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的逛街梦想啊,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地少一天了?(上)
啊。无边无际的黑暗。
沉浸在黑暗中的我,是那样的无所适从。
多么的柔弱,多么的无助,多么的……
噗。
“你有病啊球球!!我的肚子……”
“哎哎哎。我是伤员啊。”
“体谅体谅伤员啊!!”
噗!!
完全就是不顾我的话语分毫嘛。
向着我的肚子发作的力量没有一丝一毫要减弱的势头。
咱就是说,我到底是造了多大孽,才会每天都生活得这么水深火热?
不对啊。你不是挂了吗?我跟那个丑东西激战正酣的时候,都没见你有什么反应。之后更是不知道被甩飞到哪去了……
“别别别别别!!”
我当然是失声尖叫了。
好家伙。也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
反正只有那唯一的一条事实,是我十分明确的。
要是再这么给他一次又一次地践踏在我脆弱的肚子上,没折在那丑东西手上,也得栽在他这边。
好在,我捂住眼睛做好了准备。
苦苦等待许久,铁锤终究是没有落在我身上。
天知道我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设,才敢把自己的手指扯开一点点缝隙。不过很快我就被球球迎面的大脸吓得够呛。
呃。我又晕了。
只是那紧随而来的,已经能够穿透我眼皮的巨大压力……
“开玩笑开玩笑。”
“怎么这么不识逗呢?”
嘶……
要说我逐渐恢复意识地清醒过来,也不是多长的时间。光顾着应付球球的闹腾,丝毫没注意到身体各处的疼痛都在蓄势待发。
告别了意识里最后的朦胧,就是它们一齐吹响的,反攻的号角。
那简直就是千万根针在我的全身上下翩翩起舞。刚从待机状态恢复过来的身体,也是毫不客气地应和起来。
一抽一抽地,就像是每一处知觉的芳菲舞蹈。
那给我疼的,说是龇牙咧嘴都不足够。
要不是姐姐我使劲扭动着,挤压着,蜷缩着全身地去忍耐,早就得被这四面八方的疼痛,折磨地再晕厥过去一次不可。
是说,这次的后劲也太大了点吧?
我从山崖顶上被推下来,而且是两次,也不至于如此哎。
可是,我只记得我终于是打败了那个丑东西,接住了丽莎夫人。然后就……
「解答: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现在?”
黑暗之中我并不能看得清。不过这小小软软的床铺,稍显空阔的陈设摆放,我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伊尔莎的房间。
所以,我是被丽莎夫人带回来了?
嗯?可是我在集市上的经历,应该只是短短的一会而已。
我记得那会是……朝时?
不对不对,朝时应该是集市还没开始的时候。那会我应该还在跟着一群大老粗在那人挤人才对。朝时后面是什么来着……
「解答:晨间。」
「另,解答:根据你的行为模式进行合理推测,实际的发生都应为晨间的八刻日分度内。」
「再另,提示:如今已经是宵间。」
“呃。”
“我其实并不太能听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现在全身都好痛,不太能集中得起精神。”
这我可是说得十足的实话。
以我现在的身体反应,说我随时都会晕厥过去,我都不觉得有丝毫的奇怪。
还能鼓起精神地延续思想,真的就是我的极限了好吧。
可球球很显然还是不这么认为的。
怼在我眼前的表情可是没有丝毫地松快。
要不是我这个病号的身体实在是容不得他一而再地折腾,我总觉得他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用怼脸的方式就能完事的。
「建议:请使用圣光,并召唤光妖精配合。」
「另,建议:请缓慢地使用。」
是说,我一度都在怀疑我是不是疼出幻觉了。球球你居然能如此心平气和?
确定是对我的?
不过在他的白眼后,我就很确定这绝对不是幻觉。
总之还活着就很好啦。咱也不是要求多高的人嘛。
哎,光妖精光妖精……
“怎么了怎么了?”
“不哭不哭呀。为什么要哭呀?”
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刚招出来的小家伙,一上来就抱着我哇哇大哭是为什么啊?
而且你抱着我的脸,我其实不太能看得清你要表达些什么。
“好重!!”
“球球你干嘛又压我对脑袋?”
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在经历怎样的折磨。这边会治疗的光妖精在哇哇大哭。
好吧,是没有声音的哇哇大哭。
那边是没有丝毫同情心,乐于折磨伤员的球球在拼命地揉弄我的脑袋……喂喂喂。我的头发不是你的玩具啊!!
