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服又是何物?”
金秋月更好奇了。
她此时也顾不得礼数,当面将那羽绒服取出,发现这厚实柔软的衣服,竟然出奇的轻便。
“这叫羽绒服,比棉服轻还比棉服更保暖,只是工艺要复杂一些,而且鸭绒不易获得。”
陈长帆如实说道。
如果鸭绒充裕的话,这一次他怕是能带来上百件羽绒服,可以迅速在清河郡打开市场。
“有这么神奇?”
金秋月将刚刚披在身上的白狐大氅解下,穿上这轻便的羽绒服,竟觉得比刚才还要暖和。
“陈庄主,这羽绒服你手里有多少件,我全要了!”
来自商人的敏锐嗅觉,让金秋月不假思索地开口出声,可话说出口之后,金秋月又有些后悔。
自己好像是有点唐突了。
以她的眼力不难看出,这羽绒服的制作工艺,必定相当复杂困难。
且不说这细密的走线和填充鸭绒,得是多么精细的活计,光是织布这一步就不知道需要经过多少道复杂的工艺。
而这一件羽绒服要从织布开始做起,工期只怕会十分漫长。
显然这小风庄的织坊非同一般。
“现如今这羽绒服颇为紧俏,主要是缺少鸭绒和生丝,我们青山县小地方,原料供应不上啊。”
陈长帆没有透露手里还有几十件羽绒服,而是道出了缺少原料的困境。
他想看看金秋月会作何反应。
“生丝好说,我现在手里就有五车生丝,你要多少我可以调货过来。至于鸭绒,我也可以想办法弄来,倒是你这羽绒服的制造工期有多长,这点很重要。”
金秋月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若是生产羽绒服工期太长,这冬天过去了,那也就没有采购的必要了。
“原料充足的话,十天时间,生产一百件羽绒服,问题应该不大。”
陈长帆给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估计。
“好,我都要了。一件1000两银子,你造多少我要多少。”
金秋月此时展露出商场女强人的果断干练,一开口就给出了一个陈长帆无法拒绝的价格。
“金掌柜是个爽快人,成交!”陈长帆也是干脆利落答应下来。
“生丝和鸭绒都按照市价卖给你,不出两日送货上门。我只要求一点,你将这些羽绒服只卖给我便是。”
“那是自然。”
达成交易后,两人告辞离去,只留下一脸震惊的沈万五,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刚来到清河郡的第一顿饭,东家就直接打通了清河郡的交通路网,还顺带手做了一笔生意。
这生意不但解决了庄里生丝、羽绒短缺的问题,而且这第一单买卖就是10万两级别的大买卖。
真不愧是东家!
放在以前,沈万五也是做过十万两的买卖,可哪有东家这么容易,吃一顿饭就直接做成一单买卖。
只是十天时间,要生产100件羽绒服,压力也是不小啊。
沈万五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陈长帆笑着摆摆手,“现在我们手里就有40几件存货,临行之前我就已经叮嘱过杜七娘,让他们加紧生产羽绒服专用的密织布,同步将羽绒服的大型缝制出来,等鸭绒和生丝到位,就可以开启倒班模式。”
沈万五一脸信服。
原来东家在出门之前就已经安排了后手,难怪刚才他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十天时间,生产50几件羽绒服轻轻松松,我估计还能超出预期,不过那金老板也是说了,有多少要多少,到时候,我们就给他来一个surprise!”
“东家,啥是surprise?”
“额,就是惊喜,我刚才说的是西洋话。”
东家竟然还懂西洋话!
