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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铭看着方晓光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其实是他运用的心理暗示技巧,并且还巧妙地使用了一点催眠的方法,目的就是要最大限度地勾起方晓光内心深处潜藏的恐惧。
他深知,一旦方晓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就很有可能会承认自己杀人的事实,到那时,真相便能大白于天下,死者也能够得以安息。
“不要再缠着我,我真的没想过要杀你,是你太贱,让我当小三被人笑话。”
方晓光还在不停地喊叫着,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悔恨,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精神困境。
“终于承认了,你杀害杨婷月的事实。”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声。
原来是方玉坤心急如焚地赶到了,他一路狂奔而来,嘴里大声呼喊着:
“晓光,别怕,有爸爸在,谁都不敢把你怎么样!”
听到父亲的声音,方晓光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渐渐地停止了挣扎。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脑门上的冷汗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程铭,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没杀人,是你逼我这么说的,都是你逼我的.......”
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与此同时,审讯室的门被人狠狠地踹响,一声接着一声,那声音震得整个审讯室都微微颤抖。
方玉坤红着眼睛,满脸的愤怒和焦急,他不顾一切地继续朝着门上踹去,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出自己的儿子。
为了儿子,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哪怕是与全世界为敌。
祁同伟心中暗叹一声,就差那么一点了,只要再多给几分钟时间,等方晓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一定会说出杀人的详细经过,那将会是最有力的证据。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
“打开吧。”
程铭无奈地转过身,对着祁同伟说道。
祁同伟默默地走到门口,从里面拔掉了横插。
审讯室的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方玉坤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径直朝着儿子奔去。
他一把抱住方晓光,上下打量着儿子,看到儿子那狼狈不堪、惊恐万分的样子,他心疼不已。
随后,他扭过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死死地盯着程铭和祁同伟,大声质问道:
“程书记,祁局长,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顺平县不是法外之地,也不是你们想冤枉谁就能冤枉谁的地方!”
就在这时,刘涵和任涛也匆匆赶到了现场。顺平县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两人居然被蒙在鼓里,这让他们感到既意外又愤怒。
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他们肯定是要来的。
任涛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心中开始暗自盘算起来。
他心想,方家在顺平县的势力不容小觑,这次的事件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个可以利用来赶走程铭,从而巩固自己地位的机会。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阴险,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局势的发展,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出手。
功亏一篑,着实令人惋惜。
彼时,方晓光的心理防线已然摇摇欲坠,濒临全面崩溃的边缘。
在他那近乎癫狂的大喊大叫中,竟无意间吐露了自己杀人的关键实情。
这本是即将揭开真相面纱的关键时刻,倘若能再给程铭多一点时间,让他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深挖细究,或许就能将这错综复杂的案件全貌清晰地展现出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出去!”
程铭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透射出冷峻而威严的光芒,声音低沉却极具震慑力,
“这里是审讯室,无论是谁,一旦踏入此地,都必须严格遵守这里的规矩。
此刻正在对犯人进行审问,绝不容许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
然而,方玉坤此刻满心焦虑与愤怒,早已将程铭的县委书记身份抛诸脑后。
他的眼中只有被审讯椅束缚着的儿子,猛地转过头,双眼喷火般怒视着程铭,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沙哑且微微颤抖:
“程书记,你也有父母,日后总会有自己的孩子。
当你面临这样的场景时,就能深切体会到我此刻内心的煎熬与痛苦了。”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定会教导自己的孩子明辨是非,绝不允许他犯下过错,更不会纵容他走上杀人这样的不归路!”
