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势力的推波助澜下,徐凤元再度犯了众怒。
可他却丝毫不在乎,不但与千雪一夜云雨,还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本来还想再与千雪做一些晨间运动,却听得门外传来卫炀的声音,“世子,汪家兄妹等候您已久。”
汪家兄妹?
他们来做什么?
徐凤元微微蹙眉,打消晨间运动的念头,穿好衣物,走出,“带本世子去见他们。”
徐凤元再见汪经纶时,对方早已退去那身威风凛凛的官袍,甚至连一身贵气的衣服都没有,反而穿着一件粗布麻衣。
但穿着粗布麻衣的汪经纶较之昔日却顺眼了不少,至少看起来颇有几分骨气,也像个男人。
“徐凤元,你和琦玉的交易,我都知道了,你救了我不假,但,你休想我对你感恩戴德,更别想因此就染指我妹妹!”
“今日,我汪经纶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就要了我的命!”
“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让我妹妹委身于你!!!”
汪经纶一字一句,坚定无比,那双眼睛毫无畏惧的盯着徐凤元。
昔日,他之所以会对姬元庆唯唯诺诺,在官场左右逢源,无非是为了给汪家博取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今,他的愿望已经落空,他已无所畏惧,哪怕是死,也绝不能容忍自己的亲妹妹被徐凤元这个好色之徒染指。
看着他这般模样,徐凤元眼底绽出一抹欣赏之色,“还算有几分骨气……”
可下一秒,又嘲讽一笑,“可骨气能值几个钱?”
“大乾从不匮乏有志之士,可被现实打折腰杆的何其之多?”
“汪经纶,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不依附本世子,你能在这乱世之中保住你这如花似玉的妹妹?”
“……我……”汪经纶一阵语塞,后又咬牙,“即便不能,我也不能让琦玉委身杀父仇人!”
“你今日既来永安王府,就当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徐凤元淡淡的看着汪经纶,“其实,从姬元庆要舍弃你保全自己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杀你父候的人,从来不是本世子。”
“今日来此,你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一个依附于本世子的台阶……对吗?”
徐凤元的目光明明很淡,表情也无任何波动,可不知为何,汪经纶就是有一种被他洞穿了的局促感。
曾经,二人是情敌,是对手,汪经纶更一直以为自己比徐凤元强,而今要他说服自己依附徐凤元,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所以,今日来此也确如徐凤元所言,他必须给自己找个台阶。
不待他有所应答,徐凤元又徐徐道,“其实,你想要个理由很简单,本世子乃永安王之子,有权有势,而你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不依附本世子,你和你妹妹就只有死……”
“甚至,本世子可以让你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然,这是以势压人,本世子若想要你真心归顺,如此是不行的,所以,本世子今日就给你一个理由……”
“你不是想为父报仇,重振门楣吗?为本世子做事,我保证,你在皇室那里得不到的统统可以得到。”
话到此处,徐凤元对身侧卫炀施了一个眼色。
卫炀当即拍掌,有护卫押上来了几人,“世子,您要的人。”
那几人在看到徐凤元和汪经纶时,明显害怕。
而后,更是不用徐凤元发问,就跪在了地上不停叩头,“世子饶命,汪公子饶命,我等,我等不想杀文渊侯的,更不想嫁祸世子……都是二皇子授意。”
“我等若不按二皇子吩咐做事,便是死路……”
“何况,文渊侯被流放,即便我们不动手,二皇子也有其他的办法杀害文渊侯……求二位饶命!”
什么?
杀害父候的人竟然是姬元庆?
汪经纶双拳紧攥,眼底绽出滔天恨意。
其实,他不是没有做过这个假设,文渊侯之死是皇室为挑拨自己与徐凤元与永安王府作对所为,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做这一切的人竟然是姬元庆……
这个幕后凶手,明明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还在人前装的那般无辜伪善,甚至他一再想将妹妹嫁给其。
若父候在天之灵,知道他办的这些愚蠢事,一定会死不瞑目。
愤怒之下,汪经纶竟是从卫炀腰间拔出了剑,亲手杀了这几名士兵。
而后,更是要以死谢罪。
“哥哥……”汪琦玉满眼泪水,多次阻拦,无济于事。
最终,还是徐凤元开了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汪经纶,昔日种种,各为前程,今日你宁肯豁出去性命,也要在本世子面前保全妹妹,让本世子敬你是条汉子,但现在,你又让本世子看不起你了,自杀是懦夫所为,你若死了,谁替你父报仇?”