沈万五已经快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东家,熊青师徒好像回来了,他们就在前厅等着呢。”
沈万五忽然想起这师徒俩,刚才太过投入在生意上,以至于差点把这两个武夫给忘了。
商队起程之时,师徒俩也一同上路,只是两人骑马速度要比商队快上许多。
再加上两人已经许久没回墨刀门,所以便先行回到宗门,这是复命之后又来寒暄了。
“带上二锅头,我再跟这师徒俩喝点。”
一听到喝酒,沈万五差点一个踉跄,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东家,我是喝不动了,您……您可真是海量。”
陈长帆瞥了眼这位没出息的大管家,心里默默飘过四个字。
“把酒搬过去就行,酒局你还是别去了。”
武夫肉身强悍,不但饭量如牛,酒量也是大的惊人。
这样的酒局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生死局。
沈万五命人推着一小车灯笼酒,陈长帆则是拎着两瓶二锅头,慢悠悠地朝着前厅走去。
路上经过寝房,陈长帆甚至可以清晰听见两道熟悉的呼吸声。
妻女已经睡着,从呼吸频率来看,两人睡得十分安稳。
随着迈入三阶之后,陈长帆感觉自己的听觉也变得越发灵敏。
人有六根。
眼、耳、鼻、舌、身、意。
对应的便是六识。
视、听、嗅、味、触、意。
超凡之后,陈长帆先是视觉得到进化,然后是嗅觉,现在听觉也超出常人。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六根通了三根。
陈长帆倒没听说别的超凡者有通六根的,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一直都是九步登天有关系。
今夜无星无月,仿佛温度也比平时低上一些。
陈长帆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单衣,甚至领子还半敞着,有些贪婪地感受着冬夜的丝丝凉爽。
【气血+1+1+1……】
方才在席间饮酒,系统面板就不断传来提示,陈长帆竟然意外发现,这二锅头似乎对于气血有着不小的助益。
就是不知道如果喝多了,对于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不过想来以武夫肉身的强悍,应该不会有啥大问题。
“正好那师徒俩也在,一会让他们试试看,到底会不会喝多了,喝多了会怎样。”
心里这般想着,脚步下意识加快几分。
陈长帆推开前厅大门,瞥见厅中坐着墨袍身影,远远地扬了扬手中的酒瓶,朗声道:“熊老,陆兄,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酒来了,来来来,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墨袍人影听见声音立即起身,朝厅外看来。
陈长帆眼睛一眯。
在熊青和陆子轩身后,忽然跳出一个个子不高的年轻女子,正好奇地朝陈长帆投来目光。
那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生得一张鹅蛋脸,眼睛又大又圆。
一头青丝如墨,束成一道高高的马尾,活泼中透着一丝女子身上不多见的英气。
“这位可是贵派掌门?”
陈长帆注意到熊青师徒对于女子面带恭敬,而且那女子腰间悬着的墨刀上的繁复花纹,应该便是墨刀门的那位掌门了。
之前那熊青师徒与他提过,说墨刀门掌门年岁不过十六岁,却已经是六阶武夫,是清河郡里有名的武道天才。
再加上墨刀门那特殊的门规,武道天赋最强者方为掌门,便出现了这个年仅十六的宗门掌门。
“不错,我就是墨刀门掌门,岳灵霏,你就是陈长帆吧?”
岳灵霏上前一步,竟是直接一掌轰出,只是因其个子不高,这一掌只得印在陈长帆肚子上。
陈长帆也不闪避,结结实实地接了岳灵霏一掌。
他能够感受得出来,岳灵霏这一掌没有调动气血之力,只是单纯的肉身力量,分明就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的虚实。
正好他也想试试看,这六阶武夫的肉身力量,到底有多强。
白皙的手掌印在身上,手掌不大,但却仿佛比黄金蟒的全力抽击力量还要恐怖,这还是陈长帆已经登阶超凡的缘故。
下一刻,白皙手掌上的劲力轰然爆发,与此同时陈长帆那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也是骤然发力。
二者甫一接触,竟爆发出一道响亮的爆鸣声。
白皙手掌些许反震便兀自收回,而陈长帆则是脚步微微后撤,才将这惊人劲力完全化开。
他的目光落在岳灵霏那小巧的手掌上,又移到对方那并不健壮的手臂上,眸光暗闪。
从刚才那一掌便不难判断,这岳灵霏的臂力,只怕已经超过两千斤。
如果对方并未用出全力,只怕臂力还要更加骇人。
两千斤的巨力,出现在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女孩身上,反差简直不要太大。
而更令陈长帆吃惊的是,刚才那一掌看似毫无花俏,但却透着一股强大的暗劲,震得他腹部一阵酸麻,差点就把刚才的酒菜吐了出来。
岳灵霏收回手掌,竟是咧嘴一笑,“听说你才三阶,竟然能硬接我一掌而不倒,果然够妖孽!”
