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去马车上找东西的空档,叶卿卿就让怜青通知了天青。
所以,她今日一从萧家的马车上一下来,天青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开始,天青还觉得是叶卿卿被吓到了才会疑神疑鬼,毕竟冬儿是陆泊年选的人,他们用人有极严格的一套流程,身家背景都是清白的,要不然也不会送到叶卿卿的跟前。
但是他眼看着冬儿下了车,慌慌忙忙的往城北的方向走,最后居然去了一所别院。
镐京城里都是达官贵人,像这样的院子更是多不胜数,其实这院子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
可是,他却是认得的,这是三皇子的别院。
到了这里事情便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们府上的丫鬟在这样的时刻,着急忙慌的来了三皇子的别院!要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一些。
门房上的人本来并不理冬儿,她殷勤讨好的掏了银子出来打点,那人掂量了掂量,才不情不愿地掩了门,又返回了别院。
冬儿一副很不安的样子,在门前来回踱步,时不时扫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并没什么特别的人才稍稍放心,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里边的人出来。
天青暗中观察着她,知道她已经焦急万分,最终那个拿了钱的小厮还是出来了,说了两句什么,就不耐烦的将门重重的关上了。
冬儿却并不死心,着急的直接去砸门,再没有刚才的小心谨慎。
这次开门的并不是刚才那小厮,而是两个粗野的护院,他们根本不给冬儿说话的机会,不由分说的将她丢到了高阶之下。
“再敢来捣乱,打折你的腿!”
冬儿这一脚被摔的不轻,她连上前分辨的力气都没有,挣扎了好几次连身都起不来。
叶卿卿已经嘱咐过天青,看着情况,最好是能将有牵扯的人一并带回来,要是不行,冬儿是务必要带回来的。
“冬儿姑娘怎么在这里,夫人那边正寻姑娘呢,这便同我回去吧!”
天青看似搀扶她起来,其实手上是用了力道的,不给冬儿一点挣脱的机会。
冬儿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摔的,还是吓的,整个人呆呆的随着天青上了马车,被压回了陆家。
叶卿卿还在秦明歌那里没有回来,冬儿暂时被关在了后院的柴房里,吃喝不少,只是没有一个人同她说话,她当然也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
这两日她度日如年,一直反复想着潘岳的事。
那小厮告诉他潘岳犯了事,被主子赶出去了,但是她不信。
如果他真的被主子赶出去了,门房上的小厮怎么会不知道?一开始告诉她潘岳被赶出去了不就行了,为何要白白跑这一趟?
她又想,或许那小厮想骗她一些银子,明明知道却不轻易说实说,拿了钱随便找了个犄角旮旯躲了会儿,就拿已经知道的事情来应付她,看她要纠缠,就让护院将她丢了出来。
又或者潘岳真的犯了事,被赶了出去,那她我为何不来寻自己?如果是这样那他会不会出了意外,她不敢想...
无论哪一种结果,对她而言都是糟糕透顶的事情。
第三日,叶卿卿终于回来了,肉眼可见的疲惫,但是精神尚好,肚子也是好好的。
冬儿暗自有一瞬间的安心。
“你不想知道明姐姐如何?不想知道那孩子如何?”叶卿卿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冬儿跪在堂下,没有说话,只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那你想不想知道潘岳如何了?”叶卿卿依然语气平淡。
但这句话却让冬儿再也装不下去。
她当然想知道潘岳如何了,这是她被关押的两日里整日思考的事情。
潘岳在她的思绪里死过,生过,她恨他,骂他,可更多的依然是但心他的安慰,这种但心让她甚至忘了自己已经身处牢笼。
但到了真正要知晓结果的时候,她却罕见的胆怯了。
似是狡辩的说道:“我不认识什么潘岳,事情是我一人做的,夫人要处置便处置我吧,与别人无关。”
叶卿卿啜了一口茶,她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沫子打着旋儿,手上一松,盖子重重地落回了茶碗上,“真是巧了,潘岳也是这么说的,说此事与他无关。”
冬儿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潘岳还活着,她心里有一丝丝的欣喜。
但是不过是一晃而过罢了,‘此事与他无关’这几个字,涌进她的脑袋,直撞她的心脏,她被这简短的几个字压的透不过气来。
此事与潘岳无关!与他无关!
冬儿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叶卿卿的眼睛,仿佛想从那双眼里得到她要的答案。
“怎么?不甘心了?觉得自己所托非人,被辜负了?”叶卿卿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丢在冬儿眼前,“不过一个到处诓骗的赌徒,他的话你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