头发……
“鸦羽。”
“我的鸦羽呢?!”
突然站起来的动作,直接就唤醒了那些好不容易在圣光沐浴中,能消停一会的疼痛。
也是给一边哭鼻子一边抚慰着我的光妖精吓得够呛。
可这疼痛的威压也实在是太厉害了。
不留丝毫情面地降临,差点就给我压垮在地上了。
还有你能不能别再压我的脑袋了?你到底是哪一伙的?
「交流:没事就好。」
「另,解答:鸦羽很好,只是被正常脱去。你的通路应该感受得到。」
「再另,建议:请不要再东一出西一出地乱动。」
“那还不是有太多的问题了!!”
“都怪你。你看看你偷懒造成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干嘛瞪我?我又没有说错。你不知道我要自己面对那个丑东西有多害怕嘛……”
呃。好吧。
我承认我没什么状态(胆子)去和球球当面驳斥。
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嘛。
到处都在疼,精神也不好。
只能越来越小声……
那我也要控诉我的不满!!
我容易嘛我?
我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好不容易才从刀尖上滚下来。没被战后心理创伤折磨,就已经是我心理素质的强大了好吧。
「交流:唉……」
「另,建议:请重新梳理时间线。尤其是往后只有你独自面对的部分。」
“你刚刚是不是偷偷叹气了?”
“好了好了。我会把你开始偷懒往后的事情都说一遍的,一定要让你直面你的恶行。你不要再瞪我了!!”
我真是服了球球这一言不合就甩脸子的性格了。
是说,当初我也没给他安排这样的模组才对呀。
难道这就是冷漠言辞的进阶分支?
啊这。也就是说,以后我得一直忍受这如今的叛逆模样了?
想想就头大。
不过,看在球球这又要怼上脸来的动作……我还是决定不要计较的才比较好。
“咳咳。反正,就是你说告辞跑路了以后嘛,突然有一群变态跑出来抓我啊。”
“真的是一群变态来着。亏我当时还以为是那个大块头呢。”
“呃,反正也没好到哪去。他们还给我套麻袋哎。就像电影里看到的那样,麻袋往我头上一套,抓起我就跑啊。”
“那给我颠的,七荤八素的。”
“我挣扎,他们就打我。你看我的脖子,现在还在疼呢。”
我当然是要把我的头发都卷起来的,给球球看脖子了。
挨打哎。照着我的脖颈打哎。
什么概念?
但凡是个新入世的新人,或者是经常训练偷懒的家伙,到这一步基本就可以告别后面的历程了。还迎战人类群狼,岩石魔人呢?
做梦去吧。
真就是姐姐我训练有素,战斗力惊人。不然就会像无数的可怜人一样,被他们掳走,然后拐卖到不知道哪里去的地方,酱酱酿酿了……
可恶啊。
想起来我就恨得牙根痒痒。
是各种意义上的牙根痒痒,不把牙口磨得咯吱咯吱响,都解不了我心头之恨的那种。
只是射他们几箭,再把那个丑东西砸回他们身上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不过,球球显然是没办法和我共情着一起痛骂那些恶狼们的。
至少他现在的这个表情,看上去就不像是打算要和我一起骂的表情。
“咋的?”
“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无非就是细节被我一带而过了嘛。还是说有什么听不懂的……”
「提问:你确定他们只是普通的劫匪?」
打断了我的呼呼哈哈的,还是球球的冷漠语调。
不过很显然,跟这家伙计较礼貌与否的问题,肯定是我自己吃饱了撑的。
只能撇撇嘴地,当做无事发生了。
“那不然呢?”
“麦吉尔都说了他不再掺和,说今天当班,要在村门口的站岗。简直就是糊弄鬼的。人家都明晃晃地抢进村里来了,也不知道他那岗哨有个什么用?”
“还有山上的那些恶狼们。说是一团糟都是轻的。一问三不知就算了,山底下出这么大事,屁都不放一个的。治安驻防的能力还不如我随便拉两个小弟上街溜达的效果强呢。”
“算了算了。最主要的还是这群土匪。”
“实在是太狡猾了。真就能不顾眼瞎地穿上那么丑陋的村庄服饰哎。一看就是很精心准备,又训练有素。这不就很匪徒吗?”
我是说的慷慨激昂了。
可换到球球的表情这嘛,却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
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在他那小脑瓜里想些什么。
要不是我无聊得在他的面前晃了又晃,这家伙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开口说出那么两三个字来的。
「提问:训练有素的劫匪?那当劫匪的意义是什么?」
“啊?”
