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绿如闻言,一时笑得更欢了,不知有几分是酒意上头,有几分是喜从天降。
“本宫未出阁前,家中便请名士看过相,说本宫乃命格极尊极贵之人。
这喜事嘛,自能不求自来!”
说着,申绿如醉意朦胧的眼故作神秘地瞥了一眼申凌雪,倒让人更好奇了。
“那姑母还不快些说给侄女听听,也好让侄女沾沾姑母的喜气啊!”申凌雪忙好奇又殷勤地问。
申绿如正想一番炫耀,似是话到嘴边即刻收敛住了,看来尚存着几分清醒。
可耐不住申凌雪好奇又崇拜的眼神,申绿如怎能忍得住,就此沉默一言不发?
“陛下糊涂,以为立那个贱种做太子,便可平衡朝堂各方势力。
殊不知,我申氏百年的基业,岂会这么容易被撼动?
我的轩儿才堪配储君的身份,老东西竟然眼拙,选来选去,最后挑了那个浣衣婢的儿子。
也不听听,那些朝臣背地里是如何笑话的!”
申凌雪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申绿如这般兴奋,却未曾想,说出来的事本该令她勃然大怒。
不过,申凌雪很快反应过来,忙附和问道:
“这么说,景轩表哥日后的前程,姑母早就安排好了?...”
事关争储,申凌雪不敢亦不便问得过多。可她心里很自信,能让申绿如开心的事,无非是功名利禄,而她的儿子自是她此生最大的依傍。
“本宫无需安排什么,轩儿血统高贵,生来便是人君之选。”申绿如终于忍不住那一身的“孔雀羽毛”。
“景轩表哥自是才华过人,只是陛下确实无意将他扶上储位,姑母又待如何?...”
申凌雪知道申绿如肚子里定然憋着大招没吐露给自己,故作疑惑担忧地问。
申绿如见侄女这般替自己“忧心”,终于藏不住心里的得意。
“即便如此亦不足为惧,雪儿莫担忧!
那老东西糊涂,这满朝文武岂会跟着他糊涂?
申家的追随者遍布朝野,他执意立司景煜如何能得人心?
况且,本宫和申家的势力,可不止于大宸,有朝一日兵临城下,看那老东西低不低头!”
申凌雪闻言心里一惊,一时不敢确定,申绿如方才所言到底是醉话还是真言。
这是何意,难不成申家为争储位起了反意,正在谋划造反?!
申凌雪顿了片刻,装作不明所以道:
“姑母今日定是高兴太过,说话都有些不清了。
侄女方才委实没听明白,‘兵临城下’是何意?
想来,姑母入宫数十年,陛下向来荣宠,也就立储之事未遂姑母的愿。
姑母今日定是醉了,方才所言若被有心之人听去,可了不得呢!”
申绿如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在美酒的驱动下,一时没管住嘴。
于是,她忙显出一脸的不耐烦:
“行了行了…本宫只是一时聊得尽兴逗你开心罢了!
女孩子家,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好,莫胡思乱想随意打听旁的事。”
“哦!...”申凌雪忙撇着嘴,怯懦地应了,瞧着有些委屈。
她装孙子成了习惯,这模样不过是她惯常的伪装罢了。
申凌雪此时心里像觅得了宝藏一般兴奋,只等着晚膳后回东宫,向司景煜汇报她今日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