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感觉浑身都在冒汗，头很痛，整个人感觉头脑都要裂成两半。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一看，云雾蒙蒙的一片，好像有人在身后喊我。
是美智子。她拿着一把很漂亮的，隐约沾有血迹的鱼刺弓，朝我走来。
我往后退了两步，看到凌慧子从我身旁冲了上去。
而美智子仅仅是轻轻地一挥动，凌慧子瞬间就不见了。
许久，我看到了凌慧子的墓园，美智子站在墓碑前，掉了眼泪。
我身后，隐约听到笑声，我回头看到桥布杉夫和千代，两个人有说有笑，从我身边跑过去，奔向美智子的鱼刺弓。
我很努力地喊，喊他们停下来。
却喊不出声音，我和他们仿佛不在一个时空里。
过了一会，我看到了凌慧子的墓园墓碑旁，又增加了两个人。
我感受到自己从心底而来的恐惧，我冲上前，把鱼刺骨抵在美智子的脖子上，恩狠狠地质问她。
手颤抖着，她看着我，眼神中充满戏谑。
她推开我，往我身后走去。
我看到身后的布置瞬间改变了，不再是云雾蒙蒙，而是青山太太家里的布置。
青山太太坐在餐桌前，美智子看到她，冷冰冰地走上前，把鱼刺弓扔在桌子上。
“为什么把真相告诉他？”
“瞒不住了。”
“死人，是最可靠的人。您不觉得吗？”
……
我惊醒过来。
努力地大口喘气。我坐起身，看着几乎被汗浸透的睡衣。
我感到非常可怕。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可怕的梦。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我回头看了眼表，凌晨三点半。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没有人给我发消息。
我下床去，拿上抽屉里面准备好的电棍，慢慢地走到门口。
外面的人敲门很着急，天在不停地下着雨，十分寒冷。离门越近，越能感受到来自外面的丝丝寒意。
叮咚……
我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
我看了眼，是美智子发给我的。
我愣了下，打开门口的监控探头，从黑色的连帽衫后，隐约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神。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手里的电棍，准备扔到哪里，想到刚才的梦。
我直接打开门。
她浑身都湿透了，看到我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搓着手。
——
坐在沙发上，我给她找了一条毛毯，她抱着手里的那杯热咖啡，像是救命稻草。
她四处看了看，“这么久没来了，这里还是这么好看，还有那些花，你还不扔吗？”
我瞥了一眼桌上的向日葵，“养着，习惯了。你来作什么？”
美智子愣了一下，把手里的咖啡放下，很认真地看着我，“组长，我是想来告诉你，青山太太的案子，请您不要再查下去了。”
我冷冰冰地看着她，“为什么？”
“X会盯到青山夫人，是有原因的。当年，我母亲和石原夫人的狸猫换太子，X已经知道了。她知道石原夫人还活着，所以，他派人去威胁了青山夫人一家，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母亲的下落？”
美智子皱着眉头，“是的，当年，想要自杀的人，的确是石原夫人……”
……
“石原夫人在离开你和董事长以后，去了X的身边，那个时候，X的名字是松木辉腾，还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他们的生活过的并不幸福，后来石原夫人生下了女儿。后来，夫人又怀孕了。”
“就是这个孩子，让夫人彻底绝望了。她希望能离开家里，不想要永远和X生活在一起。但是，X每天都盯着她，所以她没有办法，就策划了这样一场案件。”
“那天，母亲看到石原夫人不对劲，听到了她和手下人的商议，猜到了她想要做的事情。于是，她就代替石原夫人，跑入夫人提前布置好的圈套里。”
美智子的两双疲惫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清泪。
我看着她，有些哽咽，“真的，很抱歉。请你相信，这不会是母亲的本意。”
美智子摇摇头，“该道歉的人不是你。X对石原夫人的迷恋，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理智。青山小浪子的离开，就是来自于他的报复。但是，包括我在内，没有人有证据。”
“不，有。”我看着她，“我们找到了一个很可能会鱼刺弓的杀手。”
美智子愣了一下，“怎么可能呢？他做事很周到的，从未失手过，听说，X手下的杀手，一旦出了一点纰漏，就会被剔除集团。”
我端起面前的水杯，“无论是否，只要犯罪，我一定捉拿归案。”
“求求您，不要再查下去了！”美智子用一种央求的语气说道。
我看着她，冷冰冰道，“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相信你说的话。”
我站起身，看了看楼上的房间，“今天千代还和桥布杉夫在组里工作，她的房间旁边，你从前住的那个地方，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早点上去休息吧。”
走过她身旁，美智子两行眼泪无声落下，“至始至终，我只是想让你活着而已……”
我瞥了她一眼，桌上不远处就放着纸巾，我心一痛，正准备上楼。
听到身后有一声近乎耳语的叮咛。
“组长，如果真的有拔刀相向的一天，千万不要留情。”
我嘴角勾起弧度，“放心。”
——
清早，千代拿着几张照片放在我桌上，桥布杉夫帮我带了三份早餐。
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吃汉堡，我看着侦察科送来的照片。
照片上面是青山净荷拿着行李箱的照片。
青山小浪子的案子已经锁定了使用鱼刺弓的嫌疑人，除了酒吧里面的弹唱歌手禅若，还有两个人，侦察科每天都在盯着。
青山净荷，或许是想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我看到机票的截图，是去了法国。
“沿途都在保护吗？”
桥布杉夫点头，“是的大哥，一路护送到了上飞机，青山太太真的非常冷静。”
她那里，能告诉我的，我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
只是，她把房子卖掉了。
原本以为是一起和房屋产权争端有关的案件，没想到，是X的私人报复行为。
奇怪的是，青山净荷并没有停下来，等待我们追查的结果。
用千代那敏锐的第六感来说，除了亲子鉴定能证明他们是母子以外。
青山太太对于小浪子，似乎也是过于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