程铭毫不畏惧地迎上方玉坤的目光,眼神坚定而决绝,正义之光在眼中闪耀,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
“我没杀人。”
方晓光趁着父亲方玉坤出现带来的心理支撑,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冷笑。
此刻,他的头脑已然完全清醒,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自己咬紧牙关坚决不承认,警方又拿不出确凿无疑的证据,那么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在他的认知里,警方目前确实尚未掌握足够有力的证据来将他定罪,所以坚守不承认的立场,无疑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也是他摆脱困境的唯一救命稻草。
不得不说,方晓光虽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脑子却极为机灵聪慧。
刚才在程铭那一连串步步紧逼、环环相扣的逼问下,他的心理防线几近崩塌,精神陷入极度的混乱与恐惧之中,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不断浮现出杨婷月死去时那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画面,这让他的内心被恐惧的阴霾深深笼罩,几近窒息。
恰在此时,审讯室门口传来一声刻意而为的咳嗽声,打破了室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县长任涛迈着沉稳而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身后紧紧跟着县公安局局长刘涵。
刘涵一进入审讯室,便径直将目光如利箭般投向副局长祁同伟,毫不客气地大声指责道:
“祁局,审问案件本就是刑侦大队的职责所在,你身为副局长,贸然插手此事,似乎有些不合乎规矩吧?”
“遇到特殊案件,副局长自然有权参与其中,刘局,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祁同伟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似平和谦逊,实则绵里藏针,言语中透露出一丝毫不退缩的针锋相对之意。
实际上,此刻的他已然坚定地站在了程铭这一边,无形之中便与任涛等人形成了对立之势,其立场鲜明且坚定,毫无动摇之意。
“是,你说得没错,但你绕过县刑侦大队私自进行审问,这显然是违反规定的行为。”
刘涵不甘示弱,面色铁青,继续强硬地反驳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被冒犯后的恼怒。
“吴青峰。”祁同伟提高音量,朝着门外喊道。
吴青峰此时正在审讯室外,面对着审讯室里一下子涌入这么多领导,他一个小小的普通警员内心可谓是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他实在是不想卷入这场复杂敏感、波谲云诡的纷争之中。
然而,听到祁同伟的呼喊,他也只能无奈地硬着头皮从外面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说道:
“各位领导好。”
说话间,他刻意地避开了刘涵和任涛那审视的眼神,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深知这事儿已然越闹越大,局面愈发难以掌控。
祁同伟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刘涵,不紧不慢地说道:
“刘局,吴青峰不也是刑侦大队的一员吗?
所以我并非是绕过刑侦大队行事,只是考虑到这件事情的特殊性和敏感性,不希望过多人知道。
以免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烦,而且也没有必要大规模地调动警力,造成资源的浪费。”
刘涵听了这话,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与不悦交织的神情。
祁同伟的这番有理有据的回应让他在众人面前显得有些下不来台,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来应对,只能暗自生闷气。
任涛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他心中自然是洞若观火。
他刚刚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场纷争的上演,心中清楚方玉坤虽然只是县人事局的一把手,在职位上或许难以与县委书记程铭相抗衡。
但方玉坤背后的市委秘书于东方这层强大的关系,无疑是他最为坚实的后盾和最大的底牌,这也是任涛不得不有所忌惮的关键因素。
任涛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程书记,我虽然对刑侦断案这一专业领域不太精通。
但也明白一个最基本的道理,那就是凡事都必须讲究证据,只有证据确凿充分,才能让人信服。
而不是依靠一些所谓的手段去逼迫嫌疑人招供。”
他的话语看似平和公允,实则暗藏玄机,绵里藏针,意在委婉地指责程铭的审问方式存在问题,有失偏颇。
“证据当然有。”
程铭神色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的一张纸,这是一份不久前从市公安局发来的至关重要的检测报告,
“任县长,这个应该算得上是铁证如山的证据吧?”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与坚定,仿佛在向任涛宣告,自己的行动并非毫无根据、肆意妄为,而是有着坚实可靠的证据作为支撑,足以证明对方晓光的审问是合理且必要的。
任涛有些迟疑地伸出手,缓缓接过那份检测报告,目光刚一触及下方的检测结果,眉头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拧紧,深深皱了起来。
他并非刑侦专业出身,但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对这类报告也并非全然陌生,一眼便瞧出了关键所在。
那报告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死者体内提取物”几个字,这含义不言而喻,即便没有专业的解读,其背后所代表的沉重事实也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
“给我看看。”
方玉坤迫不及待地从任涛手中夺过报告,那一瞬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的双眼看似紧紧盯着报告,目光却有些空洞,实则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犹如汹涌的海面,愤怒与绝望交织在一起。
他在心底将于东方咒骂了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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