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药”三个字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楚娅姝所说的日期和时间段里,果然有位顾客购买了避孕药!
是现金付款,与阿花那个年纪的人的消费习惯十分相衬。
“怎么了,锦南,真的有吗?!”楚娅姝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在外人面前,时刻谨记要称呼他为“锦南”。
“有,有人买了,但是不能确定一定是她。”贡锦南道。
是的,药店的生意太好了,短短几分钟之内,有四个顾客付了款。
其中两个都有嫌疑可能是阿花,一人买了专门治疗痛经的止疼药,一人买了那个避免女性怀孕的药物。
女性专用的止疼药也是摆放在女性用药的货架上出售,同样符合楚娅姝看见阿花时她所在的位置。
“好办好办。”李老板爽快道。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按了两个按键,电话那边旋即接听了。
“李总。”年轻女人的声音。
“小佳,你叫别人替你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下。”李老板颇有威严地道。
年轻女人欣喜不已,声音仿若风中悠荡的银铃,“好的,李总!我马上…….”
没等她的话说完,李老板啪地挂上了电话。
转向贡锦南时,他恢复了谄媚的脸容。
“稍等,她马上就过来。喝茶喝茶。”
楚娅姝的茶一口没动。
“夫人是不喜欢这个茶叶吧,我叫人去外面给您买杯果汁。”
“不用客气李老板,查清楚我们就走了。”贡锦南道。
“改天,改天我做东请二位吃饭,贡主任和夫人务必赏光呀。”李老板说罢,爽朗地放声大笑。
屋门洞开的吱扭声钻进了他的笑声里来。
像是一只河马在开怀大笑,遛过来一只耗子。
小佳来了。
“贡主任、夫人,她是我的收银员小佳。”李老板介绍道。
“小佳,快问贡主任、夫人好。”他使劲向小佳使眼色,催促她太不懂事了。
小佳恐怕以为李老板叫她来,是要与她私会的。
她肆无忌惮地推开门,径直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她的老板。
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发自内心的笑容牵歪了她的嘴角。
听到李老板让她和客人问好,脸上的勾人的笑荡然无存。
枯瘦的手慌乱地在扁平的胸口处摸索,将敞开的扣子系好。
“贡,主任?这位,美女,您好。”她一时有点缓不过神来。
“你好。”
“你好。”
贡锦南和楚娅姝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跟她问好。
“小佳你进来,把门带上。”李老板叱道。
小佳走了进来,笑得歪斜的嘴角有些抽搐。
“贡主任问你话,你好好答,能记起来什么,都说出来,知道了吗?”李老板对她讲道。
“嗯嗯。”小佳点点头。
“小佳是吧,你别紧张。麻烦你回想一下,系统上这个时间段有没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的,来买这个药?”贡锦南用手指指屏幕。
小佳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眼睛在脸上消失了,只留下两条细细窄窄的道道。
“有!”小佳陡然大叫一声!嗓门高亢!
三个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李老板摸着心脏,“小佳,你别一惊一乍的,想起什么就好好说。”
他对着同样捂着心脏的楚娅姝,“夫人,对不起,她小地方来的,没见过多少世面。”
“没事没事,您快让她说吧。”楚娅姝道。
“我记得,有个老太太,穿的很破,来买,那个药。”小佳说话时略有一丝口音。
她在尽力拉直舌头讲普通话,还是难免带着土气。
“你确定没有记错吗?”楚娅姝情绪激动,郑重地问她。
她用力点点头,“我没记错。”
“等等,”贡锦南打断她们的对话,“李老板,您这里有几个收银员?”
李老板答,有两个,每天倒班。
“所以您可以确定那天下午是她在班上吗?或者说系统上有记录是谁收的钱吗?”贡锦南疑问。
他没有在系统页面看到负责收银的店员的名字。
李老板有些不好意思,“不会错的,我都是让她上白班的。”
他冲贡锦南笑笑。
忸怩不安地小佳,忽然间颇为自豪地抬起了头。
贡锦南虽然对这种事情不齿,倒也明白了他们两人的关系。
“小佳,你再仔细想想,那个老太太还有买其他药品吗?每天那么多顾客你怎么对她印象那么深刻呢?”贡锦南觉得小佳的记忆力未免太好了。
“哎呀,你们相信我!顾客是不少,可是哪有老太太来买那种药的?我来了三年了,就见过这么一个!她还用的现金!烦死我了,现在哪有人用现金的!本地的老头子、老太婆都会微信支付了呀!”小佳激动时方言的味道更加浓重。
楚娅姝像是被她的话触发了愤怒的开关。
“她为什么要害我,肯定就是她干的!”她的眼眸里燃烧着灼灼烈火。
贡锦南冲她摇摇头。
“太感谢您了,李老板,我和太太先告辞了。改日再聚。”
他拉着楚娅姝出了药店,她的大脑完全被气愤充斥,忘记了本能性地挣脱他的手。
上车之后贡锦南急忙松开手,观察了一下她的反应。
尽管是在盛怒之下她没有反应过来,但她既然没有逃避他的牵手,还是有所进步了的。
李老板送他们出来。
他摇下车窗,“李老板,很麻烦您了,您请回吧。”
李老板执意要站在店门前,目送他们的车子驶远。
“我们现在怎么办?去找阿花理论吗?”楚娅姝恼怒得仿佛是一颗威力无穷的原子弹,快要原地爆炸。
“先不能声张。”贡锦南淡定不迫。
“你说什么!现在还让我忍!”她的头上升起了一朵蘑菇云。
“楚娅姝你遇事冷静一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
“你自己不是说她跟你无冤无仇,不会害你吗?”贡锦南反问她。
楚娅姝想了想,他说的有道理。
“对呀,我们对她不薄,她确实没有必要这么做。”她寒心地道。
新闻里有过不少黑心保姆虐待老人、婴儿,加害雇主的,但凡事必得有个因果。
有的是雇主对保姆态度凶了些,保姆心里不平衡了,等等各种情况。
楚娅姝对于阿花可谓是仁至义尽,为什么还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