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兮道,“皆为武师境中品。”
江大川说道,“不错,这俩孩子多大了。”
“十八九岁了,我看她们俩做事比小叮当靠谱多了,之所以替讲学堂多配一个副堂主,还不是因为小叮当贪玩、生谷桑年岁大了些,很多事都是小仪一个人忙着,确实累坏了。”
“讲学堂还是要多放点人,你对小仪说,如今西岐办学会越来越多,到处都要建校,她堂下弟子如果不够的话,就扩一些。”
豫兮笑道,“何止是讲学堂,五军七堂谁都想扩。虎贲军这次扩了十万,把其他四军看得都红眼了。最近萧月姐姐一直有意无意在我面前嘀咕,说黑虎堂弟子都好多年了一直五万,还没有讲学堂弟子人多呢,何况她黑虎堂是打仗的,人数也太少了,让我私下跟夫君说,黑虎堂弟子好歹也扩个五万。”
江大川苦笑着说道,“咱们能扩那么多么,我担心钱不够花的啊。”
豫兮掠了一下头发说道,“这个宗主放心,别说虎贲军刚刚扩了十万,就是奉武宗再扩百万,军饷、装备、月银等等都是足够的。咱们奉武宗,现在很有钱。”
江大川大喜,搂着豫兮的脖子亲了一口,“这些都是你们的功劳。”
“那黑虎堂一事?”
“呵,你这傻孩子,我感觉被你话连话给套住了啊。你先悄悄的告诉她,扩军可以,但一定要瘸子同意,瘸子是堂主,而且他对黑虎堂子弟要求严厉。”
豫兮点点头,“那是自然。”
江大川跟着问道,“千叶如何?”
花曼曼正在看卷宗,说道,“宗主,千叶自从并了勾雀楼后,人数已有七千多人,分布在西岐、赵帝国、珈南国、越王、济王各地,还有一千多人在外方界。”
江大川说道,“相关物资、犒赏都要到位。”
豫兮说道,“夫君放心,千叶是额外拨付。”
好在千叶不闹不争,花曼曼一直安安稳稳地经营着千叶,人数多少都是由江大川指定。
攻打下墟郡之后,五军一堂早就鬼闹着要扩军,江大川始终不同意,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战斗力的问题。
临安郡虽然有白泽王军队九十万,但奉武宗有安北军、黑骑军两大兵团,百万人,如果这都打不下来,公孙弈也就别干了。江大川很放心,他自己进入韩山关。
韩山南北纵横八百里,不算大也不算小,韩山以东是奉武宗拿下的韩山郡,韩山以西是白泽王的西韩郡,西韩郡以南就是被黑翅狁糟蹋的不成样子的西宁郡。
江大川进入韩山关的意图,就是想要在临安郡拿下之后,让大军一部分沿韩山西侧南下进入西韩郡,同时令虎贲军兵出滨海城进入西宁郡,造成包围西韩郡的姿态。
虎贲军自从扩军了十万人,令狐异早已经耐不住性子,经江大川同意,他开始带着弟子进入西宁郡内,沿着碎西山二十七峰一路西进。令狐异禀告,西宁郡无大军,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官、商之前曾进来过,但因为虎贲军已攻入海南郡,如今到处不设防,只有从海南郡退兵的扶元乌率领二十万象骑兵守在碎西山下的西宁城。
江大川同意,虎贲军随即大举进攻西宁郡。
临安郡内,安北军五十万攻打玉泰城。天气闷热难当,奉武宗弟子先以火炮炸城,炸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天降大雨,火炮火枪无法发射;元毓率领千人队为先锋,破玉泰城前一营寨,但破营后,象骑兵突然冲出,安北军骑兵不敌,被踩踏过多;巨大象牙上绑着刀刃,左右晃动,无法抵挡。
元毓大怒,率千人队以短刀为器,攀爬至巨象上,杀巨象上射手,继而勒住象脑的铁环,催动巨象撞击象群。
第一仗,安北军仅仅攻破玉泰城前最突出的一个营寨,杀敌一万八千人,安北军骑兵战死竟然也达到两万人;元毓千人队,前后杀三十头巨象,千人弟子居然安然无恙又跑回来了,仅仅死十几人、伤三百多人,简直是奇迹。
元毓乃圣师境下品,他的千人队有不少都是元家子;经过多次征战,元毓彻底激活了刻在元家骨子里的战争基因,无论是冲阵还是攻城,他显示出了极为高明的指挥技巧,千人队如臂使指,灵活机动,战术战法都因势而变。
大雨不歇,地面湿滑,渐渐的不利于安北军骑兵,反而有利于象骑兵;玉泰城守军索性催动两千象骑兵齐齐出动,安北军一退再退,攻下的营寨继而被夺,攻击阵线后退二十里。
一天一夜后,大雨停歇。
安北军一战即败。
这是奉武宗进入西岐以来败得最彻底的一次。
郅壁虎向公孙弈、江大川请罪,江大川并不责怪,亲自写信给郅壁虎,告知他,攻城略地需观天地人,玉泰城外,天时不和,安北军没有问天于民,应该多问问老百姓,观时节;地利不合,玉泰城营寨地高两尺,安北军地势低洼,影响骑兵冲锋;也就是在人方面,弟子们勇往直前。江大川告诉他,以五十万安北军攻打玉泰城四十万人,他相信郅壁虎的能力,同时一定要防着上柳城的二十万象骑兵增援。
