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锦绣的密函一下,这一晚京中不知又多少人无眠。
无数双眼睛已盯上永安王府。
固然,永安王府有战神徐啸那个老东西坐镇;固然,一旦他们欲要对徐凤元下手之事暴露,徐啸不会放过他们……
但,富贵险中求!
有当朝驸马之位、与幻乐坊的诱惑在前,谁都想搏一搏,万一成功了呢?
各大势力派出的杀手、高人已齐聚永安王府外,这让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南宫翎开始隔岸观火,等着好戏上演。
大乾的局面越来越浑,那乾帝自然就无暇将火力对准南疆,他也可浑水摸鱼,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也让一直养伤治病的徐啸察觉到了危机。
“怎么回事?本王怎么感觉永安王府周遭遍布高手?”正在接受鹤童发行针的徐啸倏地睁开了眼睛,“可是那逆子又惹事了?”
鹤童发幽幽一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便世子不惹事,想杀他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可如此大规模聚集永安王府,这些人当真以为本王是吃素的?他们就不怕本王要他们有来无回?”徐啸心中憋了一口闷气。
若此刻他正值鼎盛,一定要这些家伙死无葬身之地,可惜,他重伤在身,不久人世,即便徐凤元那龟儿有些孝心,弄来了不少珍奇药材给他疗伤,他也不过只能堪堪延寿半年而已。
想他一世枭雄,到了此刻竟有一种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的挫败感。
“王爷,江山代有人才出,这天下早已不再是吾辈的天下,江湖也早不再是吾辈之江湖,既然,您对世子已经改观,何不就让他自己去解决今夜的事?”
“也许,他能给王爷一个惊喜呢?”鹤童发徐徐劝诫。
这些时日在永安王府小住,他能看出这徐凤元深藏不露,不仅仅是在医学方面的造诣。
徐啸逐渐被鹤童发说动,“也罢,本王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不如提前淬炼着龟儿,让他有独当一面的本事,今夜,本王就只观局,不出手。”
“对了,这龟儿现在在作何?”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一侧的钟叔。
“这……”钟叔一阵为难,“世子在房间,与汪小姐……”
虽然钟叔的话说的足够委婉,可身为老子的徐啸又哪里不知这龟儿在做什么?
“娘的,大敌当前,性命垂危,这龟儿竟还风花雪月,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早晚有一日死在娘们的肚皮上!”
他的话刚落,永安王府内便已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嘈杂声。
“有刺客——来人啊,保护世子——”
徐啸本能就要起身,去救自己那龟儿。
可鹤童发却拦下了他,“王爷,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要给世子成长的机会,何况,王爷施针才到一半,若轻举妄动,恐伤及根本,枉费了世子为王爷延寿之心……”
“那龟儿都要死了,老子贪生还有什么意义?让开!”徐啸怒斥。
“恕难从命,我答应过世子,无论如何都要以王爷身体为先,所以,王爷,对不住了。”鹤童发一边说,一边封了徐啸的穴位。
“鹤童发,你这个老匹夫,亏本王把你当至交……”徐啸一阵输出。
鹤童发不以为意,“我与王爷是至交不假,但世子青年才俊,医学造诣恐还在老夫之上,王爷当知,先达者为师……老夫勤奋好学,还欲向世子讨教医术。”
“……”堂堂战神永安王,这一辈子都没有向此刻这般无助过。
至交背叛,竟然是因那个龟儿……
那龟儿何德何能,如此能收服人心?
听着门外嘈杂的打斗声,徐啸知道,今夜来杀徐凤元的不在少数,他狠狠的瞪着鹤童发,“老家伙,你给本王等着,若那龟儿有半分好歹,我饶不了你!”
鹤童发抱拳,正色道,“王爷放心,若世子身死,老夫必当以命偿之。”
“你……”徐啸无奈。
另一边,自这些杀手闯入永安王府,卫炀便集结大军,积极应战。
可即便如此,要杀徐凤元的人也太多了,即便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他,也仍怕意外发生。
“世子,永安王府涌现大量杀手,看样子是冲你来的,要不,我们去躲一躲?”卫炀隔门问道。
“躲?”门内,徐凤元才刚刚结束与汪琦玉的缠绵,他缓缓起身,张开双臂,示意对方为他穿衣,“那岂不显得本世子胆小?”
