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清月？
她应该是叫这个名字，沐枫当然没有专门问过，不过只要他走在法院里不超过一分钟，耳边就会听到别人对沫清月的讨论，内容多种多样，但大多数都是偏正面的。
这让他想不知道都难，难不成她除了那毫无挑剔的外表，还有其他的特殊地方？
不过，光是无可挑剔的外表...这已经够了。
沐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没理由去主动了解她。
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在修炼，沐枫摇摇头，没有过多关注，随后顺着石子路走进石屋。
石屋很宽敞，没有过多奢华、繁琐的装饰，只是窗户开的位置不对，室内的光线有些暗淡，不过两侧木梁上装有的恒光石很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明黄的光照射而下，北纫空坐在正中央的方形木桌前，面朝大门，此刻正端起一个白色小瓷杯，温热的水汽在光线中翻腾，升空。
“坐。”北纫空伸出另一只手，示意沐枫坐在他的正对面。
“弄这么正式干什么？这不是随便说说就好的事情么。”说是这样说，沐枫还是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到位置旁坐下。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北纫空了，难不成他遇到每一个怀疑他的人，都会被拉进这间屋子里喝茶？未免太好客了吧。
“你是客人，这是基本礼待，而且......”北纫空抿了一口茶，将其放在桌角，继续道，“你不是要听原因吗？没有一个好的氛围，我觉得我说不出口。”
说完后，他便伸出右手，按在木桌上，释放出一股黑雾，盖住了大部分桌面，没有蔓延过多。
仿佛知道沐枫对此很是警惕，他可不想待会事没说出来，先把人吓跑了。
黑雾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沐枫都还没反应过来，桌面上便出现了将近十几块拓印盲石，每一块的表面都飘闪着赤红色的灵能线段，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类似电路板的纹路。
“暗灵能？”沐枫略带猜测的小声嘀咕道，他对不熟悉的灵能感知有两种，暗灵能和咒灵能，这黑雾和“咒”说不上边，所以他才猜测暗灵能。
“你连这个都知道？”北纫空有些意外，这沐枫的见识可以啊，按道理来说，这类系种应该皇朝人那边知道的多一些，郡都里能有一个人知道都非常稀罕了。
皇朝比郡都先进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书籍里看到过类似的描述。”沐枫不会说自己先前遇到过暗灵能。
“这十几块拓印盲石，可有满意的？”北纫空似乎不急于先说原因。
沐枫没有伸手拿盲石，而是无奈说道：“没一个大致的说明，我不知道哪个盲石会让我满意，除非...这些都能低价卖我。”
“当然可以。”北纫空的一句话直接让沐枫惊喜起来，不过下一句话又让他的惊喜消退，“你能代表池苑法院，去参加六个月后的皇朝大比吗？”
北纫空依旧把昨天的问题复述了一遍，似乎十分在意沐枫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要问这个？”沐枫不明所以，反问道。
“因为我对滞水郡很看重，我知道你此前是在清风法院修行，所以我怕我把盲石便宜卖给你后，你会再返回临风郡，代替清风法院参加皇朝大比。”北纫空双臂交叠在一起，枕在桌上，上半身微微前倾，看着沐枫认真说道。
“怎么可能，我不会...等等，你！”沐枫本想说不可能回去的，结果下一刻突然反应过来，弹跳起身，椅脚擦着地面划过一道沉闷的声音，“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清风法院修行？
“不必惊讶，我是知道这些，却也仅仅知道这些，当时我只是为了确认你的大致身份，才默默跟了你一段路，然后又找人了解了你一点，就没有了。”北纫空又拿起小瓷杯抿了一口，茶水的温度没那么热了，他摇了摇头，现在的好氛围是没有了，但该说的还是得说。
“真的如此？”沐枫渐渐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
他转到其他郡里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其他郡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以不用被任何人怀疑。
可这北纫空，居然在几个月前就调查过自己！
这岂不是说，自己的冰系...自己的真实姓名...他都知道？那为什么他在自己说出假的名字后，神色没有任何变化？难不成真的是不在意这些？
“其实你之前有一点说的是对的，我和倒卖人员，是一样的。”北纫空听到了沐枫的回答，这才终于开口，缓缓讲述原因，“甚至可能更夸张，我所倒卖的盲石，在利润上会比其他任何人都要高很多。”
“我一直觉得，我所售卖的盲石，所卖的并不是盲石本身的价值，而是制作它的价值。”
“我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又不想太过明显。”北纫空略微沉思说道。
“制作价值？难道你制作出来的盲石，所用的流程非常繁琐，造价高的离谱？所以才会卖的这么贵？”沐枫有点听明白了，但心里还是很不理解。
法师前期的资源本就不多，他们需要的只有能用的法术，只要法术够好，他们一定会买账，相反，他们不会去关心制作过程，那样没有一点实际意义。
“既不繁琐，造价也不高，只是我的方法，至今，是独一份。”北纫空说出来的时候，没有半分骄傲和激动，有的，只是那双平淡的眼眸，看着沐枫。
他知道，如果这件事被人传出去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但他不需要完全说出来，而是作为一个交换的筹码。
他交换的，是个人的意愿。
“哦，所以呢。”沐枫对此不以为意，他才不知道这件事的出现意味着什么，继续低头挑选拓印盲石。
“我知道你有冰系和火系。”北纫空专挑沐枫会炸毛的话题来说。
沐枫手中挑选的动作停滞了下来，平静的双眸有了些许动荡，但他只是语气平凡的承认了这件事：“是，这些清风法院里的人都知道。”
对面是灵术师，自己要是动手的话，毫无胜算。
这种偷摸调查的人沐枫是真没办法，看来之后在别人面前提起有关系种问题的话，自己还得更加小心才是，不然本以为没有任何差错，却总是漏洞百出。
双系......沐枫没有特意说明自己这是天赋造成的，而是换了一个方向，说的很明显，完完全全的是引导对方想到天赋上面去了。
“你放心，我既然会明着和你说，自然不会外传，你有你的顾虑，我也有我的，因为我也怕你把我知道的事说出去。”看到沐枫的反应，北纫空轻松笑了两声，又抿了一口茶，瓷杯里的茶水见底了。
他这是让自己的把柄和沐枫的把柄完全展示出来，变得透明，可以说是一种制约，让双方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会在说话时有一丝顾忌。
直到......把柄被公开。
尽管双方的把柄看起来并不对等，沐枫的相较来说分量稍微轻一点，不过没关系，既然他知道沐枫是改名换姓来的滞水郡，那就够了。
“嗯，我也不希望我的天赋过早的暴露出来。”沐枫对北纫空有了一个浅浅的认知，他没有坏心思，而且做事太过谨慎，在聊天时会把双方放在同等位置上。
同时，这样却也愈发让他对北纫空的顾虑产生好奇，他接下来要说的，到底是关于什么程度的事？
从最开始的不太愿意知道，到现在他必须要去知道，沐枫的脑袋突然有些混沌，他觉得自己在被别人......推着走，还不能停下来。
......
pS：晚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