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捕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那几个蒙面人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来杀人。我们上去阻拦根本挡不住,好几个人都受伤了。”
万成业蹲下身,用枯枝扒拉了一下尸体上的暗器,眉头紧锁:“这些暗器上都涂了毒,这几个人更有可能是被毒死的。”
路郝环顾四周,沉声说道:“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是冲着那几人来的。我们必须尽快从他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否则后患无穷。”
万成业点了点头,目光如刀:“走,去庄子上看看。这些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几人紧跟着文捕头来到娄知县的庄子上,没想到娄知县在这里亲自看守。
“哎哟,我的二爷诶!您今儿是搞了什么大事啊?可吓死下官了,今儿个下官差点小命不保哦!”娄知县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娄大人,今儿个辛苦你了!如果今儿能审出些东西,那这功劳可有你一半!你就等着升官吧!”路郝拍了拍娄知县的肩膀笑着说道。
娄知县听得眼睛一亮,他就知道这辛苦没白费!当即笑着说道:“哎哟,二爷,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这要不是您抓住这些人,下官去哪儿找这功劳哦!”
路郝也不再与他过多寒暄,让他带他们去看看那几人。
地牢幽深处传来铁链拖曳之声,娄知县提着灯笼在前引路,昏黄光影在青砖墙上摇曳如鬼魅。
路郝他们跟着娄知县一路走过来,他眼尾扫过精铁浇铸的牢门:\"娄大人这地牢修得倒比知府衙门还牢固啊,青冈岩作基,铁为栏,怕是连皇城司的诏狱都要逊色三分。\"
\"二爷折煞下官了!\"娄知县慌忙将灯笼交给狱卒,掏出串黄铜钥匙哗啦啦作响,\"去岁流寇围城,下官在任上战战兢兢,这才将祖宅地窖改作退路。\"他低着头不停地在门上的钥匙孔上开锁,继续说道:\"下官就这一条贱命,但是也得好好珍惜不是?\"
只听得“咔铮”一声,门开了。
路郝唇角微勾,靴尖碾过地上凝结的血痂,忽听得深处传来沙哑嘶吼。暗影中数道精铁锁链骤然绷紧,撞得壁上火把明灭不定。
地牢内,昏暗的烛光下,那个领头人被铁链牢牢锁住,脸上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神色。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看见娄知县和路郝,嘲讽一笑:“你们官商勾结,铁链子和算盘珠子搅和得不清不楚,这是要害我这小老百姓的性命啊!”
“诶!你可别乱说!本官断案向来是有理有据的!我和路二爷哪来的官商勾结,只能是同僚之间互有往来!再说了抓你可是因为你去人家有风来那里闹事!”娄知县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赶忙上前一步,指着领头人怒斥道。
领头人听闻,气得双眼通红,用力扯着铁链,那被血污糊成一团的头发,随着他剧烈的动作肆意摆动,在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看起来格外狰狞。他大声吼道:“我呸!你颠倒黑白!我在他们食肆吃坏了肚子,他们不该赔我么?”
“啧,你敢说你是真的吃坏了肚子么?你发誓,若是你说谎,你们的布乌腾格里将会撕碎你!你敢么?”这时戴着人皮面具的万成业冷声开口。
此话一出,还在叫嚣的那人顿时失了声,半晌他将头扭过去不看他们,低声嘟囔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你又是谁?你这个知县审人谁都能插嘴的么?”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路郝身后的人群,微微眯起眼睛,怎么还有小孩?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我们从县衙大牢里来,你猜我们看见了什么?”万成业面色如霜,眼神透着让人胆寒的冷峻,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犹如鹰隼俯视猎物一般,紧紧盯着眼前之人。
“什么?”那人在这般压迫之下,不自觉地问出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万成业微微眯起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看到的,是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中了暗器上淬的毒,毒发身亡。死状惨烈,简直目不忍睹。”他的语调平稳,却似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空气中。
“呵,那又与我何干?”那人强装镇定,硬着头皮回应。可万成业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浓重的血煞之气,就像实质化的阴霾,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内心的畏惧如潮水般翻涌,他甚至不敢与万成业对视,眼神慌乱地游移着。
“当然与你有关!”万成业往前一步,几乎要贴到那人脸上,话语如利箭般射向对方,“本来,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人就是你们,原本,应该命丧于此的也是你们!你以为他们是来救你们的?”万成业的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锥子,直直刺向那人的心窝。
那人听见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他知道这是万成业在诈他,若是他崩溃了,就会和盘托出,于是他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会万成业的话。
“你以为闭上眼睛就听不见了么?呵,那就闭上嘴,好好听我说。”万成业嘴角浮起一抹轻笑,身子又凑近了几分,仿佛这样能确保对方听得真切。
“你们大费周章跑到有风来闹事,我不知道你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万成业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之人,语气中带着洞悉一切的笃定,“但是你们能从西北那片防守森严的边境,顺利潜入天启国境内,没有内应相助,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只不过,你到现在恐怕还被蒙在鼓里。你们这次的任务失败了。而那个一直在背后和你们合作的所谓‘同伙’,已经对你们痛下杀手。”万成业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语调平稳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同伙?”路郝听闻,满脸写满了疑惑,忍不住急忙插嘴,“你的意思是,刚刚来杀他们的人,根本就不是胡人?可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明明从杀手身上扯下了一块带有图腾的布啊?”路郝一边说着,一边皱紧眉头,眼神中满是不解与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