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淅淅沥沥的下着。
这场雨不仅仅宣告着属于汪经纶的时代的终结,也让一些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起了徐凤元。
“徐凤元竟救了死敌汪经纶……有意思。”
驿站。
在得知此事后,南宫翎纤细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桌面,那双深邃狭长的眸子更是绽出了浓郁的兴趣,“这汪经纶虽然脑子笨了些,但毕竟曾是京城第一才子,又一直装得仁义道德,颇受那些文人推崇……”
“徐凤元如此,难道是想借汪经纶之手收揽人心?”
“可若永安王府真如表面这般忠良恭顺,他收服人心做什么呢?”
话到此处,南宫翎的眸子倏地一眯,“难道,徐凤元早有反心?”
“他多年伪装隐忍也都是为了谋反!??”
南宫翎越说越是激动,到最后竟是笑了起来,“看来,即便孤不出手,这大乾也难以安稳,乾帝想要我南疆朝奉,根本痴人说梦!”
“他不是自恃千古一帝?不是擅用制衡之术吗?那我们就坐山观虎,必要之时将水搅得再浑一些,坐收渔翁之利……”
说着,南宫翎看向一侧亲信,“对了,姬元庆偷鸡不成蚀把米,再度被徐凤元打脸后,可有什么举动?”
亲信摇头,“姬元庆倒是没有什么动作,不过,宫中的线人传来消息,说嫡公主姬锦绣要招婿。”
“姬锦绣招婿?在这个时候?”南宫翎唇角笑意更甚,“这位大乾公主可是曾与徐凤元有过婚约的,并且,她与汪经纶曾被世人视为金童玉女,而今汪经纶却在徐凤元手下输得如此彻底……”
“想来,她是不甘心承认自己目不识珠,不想沦为百姓笑谈,故而急切证明自己能找到比徐凤元优秀的夫婿了。”
“如此,孤就不妨再添一把火……赵玄,你去,如此……”
听了南宫翎的安排,亲信骤然一惊,“太子英明,此招一出,大乾不知多少势力都会针对徐凤元,内斗频频,乾帝哪里还有心思对付南疆?属下这就安排下去。”
“阿嚏——阿嚏——”
另一边,刚忙完手上事宜,回到永安王府,徐凤元便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望着阴雨绵绵的天空,不禁眉宇轻蹙。
身侧,白娉婷不由好奇,“姬元庆失去在朝官员支持,财路已断,就连汪经纶和京中诸多文人之心也纷纷离散,你还担心什么?”
徐凤元道,“这场仗,本世子虽然赢了,但凡事有利就有弊,虽表面,我救汪经纶是为了汪琦玉,可还是不乏有心人怀疑我的真实目的……”
“你指的谁?本姑娘去将他们都杀了!”白聘婷面若寒霜,握紧了手中的剑。
看她这般认真,徐凤元不由得轻笑出声,“果然,娉婷对本世子之心比金还坚。”
被徐凤元点破心思,白娉婷倏地一慌,咬牙道,“本姑娘对你才没有情比金坚,我只是想到你为了救我,寿不过三年,想在你死之前,帮你达成夙愿!”
“本世子的夙愿……”话到此处,徐凤元的表情突然变得悲怆,而后,他一脸深情的凝视着白娉婷,“娉婷是觉得本世子毕生夙愿是这天大大业了?殊不知,在本世子心里,有一人比天下更重。”
“只是,相遇太晚,本世子自知不配,只能将这份感情深藏于心,以便不造成她的困扰……”
言语间,他又幽幽一叹,“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徐凤元长身玉立,声音凄切,满目情深。
这一刻,他哪里还有昔日半分纨绔模样?反而像极了一个情圣。
这世间怕少有女子能抵挡他如此情深的目光,纵然,他并未点明那比天下还重的人就是白娉婷,可此刻,白娉婷的心也跟着狠狠触动。
是了,徐凤元对她当是一见钟情,否则也不会宁肯自己折损寿命,也要救她。
徐凤元的这份深情,她一直铭记于心,只是二人立场目标皆不同,再加上相遇时,对方已有妻子……
他们此生绝无可能。
如今,她能为徐凤元做的,就只有留在对方身边三年,陪伴对方走过人生最后阶段,达成一些心愿。
她不敢直视徐凤元的目光,沉默良久才道,“若有来世,本姑娘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徐凤元目光一骤,神仙姐姐这是也被他的‘深情’所触动?