“谁帮汪家重振门楣?难道你要看着汪琦玉一介女流,独自飘零?你要汪家彻底绝后?你,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的父候?”
在徐凤元接连几问下,汪经纶目光溃散,浑身瘫软,跌坐在地。
而徐凤元却向他伸出了手,“振作起来,不要让本世子瞧不起你。”
汪经纶犹豫再三,最终在汪琦玉的鼓励下,借徐凤元的力,站了起来,“说吧,你救我,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徐凤元道,“我要你以你之名,招揽天下文士,表面为救妹妹对抗本世子,实则却为本世子喉舌……”
“你可懂?”
汪经纶目光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凤元,“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你……”
徐凤元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而是道,“身在大乾,你我皆为棋子,难道,就甘心做一辈子的棋子?为他人生死?”
“难道,你就不想一搏?为自己挣得一个自主命运的机会?”
“所以,你这么多年的纨绔好色,全部都是伪装?”汪经纶问。
徐凤元笑,“也不尽然,至少,好色是真,食色性也。”
瞬间,汪经纶看徐凤元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我自恃大乾第一才子,而今才知自己多傻,竟然会和天下人一般认为你是个纨绔废物……我简直就滑天下之大稽。”
“早知如此,文渊侯府绝不会为皇室的车前卒,绝不会为皇室兴衰,做出头鸟去对付永安王府,对付你。”
“现在迷途知返也来得及。”徐凤元浅笑。
汪经纶蹙眉,“可,所有人都知道你救了我,我们的双簧他们岂会信?”
“信与不信,就看本世子演得真不真了……”徐凤元说罢,一把将站在一侧的汪琦玉捞起,抱在怀里,并对汪经纶道,“本世子看在小美人儿的面子上,才同意救你,汪经纶你不要不识好歹!”
“本世子告诉你,但凡是本世子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得出我的手心!”
“卫炀,给本世子将汪经纶打出去!日后但凡他敢踏入永安王府一步,就给本世子往死里揍!”
徐凤元突然的转变,让汪经纶一愣,但旋即,他便明白,对方这是在演戏。
可演戏是假,挨揍却是真,徐凤元的这些人下手个个都很重,他很难不怀疑对方有公报私仇的嫌疑。
很快,汪经纶被打闹得满城皆知,他更是在永安王府门前留下一句,“徐凤元,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就这么向你屈服的,早晚有一日,我要杀了你!”
永安王府大门敞开,徐凤元挑起汪琦玉的下巴,示威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反抗本世子的下场,这一次,本世子看在他是你哥哥的份上,姑且留他一命,你好好伺候本世子,本世子既往不咎……”
“可若你有半分不尽心,本世子都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明白了吗?”
徐凤元故意用了几分内力,他的话被围观的一众百姓尽收耳底,同时也落入了一些人耳目之眼。
众百姓议论纷纷,“亏我等还以为徐凤元这厮转变了,而今看来,留汪经纶一命,他只是为了更好的操控汪琦玉……”
“这个禽兽!”
“哎,可惜了汪琦玉这么水灵的姑娘,竟然真的要便宜了徐凤元这个混蛋!”
见千夫所指,徐凤元唇角噙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一脚踹上了永安王府的大门。
“好了,戏演完了,卫炀,你带汪小姐下去,给她安排一处住所。”
卫炀刚要领命,被徐凤元放下,双脚着地的汪琦玉却是不愿意了。
她双臂紧紧的勾着徐凤元的脖颈,眉眼含笑,“世子刚刚利用完琦玉,就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当问问琦玉同不同意。”
徐凤元蹙眉,“你想要挟本世子?”
汪琦玉勾唇一笑,“世子有勇有谋,天下无双,琦玉哪里敢要挟世子?”
“只是,世子与哥哥的事情谈完了,那接下来,也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琦玉那日说过,只要世子答应救哥哥,琦玉愿意终身服侍世子。”
话毕,汪琦玉竟是主动的献上双唇,吻住了徐凤元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