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郝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晕倒的奸细身上,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他缓缓说道:“哈木尔家族一直觊觎我们的土地和资源,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任何机会。只是,这胡人究竟是受哈木尔罕达指使来监视我们,还是受万成辉指使来查探情况,现在还难以确定。若是前者,事情还好办些;若是后者……”他说到这里,语气陡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万成业听到“万成辉”三个字,心中猛然一震,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乌云压顶,随时可能爆发出一场狂风暴雨。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万成辉竟然胆敢勾结外族!这种背叛家族、背叛国家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万成辉……”万成业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万成辉一向野心勃勃,行事不择手段,但他从未想过,他竟然会走到这一步——与外族勾结!
这时,万丛筠走上前来,脸上写满了忧虑。她低声说道:“爹,依女儿之见,这万成辉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暂且不论他处心积虑想要谋害我们这件事情,单说他暗通胡人的行径,一旦被揭露出来,等待他的必将是灭九族的大罪,足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然而,如果他的罪行现在败露,而他又顶着我们万家的名号行事,那么我们整个万家都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承受这场无妄之灾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眼前的局势感到无比焦虑。万成业听罢,心中更是沉重。他知道女儿说得没错,万成辉的罪行一旦曝光,不仅他自己难逃一死,整个万家都可能因此覆灭。这是万成业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路郝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万大哥,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谨慎行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明这奸细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同时也要暗中调查万成辉的动向。如果他与胡人勾结的证据确凿,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绝不能让他连累整个万家。”
万成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说得对。那边县衙那群人审得怎样?”
“那边还未过去看过,你们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路郝提议道。
“好,我和你去。”万成业看了看自己女儿和阮柒禾还有伏乐清他们,说道:“你们就别去了吧,县衙大牢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就在路府等消息。”
“爹,我要去!”
“大伯,我要去!”
“我要去!”
三人异口同声地喊道,至于为什么伏天娇和松崖道长没有在这儿,当然是因为松崖道长抓着伏天娇回了云松观,要她细说当年的事。
“走吧,马车坐的下。”路郝见他们还在拉扯,便一锤定音说道。几人上了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夜风透过车窗缝隙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万成业坐在车厢一角,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万丛筠和阮柒禾低声交谈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伏乐清也加入了进去。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口。几人刚下车,就见文捕头带着几个衙役匆匆迎了上来。他们个个灰头土脸,衣衫凌乱,脸上还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神色。
“这是怎么了?”路郝皱眉问道,目光扫过文捕头脸上的擦伤。
文捕头抹了一把脸上的灰,苦笑道:“哎哟,我的二爷诶!您让我们抓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还真有人劫狱啊!”
“劫狱?”万成业闻言,脸色骤然一变,声音也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文捕头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就在半个时辰前,一伙蒙面人突然闯进大牢,身手了得,我们根本拦不住!他们直奔关押那胡人的牢房,幸好我们大人英明,他听您说要分开关那些人还说怕有人来劫狱,就索性将那些人关在大人家的庄子上,只留了死囚在大牢里装作那些人,不然这会儿那些人早就被杀的毛都不剩了!”
路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沉声问道:“那些人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文捕头摇了摇头:“他们动作太快,我们连他们的脸都没看清。不过……”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条,“这是从其中一人身上扯下来的,布料不像是咱们这边的,倒像是胡地的织法。”
万成业接过布条,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愈发阴沉:“果然是哈木尔家族的人。”
万丛筠凑上前看了一眼,问道:“爹,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这块布的一角有狼图腾,还是额头一抹白的那只狼。”果然,顺着万成业指的方向万丛筠看到一只小小的狼。
路郝点了点头,目光凝重:“对方既然敢来杀人灭口,说明那几人还有些利用价值。我们得抓紧时间,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万成业握紧了手中的布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走,先去大牢看看有没有线索。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几人随着文捕头快步走进县衙,穿过曲折的回廊,直奔大牢而去。牢房内一片狼藉,墙壁上还留着打斗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伏乐清踏入牢房后,目光迅速扫视一圈,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具尸体,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这一幕让她心中不由得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身旁的阮柒禾和万丛筠,将她们紧紧护在身后,仿佛一道坚固的屏障。
“伏公子,你挡着我们了。”阮柒禾轻轻扯了扯伏乐清的衣角,小声提醒道。
伏乐清微微侧过头,温柔地看着两个孩子,轻声说道:“我知道,但是这里实在太过血腥,这样的场景可不适合你们这些小孩子看到。咱们还是到外面去等着吧,免得吓到你们。”说着,她还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两人的头。
“没事儿,伏公子,我们又不是没有看过。”万丛筠将她的手扒拉开,侧过身看了一眼大牢的情况:“这些人都是死囚么?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