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力捂着脸上的纱布，声音大得像打雷：“热搜撤了没？把话题都给我锁了，还有那些超话营销号的玩意儿也给我封了！”
本来以为他能用舆论把柳絮音压得抬不起头，让她跟他和好如初，澄清这一切都是误会，然后公开道歉，再为她那天的冲动行为单独向他道歉，他也就算了。
可没想到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倔强，竟然就这么跟他硬杠。
现在他一身麻烦。
万大力满身戾气，心烦意乱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下属欲言又止。
他不耐烦地吼道：“怎么了？”
怎么这么啰里啰嗦的？
“老板，网站后台说热搜是撤不下来的，只能等它自己热度降下来。”
“你说什么？”
下属跟了万大力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是生气的表现，他嘴唇动了动，但没敢说话。
不出所料，手机下一秒就被万大力抢了过去，然后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关于他的热搜话题在热搜榜上一直居高不下，无论怎么降都降不下来，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把它顶上去的。
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看着股市里股票的暴跌，万大力头疼得嗡嗡响。
这个柳絮音，他真是小看了她！
一个小时后，柳絮音和万大力在会议室碰头，律师把两份协议分别递给他们俩。
万大力看着自己分到的那点儿东西，眼睛都红了。
不过也就这样了。
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痕迹。
签完名后，万大力放下笔，看着柳絮音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生气、不甘心、不屑，他似乎对面前这个女人了解得不多，明明俩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却能这么无情。
真是最毒妇人心。
万大力突然觉得有点累，他看着她，“这下你可以把热搜撤下来了吧？你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也该停了吧。”
柳絮音淡定地接受他的目光，把签好的协议递给助理去处理。
“当然，我会遵守承诺的，前夫。”
柳絮音带着助理走了。
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一离开公司就让人停了网上的舆论攻击，不再管这件事了。
没了柳絮音的掺和，原本排名第一的热度终于降了几名。
这次联系了软件后台，他们也没再找什么借口，收了钱后，话题很快就从排行榜上掉了下来，几个热门话题也被封了。
“真是折腾人。”万大力无奈地靠在沙发上，不只是头疼，他感觉全身上下都难受。
在小别墅里休息了好一阵子，万大力喝了两杯酒，又抽了好几包烟，终于有了困意。
他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房间睡觉。
这几天因为这些烦心事，他过得苦不堪言，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
这事儿先放一放，现在网友们都热血沸腾的，过两天他们注意力一转移，谁还会记得这事儿的后续啊。
这么一想，万大力心里的郁闷终于稍微缓解了一些。他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满脸的颓废。
“老板，不好了，公安部门开始调查了！”
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你说什么？”刚躺下准备享受安静时刻的万大力又急忙坐了起来。
下属赶紧解释：“公关部门半个小时前宣布介入调查，会彻底查清楚，给公众一个交代。”
万大力这下彻底懵了。
“你们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他急忙起身，抓起衣服就往公司赶。
怎么会这样呢？那边他不是已经派人去打点过了吗？那人还满口答应一定会和上头说情，给他通融通融的，怎么今天都变卦了。
在去公司的路上，下属看了几眼手机后，脸色更凝重了：“老板，公司那边已经有警方的人到了。”
万大力差点要心梗。
他扶着额，没有再暴跳如雷，而是平静的命令司机道：“开快点。”
这两天大起大落，他的人生和情绪像是在坐过山车，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那颗心脏不能再激动了。
再过了两日，万大力已经从先前那栋小别墅搬了出来。
他跟着搬家公司搬出了小别墅，最后在一个高档小区安顿下来。
不过再怎么高档，也比不上他以前那种奢侈的生活。
“王涛，看在咱们是多年兄弟的份上，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就是想跟你借个八百万，记得两年前你工地出事，差点就没人帮你的时候，是谁帮了你一把。”
“你当时说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可以随时找你。现在我遇到了点小麻烦，你连这点小忙都不帮，你说你这样做合适吗？”
“要是这事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会说你王涛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说话做事不靠谱，你也不想大家闹得这么不愉快对吧？”
“这样吧，如果你手头紧，可以先借我五百万，让我渡过难关，剩下的三百万下个月再给我就行。”
在冷风嗖嗖的街角，万大力叼着一根烟，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大堆好话和坏话，又是劝说又是威胁，软硬兼施，把能说的都说了。
他想要的东西很明确：借钱。
可是不管他说得多动听，电话那头的王涛始终一个回答：“大力哥，不是我不想借，是我真的没钱。”
“你也知道我家的经济状况，钱都归我老婆管，我一个月能有万把块钱零花就不错了，大点的应酬还得留小票给她解释，我这私房钱也就十二万，你这忙我实在帮不了，真的无能为力！”王涛唉声叹气，拒绝的理由听起来挺有道理的。
但万大力现在不想听他怎么拒绝，他自己虽然还有点资产，但公司被封了，房产被扣了，总财产缩水严重，总共也就几十万了。
对一般人来说，几十万块钱可是一大笔钱，但对万大力来说，那只不过是花一晚上就能花掉的小钱。
享受惯了奢侈的生活，现在要他节俭起来，他怎么受得了呢？
最后王涛还是心软了，说：“大力哥，我这儿还有万把块钱，先给你救救急，等我拿到私房钱后，咱们再私下见个面，行不？”
没等万大力拒绝，王涛急急忙忙地说：“先不说了，我老婆来了，要是让她知道我还有私房钱，这钱可就保不住了，晚点再联系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万大力手里的烟都快烧到头了，耐心也快没了。
一个个的，都用这种烂借口来敷衍他！
“忘恩负义的家伙！”
万大力气得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还用力踩了几脚，他还是觉得不解气，又吐了口唾沫。
这群见风使舵的家伙！以前他风光无限的时候，一个个都争着跟他称兄道弟，对他低声下气的，现在看他落难了，都装作没看见，推三阻四的。
万大力急得要命，可除了发泄情绪，他什么也干不了。
这种时候他不能再捅娄子了，不然那些盯着他的警察肯定会像饿狗看到肉一样扑过来。
万大力又点了一根烟，他往旁边黑乎乎的角落挪了挪，冷静下来，开始想办法。
正发愁呢，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万大力本来对这个电话不抱什么希望，毕竟那些人看他倒霉了都躲得远远的，恨不得装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主动联系他呢。
就算有人联系，也是说些漂亮话，不会真的帮他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接了那个陌生的电话。
“喂？”
“真的？”万大力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