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杜欣华虽然下身瘫痪,手上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他一只手死死抓住床边,青筋暴起,另一只手像钳子一样狠狠揪着章玉珠的头发,每一下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企图把章玉珠的头发连根撕扯下来,想让她变成秃子,彻底成为一个丑八怪。
在他那疯狂又扭曲的认知里,只有这样,他才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的媳妇被别人惦记。
杜永仁的菜园子离家不是太远,此时,阳光洒在菜园里,蔬菜郁郁葱葱。
正在菜园子干活的秦惠英与杜永仁,手中的动作不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猛然间,章玉珠那凄惨的哭喊声划破了平静,传入他们的耳中。
老两口心里一惊,手中的农具都差点掉落。秦惠英率先反应过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永仁!我听到玉珠在哭喊!”她的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肯定是杜新华那个畜牲又在伤害玉珠,我得赶紧回去!”说罢,秦惠英急忙放下手中用来浇菜的尿舀子,连身上的泥土都来不及拍掉,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向家里跑去,她的脚步匆忙而慌乱,杜永仁也一瘸一拐地紧随其后,虽然行动不便,但他此刻满心都是对章玉珠的担忧,努力加快着脚步,只想快点赶回去阻止这场暴行。
率先冲进屋的秦惠英,一眼便看到了屋内那令人发指的一幕:杜欣华正疯狂地对章玉珠施暴,一只手死死揪着章玉珠的头发,将她的头拼命往后扯。
章玉珠痛苦地惨叫着,身体不断挣扎扭动,试图摆脱杜欣华的控制,可杜欣华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这一幕让秦惠英顿时怒火中烧,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伸手就去抠杜欣华的手,边抠边喊道:
“你这个畜牲,还不赶紧松手!你怎么能对玉珠下这样的狠手!”然而杜欣华就像铁了心一般,死活不松,那只手像是焊在了章玉珠的头发上。
秦惠英拼尽全力,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可杜欣华的手依旧纹丝不动,章玉珠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听得秦惠英心急如焚又毫无办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杜永仁一瘸一拐地冲进了屋。
他原本沧桑的脸上此刻满是愤怒与焦急,看到眼前的场景,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拐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对着杜欣华的胳膊就是两下。
“砰砰”两声闷响,伴随着杜欣华啊啊两声惨叫,他终于松开了揪住章玉珠头发的手,可手中还残留着章玉珠的头发,章玉珠的头发就这么生生的被自己恶毒的丈夫杜欣华扯下来一缕,章玉珠的头皮上都渗出血来,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秦惠英赶紧把章玉珠拉扯到一边,待她稳住身形,定睛看向章玉珠的脸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原本娇嫩漂亮的脸蛋,此时已是惨不忍睹,上面挂满了亮晃晃的水泡,一个挨着一个,有的水泡已经开始破裂,流出淡黄色的液体,甚是吓人。秦惠英心疼的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声音颤抖地说道:“孩子!玉珠!你的脸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娘!是……杜欣华用开水烫的,呜呜呜!”章玉珠泣不成声,满心的委屈与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伸出双手便准备去捂脸。
秦惠英赶紧拉住她的双手,急切地说道:“玉珠!千万不要触碰脸部,别把脸上的水泡弄破了,不然脸上会留疤的,你忍一忍。我听说狗油能治烫伤特别管用,我赶紧到邻居家去找找,问问谁家有没有狗油?用狗油擦过之后,不会留下疤痕的!”说罢,秦惠英一刻都不敢耽误,转身赶紧出门,挨家挨户地询问。她一路小跑,汗水浸湿了后背,每到一户人家,都焦急地询问有没有狗油。
终于,在胡大爷家找到了狗油,她如获至宝,赶紧拿着狗油跑了回来。
回到屋里,她拉着章玉珠坐在板凳上,轻轻吹了吹狗油,才小心翼翼地给章玉珠涂抹着狗油。狗油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章玉珠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本来疼痛难忍、痛哭不止的她,在脸上,手上,涂上狗油之后,立马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她也止住了哭声。
可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她仍然心有余悸,她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空洞。
她此刻的心里对杜欣华彻底死心,对他不再有半点同情,与他的夫妻感情,也在这一刻恩断义绝 ,只剩下满心的伤痕与对未来未知的迷茫。
杜欣华的房间内,此刻正激烈地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拉锯战。
杜永仁的拐杖被杜欣华像钳子一般死死地抓在手中,杜欣华的脸上满是狰狞与愤怒,嘴里更是肆无忌惮地叫嚷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如同汹涌的污水,源源不断地喷薄而出:
“老东西!你凭什么打我?我现在搞成这副惨样,都是拜你们所赐!我恨不得把你们所有人都弄死!”那声音尖锐而疯狂,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震得粉碎。
杜永仁因为一条断腿,使不上多少力气,整个人的重心都有些不稳。
他的两只手拼尽全力,却依旧敌不过杜欣华一只手。
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大声吼道:
“你这个逆子!畜牲!孽障!你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怨恨起了家人。你如今变成这副鬼样子,玉珠不但不嫌弃你,反而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你居然如此狠心地对她!你简直禽兽不如!”杜永仁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痛心与失望。
就在父子俩僵持不下、互不相让的时候,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紧接着,只见秦惠英举着从厨房找来的擀面杖,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决然,二话不说,对着杜欣华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猛打。
那擀面杖带着呼呼的风声,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杜欣华的身上∶
“我打死你这个畜牲!你活着干什么?你还不如死了算了!你要是死了,我的一条肠子也就扯开了,就当从来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秦惠英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痛苦与绝望。
杜欣华被打得猝不及防,赶紧松开了杜永仁的拐杖,手忙脚乱地准备去抓住秦惠英的擀面杖。
然而,他的动作太过慌乱,不仅没有抓住,手还被擀面杖重重地打了好几下,生痛的感觉瞬间从手心传遍全身。
此时,杜永仁也不甘示弱,他强忍着断腿,因为用力带来的疼痛,举起拐杖加入了战团。老两口配合默契,你一下,我一下,打得杜欣华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