“那……就是像最开始山上的那群臭男人一样?身份特殊的土匪?”
应该是吧?
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
这样的感觉可真是糟透了。
但,对于我自己的感觉,我始终都坚信着自己的正确。
“一定是这样的。”
“你看看他们,打配合的时候可是毫不客气的。前面冲撞的不停,后面冷箭时刻在找机会。要不是我左右躲闪的到位,早就得被他们按住。然后就……”
“呸。”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还想玷污老娘?活该被我用那丑东西给砸回去,让他们大清早地就撵着我不放。我容易嘛我。”
“干嘛呀球球?”
“翻什么白眼啊?”
“我本来就饱经风霜了,哪还有闲情雅致去探究他们的身份啊。反正也不重要啦,都被我掀翻在地了。”
对对对。
就是不重要。
打都已经打完了。叽叽歪歪的战后总结,那是那群毛头小子才会干的事。我只要负责冲锋在前就好了。
像现在这样能给球球说明当时的情况,已经是姐姐我人美心善有耐心了好吧。
可球球显然是不这么认为的。
单单是那一撇嘴的模样,就足够让我火大了。
「提示:你的叙事逻辑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
「另,记录:到你使用千斤鸣钟的部分都没有问题。请从这里开始。」
“差劲?”
“你说我差劲?”
“明明是那群狗男人差劲吧。我这么弱小的,无助的,可怜的……”
「提问:千斤鸣钟后,发生了什么?」
“等会。你是不是听得不耐烦了。我声情并茂的阐述部分还没有结束哎。”
“你是不知道,被这么大一群人追着不放,还要再应付一个丑东西。我****(精灵语粗口)。”
好吧。
也许我不是一个很出彩的演讲者吧。
尤其是很容易被听众调动起情绪的这一点,就注定了我不能作为一个出色演讲者的命运。
但,那又怎么样。
我本来也不想做什么诉说者啊。
要不是球球又一副臭脸的怼在眼前边。我早就……
“呃。好了好了。你不要再摆臭脸了。我重头讲就是了嘛。”
“就是他们突然就给我扔地上了嘛,再起来一看,一个个伪装的不要太好。全都是藏在人群里的好吧。”
“所以我说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土匪嘛。正常人谁穿能得进这些花花绿绿……”
“我的花布长裙呢?!”
呃。好像是被我莫名其妙地给烧了……可我哪知道泉源恢复的瞬间,有这么大的冲力啊。那一下我根本控制不住嘛。
是说,当时我好像也没顾及得上就是了。那还不都是为了救出丽莎夫人。
总不能真让她因为我的事情而受伤吧。
应该也算是情有可原吧?可是失控也是实实在在的……
啊这。
我这要怎么跟丽莎夫人交代啊?不会被丽莎夫人找个由头地把我一顿打吧?
所以,我是救了一个会把我打一顿的人?这是不是也太……
“球球。”
“救我啊球球。”
“你不要在那拍脑袋了啊!!快想想办法啊。我要被丽莎夫人扁了哎。”
真是气死我了。
我这么危难的情况,这家伙还有心情拍脑袋的?
可是,你拍你的脑袋,看我的眼神怎么就这么让我火大呢?
你是不是在偷偷摸摸地对我无语啊?
「解答:是的。且很无奈。」
「另,提问:能否请你按照正常的,有顺序的,且能听懂的方式,描述一遍你的事件经过?」
「再另,提问:如果实在不行,也可以选择一问一答。」
这家伙,是怎么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恶毒的语调的?
难道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吗?
这种情况下,无奈的该是我才对吧。
“球球你的理解能力是不是退步了?我明明表述得很清楚哎。”
“哪怕是以前,我要你检索物件的时候,都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的。”
“不会真的是逻辑运算上出问题了吧?”
“可是我不会修程序啊。那要不然直接重置初始状态?”
“我记得重置的口令是……”
「解答:一问一答吧。」
「另,记录:恶意重置正常运行的程序。记录罪行一次。」
“我……”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反驳哪一条。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被瞧不起了?是我的错觉吗?
可是光妖精还是认认真真地在帮我疗伤,也没有偷摸着憋笑。那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唉。
头好痛。
我果然还是太累了吧。
拼拼凑凑一整天,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呀。
是说,我不是要逛街的吗?就这么没了?
真好。又是想哭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