王爷王妃，外面有一位姓秦的老爷求见，他说是你们的故人……”
说到这儿，丫鬟面露难色，期期艾艾地说：“他还说，说他赶路饿了，让你们早点备饭。”
她本以为这人如此无礼，裴含章和沈殊玉听完定要生气。
谁知，沈殊玉听后非但没生气，反而眼前一亮。
“姓秦？”
沈殊玉忽然拽了拽裴含章的衣袖，眼神亮晶晶地说道：“是三哥！”
秦灵泽跟着裴府下人一路往府内走去。
嘴上说饿了，但他神色丝毫不急，步态闲散，走得不慌不忙，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院子里的花草假山，走到一半就看到不远处朝这边来了的两个身影。
沈殊玉跑在前面，一看到真是秦灵泽，立刻便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裴含章则快步跟在她身后。
“三哥！”
“哎！小师妹！”
三人能在京中重逢，一番热络自不必说。
沈殊玉吩咐下人去准备饭菜和好酒，裴含章则让人去把两个孩子带过来给秦灵泽看看。
两人一番忙碌，看得舒舒服服窝在椅子上的秦灵泽直感慨。
“我前半辈子靠着我爹、我哥和我姐，后半辈子靠着我师弟师妹，我这命，啧啧……”
裴含章正巧过来走到他身边坐下，没听清他刚刚在感慨什么，便问道：“什么命？”
“我说我命好！”
奶娘把刚睡醒午觉的裴云起先抱了过来，沈殊玉接过女儿后直接塞到了秦灵泽的怀里。
“云起，来见见你叔叔。”
裴含章在一旁笑道：“也不知到底该叫舅舅还是叔叔……”
裴云起刚睡醒就被抱了过来，眼神还有些迷蒙，但好在她不认生，再加上裴含章与沈殊玉又都在一旁，她便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乖乖地让秦灵泽抱着，给秦灵泽稀罕的不得了。
“哎呦呦，这闺女好，真好，谁家里要是有这么个姑娘，那不得当成宝贝供起来，你说我怎么就没个女儿……”
三个人一齐笑了起来。
秦灵泽看了看怀里的裴云起，又看了看裴含章。
“眼睛像阿殊，其他地方像你。”
裴含章笑着点头。
秦灵泽把孩子交给裴含章抱着，一边在身上摸索东西一边嘀咕道：“看看叔叔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了……”
他从身上摸出一红一蓝两个长条锦盒，然后把其中那个蓝色的放在桌上，先打开了另外一个红色的。
锦盒里面装着小孩子戴的金锁金镯等物，还有一块十分精致的羊脂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玉兔拜月的图案。
裴云起一看到那块玉佩就移不开眼睛了，伸着小手要抓，秦灵泽便把玉佩递给她玩。
沈殊玉点了点女儿肉乎乎的小手，叮嘱道：“可别摔碎了。”
也不知她记不记得住。
“对了，鹤鸣呢？”秦灵泽问道。
沈殊玉一边让裴含章把裴云起交给奶娘抱去一边玩，一边答道：“他刚刚玩了一阵儿，你来的时候正好换衣裳去了。”
正说着，翠羽就把裴鹤鸣带了过来。
裴鹤鸣的个头堪堪到秦灵泽的大腿，他仰头看了一会儿这个陌生的叔叔，然后怯怯地往裴含章身边挪了挪。
裴含章便和秦灵泽解释道：“前两天家里出了点事，他有点被吓到了。”
他摸了摸裴鹤鸣的头，然后轻轻地把他往前推了推，“这是你秦叔。”
裴鹤鸣便顺着父亲的话说道：“秦叔好。”
“哎！”
看到裴鹤鸣后，秦灵泽全没了刚刚的嬉笑模样，他应了一声，然后蹲下身慈爱地打量着裴鹤鸣。
中和了父母两人的优点，裴鹤鸣安静的时候身上既有杜信芳隐隐透出的傲骨之气，又有着他母亲苏鸢一贯的温和敦厚。
秦灵泽微微失神，看着眼前的孩子，他情不自禁地到了另外一个人。
裴鹤鸣看不懂他眼中深沉的情绪，被盯得心里有点发毛，求救似的看向裴含章。
“三哥。”
沈殊玉的声音把秦灵泽的神思拉了回来。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失态，然后起身从桌上拿起另外一个锦盒，把里面的东西给裴鹤鸣看。
“刚刚给了你妹妹一份，这份是给你的。”
盒子里面的东西与秦灵泽刚刚给裴云起的那份一样，只有羊脂玉佩的纹样与裴云起那块玉兔拜月不同，给裴鹤鸣的这一块雕刻着竹林翠鸟。
秦灵泽希望，这孩子能像他那位喜爱青竹的父亲一样，一生高风亮节。
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裴鹤鸣也像其他孩子一样喜欢新鲜的小玩意，他对着秦灵泽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然后才接过了锦盒。
“谢谢秦叔。”
这把秦灵泽高兴得眉开眼笑，“不必客气，你喜欢就行。”
两个孩子被带下去玩了，三个大人则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对了，你刚才说你家前两天出了事，是什么事？”秦灵泽看向裴含章。
裴含章和沈殊玉对视一眼，便把孟庭芝已死的事情告诉了秦灵泽，紧接着又说到连溪遣人刺杀沈殊玉和孩子的事。
秦灵泽听完十分唏嘘。
“我就知道他早晚不得好死，没他在一旁撺掇，我那狗外甥也干不出那么多的缺德事，何至于最后把天下都丢了……”
说完，他看到裴含章的神色有些尴尬，于是安慰道：“你别想太多，我姓秦，又不姓赵，就算我那外甥不做皇帝了也轮不到我，这龙椅谁有能耐谁来坐，我犯不着和你生气。”
裴含章这才松了口气。
席间聊到草原那边，裴含章也没对秦灵泽藏着掖着，把自己与沈殊玉即将北征的消息告诉了秦灵泽。
秦灵泽虽不赞同沈殊玉跟着他一起打仗，但料想这样的决定必定是沈殊玉自己做出来的，沈殊玉的脾气他也清楚，便不再劝阻。
“你们俩都走了，那孩子怎么办啊？”秦灵泽问道。
沈殊玉道：“我已经和皇后娘娘说了这件事，她说她会帮我照看好孩子的。”
秦灵泽点了点头，“有人照顾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