他乘胜追击,“可我只想今生,不想来世。”
白娉婷睫毛微微颤动,如蝶翼一般好看,良久不知所措。
许久之后,她似下定了决心般抬眸,对上徐凤元的眼睛,“本姑娘今生与你断不可能,但,看在你是为了救本姑娘才寿不过三年的份上,我可以让你亲一下……就当替你达成夙愿了。”
“但,此事你不许说出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否则,本姑娘一定亲自杀了你。”
“当真?”听到白娉婷的话,徐凤元心中一喜,但旋即目光又暗淡下去,“还是算了,我已是将死之人,只有三年,又何故非要去染指天上明月?”
“何况,清白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本世子不是不知,娉婷,你还是继续做我心中的明月好了。”
见徐凤元如此为自己着想,白娉婷却是急了。
她不想亏欠徐凤元太多,让对方一吻,也是想让自己心安。
“本姑娘让你亲,你就亲,何故那般扭扭捏捏?”
“何况,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今日之事,只要本姑娘不说,你不说,谁人能知?”
“本姑娘就当是被猪亲了!”
说罢,白娉婷便扬起了雪白的面庞,等待徐凤元的嘴唇落下。
然而,徐凤元却迟迟不肯动作。
急性子的白娉婷哪里还能忍,直接撅起嘴唇,向着徐凤元扑来,“让你来你不来,那本姑娘可来了……”
“啊……白姑娘,你别这样,本世子可是有妇之夫……”徐凤元故作挣扎,可下一秒,嘴巴却是结结实实的贴在了白娉婷的嘴唇上。
嗯,够软,够弹,最重要的是,神仙姐姐的嘴唇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那幽香独属处子,不停的钻进徐凤元的鼻孔,撩拨着他的情绪。
他也逐渐的变得大胆起来……
话说,是神仙姐姐自己主动的,不怪他吧?
不知几时,他已经撬开了白娉婷的贝齿,大胆的汲取对方。
察觉口中异物,白娉婷娇躯一震,这厮怎么敢……
但下一秒,又觉酥酥麻麻,奇怪的很,非但没有丝毫抗拒,还希望这个吻不要停。
白娉婷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到,又感受到徐凤元那不安分的手,惊慌之下,连忙将其推开。
“你,你过分了。”
说罢,她身形一闪,竟然是凭空消失。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徐凤元眼底笑意更甚,神仙姐姐没有拒绝,那就是喜欢……
虽今日不能一举拿下,但至少明白了对方心意,今后他可徐徐而图。
他有把握,白娉婷早晚是他的人。
在徐凤元还沉浸在方才的美妙体验中时,卫炀来了,“世子,宫中传来消息,说,嫡公主要招婿。”
“招婿好啊,她招婿,本世子就不必担心她死缠烂打了……”徐凤元不以为然。
可卫炀却道,“世子与此事恐难划清界限。”
“此话怎讲?”徐凤元蹙眉。
卫炀道,“嫡公主招婿的消息刚出,京中便已传遍世子对嫡公主的诋毁,还有狂妄的言论……”
“有人说,世子曾扬言,大乾男子万千,却都是胆小鼠辈,无一人胜你,即便是你不要了的东西,也无人胆敢染指……”
“而今京中各大世族子弟,都视世子你为眼中钉,肉中刺,都想教训世子,证明自己。”
靠!
这流言是谁放出去的?
这话虽然也是事实吧,但是他从未说过啊。
显然,是有人想借姬锦绣招婿一事给他拉仇恨,对付永安王府。
是谁呢?姬元庆吗?
徐凤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被自己重创的姬元庆。
他眸子危险的眯起,冷哼道,“本世子倒要看看一群酒囊饭袋,要如何教训本世子!”
“还有背后煽动这一切的人,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