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农忙时节,田野里一片繁忙景象,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稻子,秦惠明家也不例外。田地里,秦惠明和家人们正挥汗如雨,忙着收割、挑运,忙得不可开交。杜欣华气喘吁吁地赶到之后,为了不让舅舅起疑,立马加入干活的队伍,有模有样地干起活来。秦惠明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忍不住满脸疑惑地问道:“欣华!这么忙的天,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你家里不忙吗?”杜欣华心里一紧,眼神闪躲,犹豫了一下,赶忙撒谎道:“我家里稻子还没有完全熟透,想等两天熟透了再割!”
“原来是这样啊!”听杜欣华这么一说,秦惠明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
在他们这个村子里,类似的情况也有。有的人家因为在稻田施肥时没把控好量,苗肥用得太多,导致稻子出现贪青现象,迟迟不能完全成熟。要是收割得早了,稻穗根部那些还泛着青色的稻粒就没办法完全灌浆,最终只能变成半仁稻,这无疑会直接造成粮食减产,一年的辛苦劳作打了折扣,实在是得不偿失。
眼下正值农忙的关键时期,家家户户都在和时间赛跑,争分夺秒地抢收庄稼。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家里突然多了一个能搭把手的劳动力,这可真是如同久旱逢甘霖,雪中送炭一般。
秦惠明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热情地拉着杜欣华的手,忙不迭地招呼他喝水,嘴里还念叨着:“欣华,先喝口水解解渴,你来得正好,我正愁人手不够呢,这下可帮了咱家大忙了!”
另一边,杜欣有与杜欣荣在外面四处搜寻杜欣华的踪迹,找遍了村里的角角落落,问了一个又一个熟人,却始终一无所获。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又急又气,只能气呼呼地回到家里。此时,秦惠英已经给欣怡换好了干净整洁的衣服,正准备挽起裤脚、扛起扁担下地干活。一看到他们姐弟俩进门,秦惠英的眼神里立刻闪过一丝期待,急切地问道:“杜欣华那个畜牲呢!”
杜欣有满脸怒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没找着!也不知道他藏到哪个旮旯里去了!今天要是让我逮到他,我非把他的腿给打断不可!他竟敢这么对我小妹,差点就把小妹害死了!真是太可恨了,我绝对饶不了他!”
秦惠英一听,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恨恨地说道:
“他还能藏哪去!八成又跑到你舅舅家里去了!这个畜牲,每次一闯祸,就知道往你舅舅家跑,好像那儿是他的避风港似的!”
“娘!”杜欣荣气得小脸通红,银牙咬得咯咯作响,眼眶里还闪烁着愤怒的泪花,“依我看,咱们直接狠狠心,把杜欣华赶出这个家算了!你要这种儿子干什么?他简直就是家里面的祸害,留着他指不定哪天会害了全家人!咱不能再心软了,这种歹毒的人,不能再让他待在家里!”
秦惠英叹了一口气∶
“唉!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早先的时候,你伯我们俩本来打算,等杜欣华结婚了就把他分出去,可谁曾想,他娶了一个好媳妇,玉珠那孩子非常懂事,又孝顺,加上刚开始杜欣华伪装的很好,我们还以为他娶了媳妇之后变好了,谁知道他就是一个坏坯子,身上带着劣根性,根本就没法指望他变好,现在你说让我们把他赶出这个家,可是玉珠怎么办呢!不能连玉珠一起赶走吧,他们俩毕竟是夫妻,如果现在把他们分家分出去,我又不放心玉珠,害怕杜欣华那个畜牲再虐待玉珠,到时候我们根本没法保护玉珠,眼下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希望将来他有了孩子会变好!”
杜欣荣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不屑与笃定,那神情仿佛在说这世上就没有比他更了解杜欣华这个人了。“就杜欣华那样?怎么可能变得好?他要是能变好,我把全村的狗都缝上花褂子!”她说得斩钉截铁,语气里的轻蔑都快溢出来了,似乎在她眼中,杜欣华就只能是那副烂泥扶不上墙,无可救药的坏人。
杜欣有一听这话,也是满脸怒色,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吃屎的狗离不开茅坑,我敢打赌,杜欣华永远都不可能变好,只会越来越坏!你们等着瞧吧!哦,对了!小妹的仇还没报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仿佛杜欣华此刻就在他面前,他随时都能冲上去教训一番。“我现在就到舅舅家去看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狠狠教训他一顿,不然小妹的委屈就白受了!”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就把杜欣华抓来,为欣怡讨回公道。
“老兄!我和你一起,今天不把他打的跪地求饶,绝不罢休!”杜欣荣也是个火爆脾气,一听杜欣有这话,立马响应,脸上的愤怒丝毫不亚于杜欣有。
两人同仇敌忾,仿佛已经看到了杜欣华被教训时的狼狈模样。
于是,姐弟俩转身走出门外,各自抄起了靠在门口的扁担。那扁担被他们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成了为小妹报仇的利刃。
秦惠英跟出门口,看着气势汹汹的姐弟俩,脸上满是担忧。
她急忙上前叮嘱道:“你们教训一下他就行了,别真的把他打坏了,现在正是农忙用人的时候,打坏了,农活谁干呀?”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既是担心杜欣华被打伤,也是担心家里的农活没人干。“记住!不管他在不在你舅舅家,你们都要尽快回来,家里还有这么多活呢?”她不放心地又补充了一句,眼神里满是对孩子们的关切。
“知道了娘!”杜欣有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脚步丝毫没有停下。
“娘!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尽快回来的!”杜欣荣也大声回应着,手里紧紧攥着扁担,跟着杜欣有快步往外走。
姐弟俩一前一后,脚步匆匆,朝着舅舅家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他们的脚步急促而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杜欣华,让他为欺负小妹的事付出代价。
因为走的比较急,等赶到舅舅家门口时,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往下滴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好巧不巧,杜欣华刚好挑着一担稻把子从屋山头拐出来。
他还低着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脸上还挂着笑意,可能是他心里以为,他今天把欣怡推到河沟里,家里人也没能把他怎么样。
他如今逃到舅舅家,等家人气消了,他再回去,自己既出了气,又免去一顿毒打,他心里正暗自得意呢。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杜欣有与杜欣荣已经向他冲了过来。起初,杜欣华还沉浸在自己的小算盘里,等到他听到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杜欣有与杜欣荣已经冲到了他的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