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年虚弱地说:“老师,我回来骑马,不小心摔断了腿。元盛舞弊这件事,我并不清楚内情,即使我的腿没有受伤,我也没办法作证。”
张晋眉头一皱,崔时年这是被家里人洗脑洗回来了?
“没关系,那你好好养伤,老师只是有些可惜,不能同你一起,为学子们伸张正义了。”
崔时年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无声送客。
很快,王城和请的郎中来了,检查了一下,崔时年的腿是真断了。
无奈,王城和张晋只好带人离开。
崔时年听了张晋的话,并没有回冀州,而是在客栈等着,只是没想到崔冠带着家丁来抓人了。
将人抓回去之后,崔冠就将崔时年吊了起来。
“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自己眼瞎,看不清楚局势,你世伯告诉你,你还不听!”
崔冠一鞭子抽了上去!
“你这个蠢货,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此事如果没有幕后推手,怎么可能闹这么大!你被人家利用了!”
崔时年自从懂事起,就没有老爹打过,更何况是被吊起来抽鞭子,鞭子抽在他身上,他疼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他的自尊。
崔时年咬着牙不求饶,“我不服!爹,你们眼里就只有党派斗争,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公平正义!元盛作弊这事,无法更改!”
“你自己胆小怕事,我不怕!我有胆识,我有血性!”
崔时年想到和学子们一起去静坐示威,一起去追求公平正义时,心中那股激荡的豪迈,力量更足!
崔冠又一鞭子抽了上去,“是我对你太纵容,才让你如此自大!元盛的乡试试卷你看到了吗?你没看到你就确定元盛用了那一本诗集的诗?”
“我不确定,但是他们都这么说!元盛用了里面的诗赋!”崔时年梗着脖子说。
“既然你确定,也不知道那本所谓王文杰的诗赋,到底是谁做的,你又如何判断元盛抄袭?”崔冠没想到儿子这么武断。
崔时年承受着身上的痛苦,“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说吗?我不服!”
崔冠抽鞭子的手没有停,“我不管你服不服,我就问你还想不想去京都作证?”
“我要去,我都和雁门郡一起静坐的学子说好了,也跟张晋先生说好了,我要带头去揭露这件不平事!”崔时年身上已经被抽出血了。
“既然好说歹说你都不明白,那我便打断你的腿,骄傲自大!分不清是敌是友!以后你的仕途之路走得越高,给家里带来的灾祸越大!”崔冠说这话时,心都在滴血,但是今天他必须要给儿子一个教训。
他吩咐手下的护院,将崔时年的腿打断,要伤口整齐,容易接起来。
护院听到崔冠的命令,整个人都懵逼了,又确认了一遍,才准备动手。
崔时年更不可置信,“爹!你被元盛灌了什么迷魂汤!我是你的亲儿子,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要打断我的腿?”
“爹,不要!你将我的腿打断,万一接不好,我的仕途之路就断了,我寒窗苦读十几载,就是为了金榜题名!爹,你不能断了儿子的路!”
崔冠只问他,“还是否还要去京都指证元盛科举舞弊?”
“是,爹!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已经向张晋先生做出了承诺,我一定会做到!”
崔冠深深叹了口气,给护院做了个手势,转过身去,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崔家流传数百年,上千口人,他不能让崔家人因为这个蠢儿子遭受灾祸!
只听哐当一声,崔时年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他的腿!断了!
崔时年一时间有些疼懵了,他以为老爹只是吓唬他,没想到老爹真动手!
崔时年的手颤抖,指着崔冠,“爹,你竟然真是将我的腿打断?”
崔冠声音悲痛,“我不仅要打断你的腿,如果你执意要去做证,我便与你断亲,将你逐出族谱!你不想活,你要助纣为虐,我拦不住你!”
不但打断他的腿,如果他对此事不罢休,还要跟他断亲,将他逐出族谱?
这个惩罚可太大了。
崔时年怒火中烧。
由于崔冠请郎中请的及时,崔时年的腿大概率能恢复。
崔时年本来很愤怒,但是躺在床上养病期间,便开始琢磨这件事。
他反复咀嚼世伯史建业和父亲的话,他开始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当枪使了。
王城和张晋前来,自然碰了钉子。
随后,王城和又带领御林军去元弘毅家。
元来志看到来接儿子人的派头,还有王城和对自己的态度,元来志更飘了。
儿子如今已经是举人,只要完成了会试和殿试,儿子就能做官了,如今抱上了宰辅的大腿,儿子升官一定会很快,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给他安排一个官职,圆了他做官的梦。
元弘毅看到和元盛在和方和玉谈笑风生,瞬间黑了脸,元盛怎么看起来完全没被影响,还过的很好,这完全不像被羁押的罪犯。
元弘毅便问张晋。
张晋答道:“如今元盛还没有定罪,他目前还是雁门郡乡试的解元。你也不用心急,到了京都,此案查明,他的脑袋要搬家。”
“原来如此。”
……
与此同时,江南布行行首褚洪武正在冀州,他听到元盛涉嫌科举舞弊,正被押解进京,内心极度喜悦。
还得是宰辅大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将元盛赶入死路。
元盛,一个毫无敬畏之心的小崽子,竟然想独吞整个中下段布匹市场,殊不知他褚洪武背后的靠山是当朝宰辅。
元盛竟然敢动当朝宰辅的利益?
刘天超哈哈大笑道:“姐夫,解气,真他娘的解气!”
“元盛不是装逼不是嚣张吗?现在翻车了吧!”
“之前我去找他合作,他们还搪塞我,活该!”
“姐夫,以后我们有了元盛的产业就爽了!咱们直接称霸整个中下端布匹市场!”
褚洪武也很高兴,他相信宰辅,一直在等着,没想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