刚才她一掌轰下,本可以震慑对方筋脉,可陈长帆居然丝毫无恙,显然这陈长帆已经开始炼筋上有些成效。
才踏足三阶,就已经炼筋如此。
此子果然妖孽。
陈长帆强忍住想要干呕的冲动,快速平复下来。
“岳宗主这一掌是何种武技,我险些就顶不住了。”
“分筋错骨手,你想学啊?我教你。”岳灵霏狡黠一笑。
“宗主,万万不可啊。”
熊青被岳灵霏这一句话吓得脸色大变,连忙出声制止。
自家这个宗主实在是有些不太靠谱,以至于他有的时候不得不忠言逆耳。
注意到岳灵霏脸上的狡黠,陈长帆笑而不语。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武学更是如此,各大武道宗门尤其重视武学的正统传承,若是武学外泄或者偷学,往往都会面对宗门的追杀惩罚,轻则废去武功,重则打死打残,这在武侠小说里屡见不鲜。
那分筋错骨手一听就不是一般的武学,那岳灵霏必定不会无条件地教给自己,一定是有代价的。
见陈长帆不上套,岳灵霏明显有些泄气,“你这人好没意思,你应该说你想学,然后我就会说宗门武学概不外传,然后你应该说你愿意拜入我墨刀门,然后我就会勉为其难地将你收下。”
听到自家宗主这一套话,师徒俩面面相觑,嘴角忍不住微微轻抽。
陈长帆倒是觉得这岳灵霏有些意思,笑着婉拒对方:
“我这人洒脱惯了,不愿意受宗门束缚,我看还是算了。”
“你若入我墨刀门,可以不受门规束缚。我虽贵为掌门,可也时常与弟子们打成一片。”
岳灵霏不肯罢休。
话音落下,熊青脸色连续变化,欲言又止。
陆子轩渐渐抿起了嘴唇,咬肌已然鼓起。
陈长帆则是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直接岔开话题,“喝酒喝酒,我特地带来美酒,与诸位共饮。”
“有好酒?”
岳灵霏眉梢一挑,一对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落在陈长帆手中的两个琉璃酒瓶,小嘴却是一撇。
“就这么两小瓶,都不够我一口的量,”她的目光移动,落到沈万五搬下的几十坛灯笼酒上,“我们喝那个如何?”
陈长帆将二锅头放在一旁,笑着点头,“可以。”
岳灵霏身形灵活,一步跃至酒坛跟前,单手拎起一大坛酒,随手拍掉泥封,对着坛口嗅了一下,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好酒!我们直接用坛子喝!”
岳灵霏手掌连续轻拍,将三坛灯笼酒陆续拍飞。
酒坛陆续飞向三人,速度并不算慢,可那酒坛竟没有丝毫破损,显然岳灵霏对于力道的掌握,已经到了极其惊人的地步。
陈长帆接住酒坛,拍开泥封仰脖痛饮,其余两人也有样学样,一通牛饮。
“哈哈哈,过瘾!过瘾啊!”
一坛酒饮尽,岳灵霏擦了擦嘴角,大呼过瘾。
陈长帆第二个喝完,觉得这样喝酒确实痛快。
这才是武夫该有的饮酒姿势。
熊青第三个放下酒坛,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脸色已然变红。
陆子轩喝了一半便被呛得直咳嗽,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两个废物点心,不必理会他们。陈兄,我们继续喝。”
岳灵霏抓起一坛酒,陈长帆也笑着抓起一坛。
看到众人这喝酒的架势,沈万五看得是心惊肉跳,连忙弯着腰溜走了。
连饮三坛之后,酒意终于是上来,岳灵霏的双眼也是有些迷离。
“岳宗主好酒量!不知清河郡的其他宗门之主,也如你这般豪放洒脱?”
“恭维的话就不必说了,你不就是想打听一下清河郡的宗门吗?我告诉你便是。”
岳灵霏将酒坛往腿上一搁,打了个酒嗝道。
“清河郡十大宗门,分别是七门两教一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