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旅长看得津津有味,问:“这就没了?后来呢?”
后来......
后来甄小怜一个人带孩子,一个人做家务,一个人上班。
被问起来累不累,她笑着说:“为母则刚!”
乔蔓蔓笑着说:“这篇文章叫做《一胎二宝后,婆婆对我另眼相待》!”
贺旅长觉得怪怪的,可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出来,只能夸乔蔓蔓有想法,写的文章非常有趣。
乔蔓蔓笑,啥话也没说。心想反讽意味那么浓,大概只有这个年代的男人女人,才会觉得是救赎。
“领导,您觉得可以的话,我就投稿了!”
贺旅长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你觉得,他们会信?”
“为什么不信呢?”乔蔓蔓反问。
心想上辈子,直到九十年代很多人都分不清楚现实和电视剧,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七零年代,当然是报纸说什么,大伙儿就信什么!
“试试吧!”乔蔓蔓说。
“行,拿去投稿吧!”贺旅长刚准备将稿子还给乔蔓蔓,就反悔了。
“那啥,我给邹政委瞅眼!”政宣方面,人家懂得更多,他不耻下问。
乔蔓蔓主动离开,等在走廊里。
十几分钟后,邹政委把她喊到办公室:“你这篇......不仅仅想宣传生子丸吧!”
“没有啊,我就是单纯地打个广告!”
邹政委在稿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说了句:“女人一辈子挺难的!”
乔蔓蔓知道,他看懂了。笑着点头:“所以,邹政委的妻子,应该很幸福吧!”
“拉扯几个孩子,也就比甄小怜好一点。”
乔蔓蔓沉默。
邹政委轻笑:“你还年轻,以后就懂了!”
乔蔓蔓宁愿一辈子不懂。
离开办公楼,去邮局寄信。回来拎了一条鱼,美美地炖鱼汤。
等陆远回来吃过晚饭,说起了明天的打算。
“你看我休挺长时间了,明天想回研究院看看!”
陆远想挽留,却又不好将媳妇儿禁锢在身边。
她有才华,她乐意搞科研,就该在喜欢的领域闪闪发光,而非躲在六十平米的小屋,为他洗手做羹汤。
“那你常回来看看我?”他跟她打商量。
乔蔓蔓点头,环住陆远的脖子:“当然,我可是你媳妇儿!”
今晚的夜格外漫长,乔蔓蔓觉得,陆远恨不得将未来几个月的肉全部吃完。
当然她也很享受,就是觉得有些累人。
等睡醒,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了,吃个早餐,再休息会儿,开始下一轮的奋斗。
清晨的阳光撒在窗台,乔蔓蔓从空间出来,揉揉酸疼的腰,替陆远整理好军装,在他唇上亲了口,送他和大黄离开,才去洗漱。
将自己打理好,骑车去研究院。
霍望舒都做好乔蔓蔓翘班十天半个月的准备了,结果这丫头只在家待了两天就回来,一时间受宠若惊。
甚至还傻傻问:“你要不要再休息两天?”
“可以吗?”乔蔓蔓惊讶,心想霍院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那个小乔同志,你先前给的设计图很有用,要不,咱直接转正,我给你配备一整个团队,专门研究飞行器?”
霍望舒反应过来,立马调转话头。
乔蔓蔓尬笑:“您别吓我呀,我还想要自由!
那啥,反正我也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要不,我以后每天打卡上下班?
家属院离这近,每天往返也不耽搁什么......”
乔蔓蔓越说声音越低。
霍望舒始终笑意莹莹,等她说完,直接摆手:“回宿舍收拾收拾,去找安组长报到,大伙儿盼你回来好久了!”
“啊,成!”乔蔓蔓挠头,心想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也不敢问,灰溜溜回宿舍,去水房打了些水,将桌子窗台擦一擦。
换上新的床单被罩,在柜子里挂上夏装,慢悠悠啃了个芒果,刷了牙,才带着桃子去项目组。
一进门,就受到了热烈欢迎,乔蔓蔓有些招架不住。
给大伙儿分水果,还在办公桌上放了盒西湖龙井:“你们喝的话自己拿,我从杭市带回来的,特别香!”
“成,我们不跟你客气!”
乔蔓蔓笑笑,跟师傅打听清楚目前的科研进度,问他要了任务。
其他人以为她要花点时间才能进入状态,谁知只五分钟,乔蔓蔓就沉入进去,像从未离开过一般......
***
孟佩瑜等了快一个月,才等到孟琳玉。
看着她灰败的眼,一下子就猜出发生了什么。
不顾腿伤将妹妹抱怀里,哭着说:“琳玉别怕,姐姐为你报仇,告诉我,谁欺负你的?”
孟琳玉眼角留下一行清泪,一语不发。
“别怕,咱换个地方生活,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姐给你找。
军官、政府工作人员、工厂工人、电影放映员,你喜欢谁,姐就让谁娶你,怎么样?”
孟琳玉没忍住,哇一声哭出来:“姐,他们欺负我,姐,我脏了......”
“没有,我们琳玉好着呢,睡几个男人罢了,有什么好难堪的。
是那些臭男人,把所谓贞洁强加在女人身上,好束缚她们的行为。实则对自己宽容得很。”
孟佩瑜替孟琳玉擦眼泪:“你这点事,放十年后根本不算事,甚至谁结婚前没睡几个男人,还会被大家嘲笑!”
“你就别安慰我了,女人怎么能跟男人一样!”
“为什么不能呢?你就是见识太少!”孟佩瑜指甲掐进掌心:“别哭了,多大点事儿呀,咱往前看。
害咱家劳改的索文瑞和李婉婉已经死了,李钟疯了,姐也算替爸妈报仇了。”
孟琳玉哽咽:“爸妈还能回来吗?”
“能!”孟佩瑜说得斩钉截铁。
孟琳玉点头,注意到孟佩瑜的腿,惊讶问:“姐,你腿怎么了?”
孟佩瑜欲盖弥彰地遮了遮:“受了点伤,过两天就养好了。你调整一下状态,咱们去西北看看爸妈!”
孟琳玉点头:“我知道了!”
晚上,孟佩瑜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两眼空洞:“系统,我的腿真没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