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直在那儿“嗡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响了整整三十秒,可沈燕燕正睡得香,根本没听见。
助理是个守时的人,他完全按照沈燕燕的指示,在开会前五分钟准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沈燕燕被吵醒了,一脸不高兴,看助理的眼神都带着火气。
助理早就习惯了,他低着头,避免和她对视,就事论事地讲了讲会议的主要内容。
沈燕燕脑袋里还在“嗡嗡”作响,虽然她休息了二十多分钟,但感觉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就过去了。
“走吧。”
她晃晃悠悠站起来,直奔门口,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手机也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就这样,她完美地错过了国外关于沈母遇险的消息。
在会议上,沈燕燕心安理得地坐在座位上,但感觉特别难受,不是因为别人说她能力不行,而是因为她困得要命。
会议才开始不到十分钟,她却觉得好像过了一百年,大腿都掐了好几回,才勉强保持清醒。
困、累、饿,她真的快疯了!
沈燕燕根本不知道这场会议开了多久,反正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想着回去休息和吃点东西。
终于熬到下班了,沈燕燕头也不回地直奔办公室。
助理也紧跟着她。
“我要休息,除非公司倒闭了,否则别来打扰我。”说完这句话,沈燕燕不管不顾地再次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就睡了。
感觉再慢一点,她可能就要当场晕过去了。
不过助理真的没再在她耳边唠叨,走的时候还给她盖了条毯子。但在要走的时候,他有点犹豫了。
因为沈燕燕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
他站在那里纠结了几秒,手机的震动也持续了几秒,看起来没有要停的意思。
助理最后还是走了。
手机还在响个不停。
沈燕燕半点没听到。
苏家庄园那边,乱七八糟的大厅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珍贵的东西还没摆回去,其他地方看起来跟以前一样。
经过这么一闹腾,苏老爷子决定不在大厅里谈话了,带着沈黎薇和薄应淮上到了三楼的一个小房间。
“坐吧。”苏老爷子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看他们俩还站着,就笑着让他们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沈黎薇和薄应淮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苏老爷子到底想干嘛,被单独叫来谈话时心里有点儿紧张,动作上也显得有点儿拘束。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坐得笔直,表情严肃又认真,静静地等着苏老爷子再次开口。
苏老爷子手扶着龙头拐杖,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两个人,他没提刚才发生的事,反而问起他们的情况。
特别是他们想知道些什么。
三个人在房间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苏老爷子这是想弄清楚他们真正的意图。如果他们像沈母一样有别的打算,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但他发现这两个人对权力并不看重,除了想要振兴沈家的请求,他们就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听完他们的要求,苏老爷子摸着拐杖上的龙头,心里盘算着。
看他一直不说话,薄应淮急了,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不信我母亲会杀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话已出口,收不回了。他看着苏老爷子,为自己的失言道歉。
就在这时,苏老爷子慢慢地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都紧张起来,薄应淮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同意他说的?
薄应淮越想越激动,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眼睛都红了。
沈黎薇感觉到他情绪不对,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只好把注意力转向苏老爷子,“苏爷爷,您能告诉我们您知道的那些事吗?”
苏老爷子叹口气,开始慢慢讲起来。
屋里就他一个人在说话,沈黎薇和薄应淮听得特别认真,拼命想把他说的每个字都记下来,生怕漏掉什么。
另一边,苏意瓷在大门外,跟他们完全不一样,她找了个摇椅坐下,时不时指挥手下的人干活,看起来很悠闲。
可能觉得无聊,她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乱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但是没人注意到,她有时候会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不远处的毕枭,就像个猎人,耐心地等着猎物上钩。
猎物也没让她失望,画到第三个涂鸦的时候,终于主动凑过来了。
他走过来的样子一点儿也不遮遮掩掩,直接穿过半个院子,停在她旁边。他盯着地上的涂鸦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说:“苏小姐,你画得真好。”
苏意瓷听了,认真地看了看涂鸦,“猜猜这是鸭子还是鸳鸯?”
他夸奖的话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知道自己画画没什么天赋,更别提用这种破烂工具画出来的画了,简直是雪上加霜。
但她还挺喜欢看到他被揭穿时那种尴尬的样子的。
“鸳鸯。”
“错了。”
“鸭子。”
“错了。”
聊了两次之后,毕枭没话说了。
苏意瓷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那种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微微一笑,文雅地给出了正确答案:“这是鸡。”
毕枭明白她是在逗他玩,但他还是配合着说:“真像。”
“苏小姐,我们这次来得有点突然,需要的帮助既费力又费钱,你觉得苏老爷子真的会愿意帮忙吗?”
寒暄之后,毕枭终于开始谈正事了。
苏老爷子只让沈黎薇和薄应淮进去谈话,无论里门还是外门都有人守着,他和他的手下根本听不到任何谈话内容,现在就像瞎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等待的感觉真不好受。
“嗯?”苏意瓷挑了挑眉,停下了手中的笔画,看了他一眼。
她虽然没说话,但也没表现出不高兴或者排斥,这让毕枭继续关心起里面的两个人。
还有他们的谈话内容。
“其实我也挺想知道。”苏意瓷上半身稍微坐直,双臂撑在腿上,好奇地看着毕枭,“你的组织全世界都出名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扩张?”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但你看起来并不是野心太大,而是有别的目的。”
苏意瓷话题转得飞快,句句都直指他,这让毕枭眼神暗了暗,“苏小姐,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不想谈工作上的事。”
他很有礼貌地拒绝了继续这个话题,然后又试着把话题拉回来,“我的朋友和合作伙伴还在里面,我很担心他们。”
“他们不会有事的,我更好奇的是你。”
苏意瓷也是个坚持到底的人,毕枭不说,那她就自己猜,还当着他的面把猜想都一股脑儿地说出来。
毕枭越是闭口不谈,苏意瓷的猜想就越多,对他也越好奇。
毕枭表面上装作无所谓,任由她胡说八道。
但没想到她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停不下来了。
在彻底发现从她这里很难再问出些什么后,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换了话题。
“苏小姐,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沈母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