为此,江大川令江枚直率领他特战队,多多袭扰上柳城。
郅壁虎在中高级将领中宣读江大川的书信,转变战略,既然象骑兵慢,那咱们就放弃之前以快打慢的做法,以慢打慢。
他令安北军在三日内架设三百架巨大投石车,从玉泰城外六十里,开始逐个营寨攻击。先以火炮炸,逼得象骑兵不敢出;安北军步兵抵近,再以投石车抛射火油罐。
火油罐的射程没有火炮远,这就需要安北军步兵保护投石车,并大军逐个清剿外围据点。
象骑兵最惧怕火炮,本以为龟缩在营内不出,就等奉武宗攻上来了,哪知道奉武宗不攻了,对每一个营寨抛射大量的火油罐,并以火箭点燃。巨象最怕火,身上又有长毛,营寨内火光四溅,巨象竟然不听勒令,四处冲撞。
没办法,守军令象骑兵集体冲锋,但火炮乃奉武宗研制已久的最大杀器,威力越来越大,纵然是巨象群冲过了火炮阵地,还有火枪。
在巨象群冲过来的时候,安北军人人弃马,效仿元毓的千人队,以短刀为兵器,或者手脚并用,冒着箭雨爬上巨象,和象骑兵在象背上厮杀;还有士兵以火箭射出,火箭头挂着小小油囊,火烧巨象。
玉泰城守军不断败退,一个月后,城外被杀士兵十多万,安北军兵围玉泰城。
守军把象骑兵摆在城脚下列阵,安北军还是钝刀割肉,象骑兵全无用武之处,被炸急眼了就冲过来;只要冲过来,就有安北军十万步兵蚁附而上,骑兵反而在后面摇旗助威。
十二月初,玉泰城被攻破。
在玉泰城被攻破的前一个月,玉泰城南的弘安城被五十万黑骑攻破。
相对于安北军的失利,黑骑军却打的异常轻松;邓山原本也在以火炮轰击巨象阵,但天降大雨,邓山立即收兵,主动撤退三十里。他和郅必阇、夏明远、解小乙、陆安等将领们商议,巨象群声势浩大,冲过来的时候犹如山倾,骑兵就显得弱势,且巨象腿上皆是铁片覆盖,硬攻要吃亏。
为此,他们在雨后天晴时,歇战一个月,一个月时间内,让弟子们取草荆条编制成一丈高的大圆球灌入黑油,并系于马尾;一个月后,邓山率领黑骑强攻弘安城外各营寨,火炮轰击后,巨象群冲出来,他令黑骑数千冒死冲入巨象群,跟着放开草荆球,黑骑撤回后,立刻火箭射出,秋季天干物燥,加上黑油在草荆球内,顿时弘安城外如火海一般,巨象被惊动,四处乱跑。
黑骑则在外围不断的炮击跑出来的巨象。
弘安城守军死伤无数。
十日后,弘安城被黑骑包围;仅仅过了五日,弘安城被克。
在临安郡内的江枚直带着特战队杀得也极为舒畅。原本上柳城向东派出十万兵,三千多头巨象,但象群速度缓慢,恰恰是遇到是机动性最强的江枚直。上柳城距离玉泰城、弘安城三百多里,援军出了上柳城就算是遭了殃了,没有一天是安安稳稳的,每天都有巨象被弄死,他们察觉到始终有什么东西一直紧紧咬着他们。
江枚直这一次以桃花仙子、耶律靑鸢、五行五部的姐妹为主力,多在夜间行事。尤其是五行五部姐妹,在夜间战斗力更强,阴风阵阵后,五行五部姐妹无声无息地上了巨象背,快速把射手弄死,跟着断开铁环,或者索性弄死巨象。
白日间,小金和白熊罴,一路尾随,埋伏在巨象群三千步以外低吼;巨象本来心情温润,惧怕山妖和灵兽,吼叫声传来,白天巨象根本不敢乱动,虽然被铁环勒令前行,但常常被拽得脑骨出血,两股颤颤小心翼翼。
那陈岳,趁着大伙没注意,在一大早援军清点象骑的时候,和熊大俩人竟然偷偷爬上了一头巨象背,弄死射手后,陈岳勒着巨象回头在象群内来回冲撞;江枚直见有异动,老远看过去,就见熊大蹲坐在巨象背上,怀里抱着陈岳,熊大身上是天葵白金甲,无数箭矢叮叮当当射在它后背;陈岳以铁链拽着铁坏,口中还吆喝着,指挥巨象直接撞回头。
江枚直、毛毛等人尤其紧张,心想这小子胆子真够大的啊。陈岳不光驱使巨象,他还左右扔出铁棘弹,把增援队伍弄的乱七八糟;过了好一阵子,陈岳反而骑在熊大头上又好好的跑回来了。
毛毛捏着他的耳朵说道,“你小子鸡贼啊,以后不许这样乱来了,你要是缺胳膊少腿的,我怎么对得起你娘。”
毛毛不怕江大川、不怕瘸子,最是敬重岳彩云;事实上,岳彩云在何六娘去世后,她就是扮演着何六娘的角色,甚至比何六娘还要辛苦,在奉武宗内部一直受人尊敬;加上岳彩云负责奉武宗的财务大权,对各军各堂子弟,多多少少有些照顾。特别是各军、各堂的坛主、副坛主们,奉武宗给了阵亡弟子的抚恤,岳彩云还会亲自过问,对家中妇孺给予多一点补偿。
江大川、豫兮都知道,但这就是太妙山的温情,他们也乐见其成。
陈岳嘿嘿一笑,“我是奉武宗弟子,其他人能死,我也能死。”
江枚直一脚踢过去,“那你也不能不告诉我。”
陈岳捂着屁股说道,“是是是,以后再也还不敢了。”
他哪里能不知道他爹治军的规矩,军中是必须要令行禁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