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攻势不起作用,宋雨茵内心焦灼得如同被放在平底锅内煎烤。
祁漠寒变了,以往她耍小脾气闹别扭,虽然他冷着脸不理她,可依然能感受到他心底渗出来的丝丝温情。
如今他蜕变得比先前更有人情味,但他的注意力只落在温锦头上,尽管那碗红烧肉真真切切地存在,她还是无法体会到任何关心。
原本朝着自己开放的心门,已经被那个女人牢牢地上了一把锁。
“漠寒,你看清楚我的脸,这张脸和温锦的并不一样,千万别傻傻地让她彻底取代我。”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和嘶哑,试图唤醒昔日那个差点朝自己求婚的年轻人,“我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中,后悔没有勇气反抗家族的决定,你回来好不好?”
“爷爷逼婚、我迫不得已,这些事情谁告诉你的?”男人女人的脑回路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女人声嘶力竭地试图用回忆覆盖现有的一切,男人的关注点则放在其它方面。
“奶奶告诉的。”宋雨茵的表演被迫中断,乌黑的大眼珠不停转动,“刚才忘了说,我回来后先去拜访了她,老人家精神状态很好,真让人欣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法院门口见面时,你说自己昨天晚上才回的国。”祁漠寒终于扭头认真地与宋雨茵对视起来,“仅仅一个白天的时间,你就完成了拜访老太太、与朋友约饭、和我偶遇等一系列需要耗费精力的事情,看来你的身体并没有宋雨驰和宋雨铮说得那么糟糕。”
“因为我想快点和你见面啊。”宋雨茵用手捂住嘴,表情难过得无法自持,“当时你陷入昏迷,大哥双腿残废,我的脸也......”
“你的脸怎么了?”祁漠寒的黑眸中总算闪过一丝关心。
“这里,还有这里,喏,以及下巴。”她扬起精致的小脸给祁漠寒展示下巴处非常隐蔽的疤痕,不拿放大镜仔细观察几乎什么都找不到,“爸爸反对咱俩结婚只是我放出来的烟雾弹,主要原因在于汽车爆炸时我的脸和身体都被波及到而毁容,我不愿破坏在你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所以才悄悄去了国外独自治伤。”
“你可以和我说的。”祁漠寒轻轻叹了口气。
“我怎么和你说?你那时候连意识都没有。”宋雨茵扑倒在沙发上哭得梨花带雨,“我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想你想得彻夜难眠,直到现在都要靠药物来平复情绪。在你们眼里,我是只能共富贵而不能共患难的失信之徒,可我又做错了什么?”
祁漠寒本想安慰一下她,可伸出的手僵硬地悬在半空,良久之后又垂落至身体两侧。
“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道歉。”宋雨茵猛地抬起头来,泪水在脸上蜿蜒成两道小溪,瘦削的肩膀剧烈抖动着,“我只要你,咱们好好过日子行吗?我给你生孩子,生许多的孩子。”
“我的孩子,只能由妻子生。”祁漠寒的脸上如同扣了张面具,只在宋雨茵哭诉自己患上抑郁症和破相时出现暂时的松动,其余时间全都没有任何表情。
“奶奶不喜欢她,她家里穷又不能生育,在事业和家庭上都无法提供任何助力。”
温锦听到这话气得险些踹门,这女人真是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给玩得透透的。原本以为她能比那群讨人厌的女人段位高点!果然翟美心火眼金睛,料到她们全是同一种类型。
背后说人坏话算什么本事?有种当面pK。
通过和宋雨驰的接触,足以感受到此人心胸开阔性格坦荡,宋雨铮人也非常温和,为什么两人会有这样心术不正的坏妹妹?
“温锦是我妻子,除非她主动抛弃我,否则我绝不会离婚。”祁漠寒拿起手机在上面快速打了几个字后点击发送,之后才正色道,“你救过我,这份恩情我不会忘,除了感情外,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不要恩情,不要。”宋雨茵拼命摇头,表演风格逐渐向疯了的可云靠拢,温锦在门外听得一阵心悸,拳头忍不住握了起来。好想打人,不过这家伙说不定真有病,正常人不能揍精神患者,真是有点难办呢。
这时,手机传来了嗡嗡声,低头一看,发信人显示为祁漠寒。
“出包厢,来走廊尽头左拐的第一个房间接我。”
哦吼,看来宋雨茵的疯狂让男人彻底招架不住了呢。
温锦转身蹑手蹑脚地走远,片刻之后故意重重地发出脚步声,佯装自言自语道,“服务生明明说两人朝这个方向走了,为什么没看到呢?祁漠寒,宋小姐,你们在吗?”
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祁漠寒深邃的黑眸终于闪现出期冀的亮光,快步来到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我在这里。”
“怎么出来这么久?”温锦瞥了一眼靠在沙发上小脸惨白的宋雨茵,“宋小姐身体不舒服吗?”
“刚刚突然有些头晕,多亏漠寒及时扶住了我。”宋雨茵跑到洗手间咳嗽了一阵后便给祁漠寒打电话,说自己难受得快要昏厥了。
原本她想着祁漠寒会抱住自己,从而趁机来个亲密接触,用肢体接触唤醒昔日情分,万万没想到他喊来两名女服务生帮忙把自己扶进了包厢。
“有点常识好不好,下次再遇到紧急情况记得打120。”温锦捏了一把男人光洁的脸蛋,手被他顺势牵住,“万一宋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咱家这点财产压根不够赔的。”
“我们豪门世家注重隐私,从不轻易喊救护车。”两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情刺痛了宋雨茵的眼,她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温锦牵着祁漠寒走到她面前,一脸严肃地打量了她很久,“头晕绝非小事,好几种大病都能提示该症状,我外婆患癌前,也常常喊头晕。”
“她现在怎么样?”宋雨茵被她的表情和语气搞得心里有些发毛。
“去世大半年了。”
“我没事,或许有点低血糖,老毛病了。”宋雨茵见大势已去不再恋战,打电话喊司机上来接自己,“不好意思,因为身体原因扫了大家的兴,改天我再回请。”
看到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温锦忍不住感叹,“走路底盘很稳,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她在装病。”
“我们很久没见,她有些话想对我说。”
“你们互相有联系方式,随时都能聊天,为什么偏偏挑我大哥重获自由的喜庆日子?”
“你允许我们随时聊天吗?”祁漠寒抱住她,嗅着女孩子发间的馨香,那些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慢慢沉淀到了心里,灵台一片清明。
“当然,人永远都拴不住一条想要朝外跑的疯狗。”
“我是看家狗,对你不离不弃。”祁漠寒在她唇上突然印下一吻,“晚上回去奖励我好不好?我要疯狂点的那种。”
“原因?”
“我抵制住了诱惑,没有被女人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