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心有疑窦,没有理会高澄的动作,急切问道:
“你把话讲明白些,到底……”
话还悬在嘴边,高澄突然欺身而上,温热的唇瓣不由分说地贴了上来。
模糊不清的应着秦姝:“说了……等晚上……再讲。”
与此同时,左手顺着秦姝交领,悄然探入,开始不安分的游走。
秦姝脸色才平,又遭高澄如此昵狎,双颊再度泛起绯色。
又怕动作大了闹出动静,只是双手抵前,半推着拒绝。
高澄右手不便,却不想就此停止。
随即猛地发力,裹着秦姝翻转身体,
秦姝只觉天旋地转,定下神时,自己的头与背已被高澄狠狠抵在了车壁上,动弹不得。
她被困在高澄怀中,耳边是他微微急促的喘息。
高澄微眯双眼,眸中烁着欲念,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嗔怪,又含着无尽的贪恋:
“别乱动,冷落了我一个月,可别坏我兴致!”
秦姝又羞又急,只是直直瞪着高澄。
“这可是在马车里……你要干嘛?”
“说了,别坏我兴致!”
高澄话音刚落,炽热的气息裹挟着侵略,再次堵住秦姝唇瓣。
秦姝一直顾虑着高澄的伤,所以才不敢有大动作去推阻。
只是现在高澄实在是太过放肆,大胆,她再也顺不下去。
随即双手发力,开始拼命推拒。
高澄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推得一个踉跄,直直向后倒去,狼狈落在对面的坐椅下。
这一次车内的动静太大,周围的随侍不免投出异样的眼光。
“我也要骑马!”
秦姝说着就要起身,高澄一个机灵拉住了她。
“别,别,我不闹了,就呆在车里,别出去!”
“你说的!”
高澄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秦姝又才坐下身子,高澄立马挪身,挨着她坐了下去。
说是不胡来,仍旧环出左手搂着秦姝入怀。
“阿姝,往后可别再同我置气了。
你仔细算算,长恭都快四岁了,
你从长安回来,可咱们相伴的日子,拢共都不足四年。
从前你戴着面具避我,如今更是厉害,竟能一个月都不理我。
往后有什么事,咱们敞开了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不理人,好吗?
要是换做旁人,我……”
高澄只觉的给了秦姝莫大的耐心。
“……
有些事,你得体谅我。
我自认为没做什么大恶之事,可你却总拿我当恶人,我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高澄这般坦诚的剖白,倒是让秦姝有些意外。
只是两人分歧,由来已久,真能说得通?
“我该如何体谅你?子惠哥哥?
你不懂,命非己命的感觉。
人非草芥,皆有父母生,父母养。
我只是不想,我所爱之人,成我所惧之人。”
高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他只听进了秦姝以他为所爱。
“放心,我不会!”
只是觉得与秦姝继续深究下去,并无益处,索性直接承诺
“我答应你,顾惜人命,绝不枉杀!
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
秦姝好奇问了一句。
高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为我生个女儿,要像你一样的美!”
秦姝先是一阵羞涩,接着到认真思考起来。
想到生长恭时的疼痛难忍,她不免生惧。
在想着即便生了,难道又和长恭一样,成一私生子为人所轻?
“不要,不好!”
“呵…什么不要不好?必须要好!
说来也奇怪,最初两次都有了,
怎么现在同房多了,你的肚子,反而没了动静?”
秦姝听着这话奇怪。
“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肚子没动静,咱们得努努力!”
“前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高澄这才反应过来,秦姝当时受了重伤,人事不清,根本不知流产之事。
“哦,我说错了……”
秦姝也道是高澄口误,就不再追问,高澄继续缠着秦姝讨论其他闲事。
马蹄哒哒,车轮辘辘。
不多时就回到府邸。
一下马车,看到舍乐冲着高欢拜了一拜,就朝自己走来。
“大将军……”
高澄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速叫明月来见我!”
“诶!”
说完也就奔着皇宫去了。
高澄下了马车,再叫了一人,去唤崔昂。
才跟着高欢进入府邸。
“我看明月两兄弟,以后还是跟在你身边,禁中安防,另委他人,倒不需武艺高强,忠心即可!
日后再遇此事,好歹还有明月,那舍乐不顶事!”
高欢一边前行,一边跟高澄交代着。
高澄应了一声“是!”
“这样说来,阿姝也该待我身边!”
高欢瞪了一眼高澄,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转而对秦姝说道:
“阿姝,你先回房。”
高欢刚说完,高澄立马说道:
“阿姝,先别走,有事要你帮忙!”
秦姝与高欢都不知高澄所指,几人到了府邸前厅。
高澄就命人备纸研磨,然后依着记忆描出了刺客头领的眉眼。
王含芷擅丹青,高澄若是有兴致,也常与她一起描画,如今画出一个人像,倒是容易。
而且宇文护眉浓眼深,又扯到秦姝,高澄自然印象深刻。
画完后,望了高欢一眼,抿了抿嘴,还是问道:
“阿姝,你在长安有没有这样的熟人?”
“我在长安没有…”
秦姝接过高澄的画,嘴里的话也就顿住了!
“你认识?”
“……”
虽未描出口鼻,但她也确实记得。
也大概知晓,高澄遇到的刺客就是宇文护。
也就微微点头承认。
“好!告诉我,他叫什么?”
秦姝抬眼看了一眼高澄的神情,只见他面色平静,又望了一眼高欢。
“有些像宇文护!”
高澄很是吃惊,宇文护是宇文泰重用的侄子,属西魏举足轻重的人物。
可高欢在,高澄并不想多问他们之间的纠葛。
“很好,那你帮我描出口鼻!”
赤兵台的每个细作,不求丹青技艺,但都训练了绘功。
秦姝接过笔纸,只是笔触纸张,久久动不起来。
“有些模糊了,记不清,我不能保证画得准确…”
高澄眼里生了一丝不满,但口吻却无变化。
“没事,细细想,多描几张……”
秦姝开始动笔,只是绘了一张,觉得不满。
又重新依着初稿,再次描绘。
“子惠,你叫明月回来,可是为了追凶?”
“正是!”
“那让阿姝一起,不就行了?”
“这怎么能行?明月曾事侯景,河南行事方便。
阿姝一女子,怎能与他同行!”
高澄可不希望斛律光与秦姝再度相处。
“那让阿姝独去,或许还能抵过明月!”
“这更不行……”
两人对话之际,秦姝已经绘出了自己觉得最合适的画像。
她也听出了高欢的意思,但她也确实不想,再与宇文护有所纠葛,也就没去接话。
“画完了?”
高澄拿起画像端详,只觉画中之人凌冽非常。
“感觉差点意思,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少了点胡子吧?!”
可转念想,事隔五年,秦姝肯定也不知,那宇文护的胡子,如今到底长得怎样。
“……先这样了!阿姝,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