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同村可以买到木薯种茎,一亩地大概要花200文钱。”
以这个世界土地的肥力来看,一亩地种植400根左右就行。
木薯种茎顾洲远准备卖一文钱两根,他不指着这个发财,却也不能原价卖出。
先前种植一亩地水稻的成本都已经飙升到600多文,种木薯成本足足降低了三分之二。
而且顾洲远提供的还是无毒的黄心木薯,价格太低了都对不起黄心木薯的逼格。
“好!太好了!一亩地只要200文钱,这下子这荒年便能早早结束了!”
侯县令一拍掌,兴奋地叫了起来。
后面侯县令听顾洲远细细讲了一遍木薯的种植方法,还拿了纸笔细细记录下来。
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开口问顾洲远,顾洲远耐心帮他解答着。
“对了县令大人。”顾洲远等侯县令兴奋劲儿稍稍降了些,开口道。
“那赵富贵的赎银交齐了吗?”
“还没呢,”侯县令随口答道,“现在卖田地的太多了,零碎的田地倒是比较好出手,赵百万家两千多亩良田,很少有人能一下子买这么多地。”
|“不过他家在白云镇置办了不少房屋店铺,这一阵子倒是卖了不少。”
“还有他们家本来就是经营粮行的,仓库里囤了十万多斤粮食,这一阵子县里官仓放出的粮食大多是赵家的。”
“也幸亏赵百万他们不长眼,去大同村闹事,要不然没了这十多万斤粮食,咱们青田县的百姓大概是更难买到粮食。”
说到这里,侯县令冷哼一声:“这些粮行粮商们全都勾结在一起,每日里放出的粮食极少。”
“他们认定这蝗灾会延绵很久,粮食越捂越值钱。”
“不过,这下他们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言罢,他再次起身,对着顾洲远行了一礼:“这一切全赖小先生高风亮节,侯某代全县百姓谢过顾先生了。”
顾洲远起身扶起侯县令,其实话说回来,县令这一拜,他顾洲远倒也受得。
他放弃了发一大笔国难财的机会,拯救了一县百姓。
而且作者可能会因此被人喷圣母。
牺牲如此之大,受侯县令一拜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赵百万父子俩还要在牢里好久,顾洲远不由一阵烦躁。
当然不是因为心疼他们,他是在心疼自己——还要再继续等下去。
“赵百万他们还差多少赎银,我替他们补上,然后你放人,我要弄死他们!”
顾洲远心里这样想着。
可到底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赵家几人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他不值当的再往里面砸钱。
他平定了一下心神,把这事儿暂时先揭了过去。
“这5000流民也不能全靠县里养着,也要让他们动起来,该铺路的铺路,修河堤的修河堤,以工代赈不是您也首肯的吗?”
侯县令有些脸红,这个策论确实不错,但是他实行当中遇到了一些问题。
流民什么都不干,每天两顿稀粥就可以勉强维持下去。
但是一旦出力气干活,那粮食起码要翻两番才行。
抄了赵百万家那十多万斤粮食,他是优先卖给县里的百姓的。
十多万斤粮食说起来好像挺多,但是供应给全县的百姓,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他每日只敢放出来2000斤粮食,而且限量供应,每人每天只能买2斤。
这样也只能撑上两个月,要知道蝗灾荒年必定是个极其漫长的战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顾洲远这样的强力后援,他不需要再被粮食掣肘。
他马上就会将以工代赈全面实施下去。
顾洲远想了想又道:“既然那些有钱人有能力的人不站出来主动为县里出一份力,那么县令大人也可以直接给他们分配任务。”
“比如酒楼里安排几个流民打杂,解决每日的吃饭问题就行。”
“员外家里也安排一些流民,至于他们是让流民修缮房屋还是种植庄稼,都随便他们。”
“商行里安排些跑腿的,青楼里塞进些端茶倒水的······”
“要是完不成您派发的任务,您就罚他们的银钱,然后拿着银钱到我这来买粮食救济流民。”
“既然好好哄着你们配合以工代赈的政令,你们不听,那么便强制你们来以工代赈!”
侯县令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妙啊!”
他上门去把以工代赈的事情跟这些乡绅富户说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圆滑的很,各种推三阻四阳奉阴违。
他早就憋着一股子怒气,却碍于荒年稳定最为重要,不能做出大动作来。
如今顾洲远帮他稳定了局势,算账不用等秋后,现在就是好时候!
这回不把这些人剥下一层皮来,他们便还以为他这县令是个好脾气的!
“我大同村先配合县令大人接下来的政令,可以负责收下100个流民!”
顾洲远继续开口道。
侯县令微张着嘴,顾洲远今日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
这一波一波的高·潮让他面色变得赤红。
出点子出钱出力,遇到了事情人家这是真的往前冲啊,顾洲远当真是他命里的贵人!
青田县一共39个村子,要是每个村子都像大同村这般,帮他分担100个流民,这就是3900个流民。
剩下的1000来个流民他再按顾洲远所说,安排一部分给乡绅富户。
那么流民问题根本就不是啥问题。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他异想天开了,毕竟不是每个村子里都有一个顾洲远啊!
顾洲远细细品着香茗。
这100个流民他要精挑细选才行。
他的身形越来越巨大,在草丛里已然藏不了太久了。
他可以没有野心,但是他要有绝对的实力来让自己继续安居一隅。
单纯靠着大同村的村民还是不够,村民有时是他的铠甲,有时也会成为他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