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抿了抿唇,最终艰难的说了一句。
“你大伯年纪已高,此生足矣。”
“平志他在战场上都已经差点丢了性命,现在多活的这些天都已经是偏得了。”
“所以不要为了他们再搭上你的命。”
“现在老三已经不知所踪,你若真的有什么事,孩子可怎么办?”
沈兰心心里酸涩,但还是缓缓开口。
“放心吧大伯娘,我不会有事的。”
她心里想着,反正自己的命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空。
倘若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那也是她的命数。
可如果能够活下来,能拯救这一家人,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做好了饭菜,她便起身扒开洞门口的杂草走了出去。
这几天每到晚上的时候她都会偷偷的走出洞门观察外面的情况。
她可以百分百的确定这方圆二十米之内应该是没有人。
但在远处有没有人她就不确定了。
可这已经不重要了,她将密道口埋好,便直接去了药房。
买齐了自己所需要的药材,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却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雪梅居然还在京城,沈兰心心中一惊。
之前林雪梅不辞而别,后来又派人把沈贺年接走。
沈兰心还以为他们一起回了易门国,毕竟许有道已经赶往了边关。
易门国的这些党羽们留在京城是十分危险的。
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在。
难不成京城要守不住了,此时沈兰心心里倒是有一丝庆幸。
“守不住也好,反正做皇帝的是肖越见,大不了易门国进了京城,再把他们打出去就好了。”
“反正未来的皇帝只能是徐哲远。”
想到这儿,他也不去再理眼前的人,而是转身,打算绕着她迅速的回到密道里。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仅仅是一个转身,她便被林雪梅看见了。
“兰心,你居然还在京城里。”
沈兰心皱了皱眉,本不想理她,但是那人却紧紧的迅速的跑了过来。
“我回徐府去看过你,可是宅子都已经荒废了。”
“只剩下几个仆人,满院子都是兔子,我还以为你离开京城了。”
沈兰心点了点头:“没错,我很快就会离开京城了,你还有事儿吗?”
林雪梅一惊,拉住了沈兰心的手,满脸愧疚。
“兰心,你是在怪娘吗?”
沈兰心摇了摇头:“没有,我没什么可怪您的。”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可以为我自己的人生负责,同样你也是。”
林雪梅低下头抿着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所有的解释都那么的苍白。
“兰心,跟娘走吧,娘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用不了多久,京城就会沦陷到时。”
“易门王就会吞并南风国,如果你愿意,娘亲会替你讨一个公主的封赏。”
“到时,你不用再去理徐哲远,也不用再去管孩子。”
“娘会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沈兰心冷笑道:“你真的觉得倘若有一天,易门国赢了,你的结局会有多好吗?”
“一代忠臣,尽忠走人,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我是南风国的子民,又怎么可以去做别国的亡国奴。”
林雪梅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居然想法这么多,一时间愣在原地。
“不会的,陛下他不会那么绝情的。”
沈兰心冷哼道:“不绝情就不可能成为帝王。”
她心里想着,肖越见为了王位,可以不顾虑他少年相伴的的木锦轩的死活。
可以不顾从小到大,抚养他长大的许太妃的死活。
也可以不顾一手将他扶上王位的许家满门。
这就是人性,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与其把一切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良知和道德上,倒不如寄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
“沈夫人,当你选择抛夫弃女的那一天,就应该知道,沈兰心不会原谅你。”
说完她转身要走,却猛的觉得后背一阵痛,接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林雪梅挥了挥手,身边两个白衣男子走了过来。
“夫人。”
谁让你们下这么重的手,现在把我女儿抬回府去,记住你们动作轻一些,别伤着她。”
说完,那两个人便走了过来,其中一人俯身将沈兰心抱起。
后面一辆马车驶了过来,他们将沈兰心放在马车上,几个人消失在了街道中。
......
医院里,各种仪器的声音滴滴嗒嗒的响着。
洁白的病床上,沈兰心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白色,消毒水的药味充斥在鼻腔中。
她缓缓起身,手臂贴着仪器的胶布扯着一阵生疼。
“这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熟悉的一幕,突然间门口闪过一个人影。
“沈院长,你醒了,快来人啊,沈院长醒了......”
随着一个优美的女生惊呼的声音,一阵阵嘈杂的脚步传来。
十几个身着白大褂的人冲进了病房。
为首的竟然是她的顶头上司李明越。
“李院长,这,这是怎么了?”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沈兰心此时才发现,她竟然回到了原本自己的世界。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李院长连忙走上前,拿起听诊器,在沈兰心惊恐错愕声中替她检查了身体。
“哎呀,小沈啊,你已经昏迷半年了,这简直就是奇迹啊,你居然醒了。”
“半年?”沈兰心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她竟然昏迷了半年了,而这半年她不是一直在南风国里吗?
她魂穿到了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农妇身上,她的丈夫是徐哲远,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梦?是她昏迷的时候做的一个梦。
沈兰心满脸的不敢相信,女儿还在密道里,丈夫生死未卜。
她只记得自己看到了原主的亲妈,之后再睁眼便是眼前的一幕了。
那些是梦吗?还是自己亲身经历了?
沈兰心不敢想象,头有些痛,这种痛就像当她他在徐家村那间破败的草屋中醒来时一样。
应该不是梦,否则为什么会疼的一模一样?
见她一脸的惊恐,她的好闺蜜,也是这家医院脑外科的主任李娜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