“可那些杀手来势汹汹,如若不躲,恐有危险……”卫炀道。
徐凤元嗤笑一声,“你只知这些人有备而来,却不知本世子一直在等他们自投罗网,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他一边说,一边走出房门,从腰间解下一枚信号弹,对着天空拉响,“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裴俊杰和金吾卫,该派上些用场了!”
“原来世子早有准备。”卫炀怔怔道,“可世子又是如何预测,会有人行刺?”
徐凤元笑,“嫡公主招婿,民间就传出本世子对其极尽羞辱之词,还有鄙夷天下豪杰之言,你难道不觉得巧合?”
“世子的意思是,有人想借力打力,以嫡公主招婿之由,引起天下豪杰对你的怒火?”卫炀适才反应过来。
徐凤元道,“不仅仅如此,能让这么多杀手刺客,在天子脚下,齐聚永安王府行刺,绝对不是民间自发行为……”
“今夜这场行刺,有各大世家的参与。”
“甚至,皇室也参与其中。”
“该死!”听到这么多人都欲要对自家世子不利,卫炀满眼怒火,“老虎不发威,这些人都当我永安王府,当我世子好欺负吗?”
“还请世子速速下令,生擒这些刺客杀手,严查背后之人!”
“不急。”徐凤元依旧云淡风轻,“其实,这些人不是最重要的……本世子明知危机重重,却还放任这些人行刺,其实,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卫炀不解。
“引,蛇,出,洞。”徐凤元一字一句道,“那南疆太子说与本世子一见如故,还送了个女人来,赤果果的在永安王府安插眼线……”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当真觉得本世子能容她在府中?”
“今夜,众杀手围攻永安王府,她也一定会趁乱行事,露出狐狸尾巴,而我们要做的,便是抓住她的马脚,彻底铲除这一心腹大患。”
看着徐凤元那运筹帷幄的模样,一侧的汪琦玉眼底渐渐流露出几分爱慕之色。
到底是谁谣传徐凤元是个纨绔废物?这般城府明明就是大才!
她也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委身于姬元庆那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而是选择了徐凤元。
“可若曼陀没有出手呢?”卫炀问。
“呵,那不就更简单了?”徐凤元嗤笑一声,“刀剑无眼,这么多刺客行刺本世子,不小心杀错了几个人,还不在情理之中?”
高啊,还是世子高啊!
卫炀眼底一片了然,“世子放心,属下一定会办好世子交代的事。”
“白姑娘,世子就暂由你保护了。”卫炀对坐在屋顶饮酒的白娉婷说了一句便转身退下。
白聘婷潇洒肆意的坐在屋顶,手中还握着一个酒壶,在豪饮一口后,适才看向下方的徐凤元和……那极为刺眼的女人汪琦玉。
“徐世子当真是人尽其用,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她一边嘲讽,一边跃下屋顶。
听着她颇有醋味的话,徐凤元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道,“诶,娉婷此言差矣,本世子向来不偏心,不然,待解决了这些刺客后,你和琦玉换换差事?”
“你帮本世子暖床,她负责我的安危?”
“……你,做梦!”白娉婷羞恼之下,拔剑而出,杀向刺客群中。
对于徐凤元这个厚颜无耻的登徒子,她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将气都撒在了这些刺客身上。
看着她冷峻的面容,果决的杀伐,汪琦玉不由心中一惊,与这位白姑娘做情敌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有机会,她得化解一下二人之间的误会。
“世子,不好!找遍整个永安王府,都未发现曼陀行踪!”卫炀回来复命。
“老头子的书房呢?找过了吗?”徐凤元问。
卫炀道,“找过了,一无所获。”
“不是为虎符来的?”徐凤元眉宇一蹙,继而倏地面容凝重,“不好!难道,她是来杀老头子的!??”
“卫炀,快,集结兵马,与本世子一同去老头子卧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南疆太子阴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