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清晨,李白也是很早就停止了修炼,自身的境界还是入神中期。在沧溟之地,落后的境界,已经慢慢恢复了,此刻的李白,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入神中期。只是那一丝道的意境自己明明已经感觉到,却无法领悟,看来也需要契机。
因而一大早,李白就来到了城外的军营。此处的军营却是原本驻守在这里的部队,都是一些杂兵,而且还有诸多的随军家属,没什么战斗力。
此时正值早上,睡了一夜的军营,三三两两的人出来,到处便溺,这里更像是一个难民营,而不是一个军营。不少人看见这一路走来的李白,有些奇怪,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来到这里,都有些奇怪。
这些人的衣服基本都是白色或者浅色布衣,脸上也是菜色,面黄肌瘦,显然是没什么营养。脚上也是常见的草鞋,华南山区常见的那种。因而对李白这个一袭青衣,腰挂长剑,头顶巾帽,一副翩翩公子形象的人,都留意了几眼。不少小娘子更是抛来媚眼,似乎想吸引这个年轻人。
李白没有理会这些,只是觉得这里的人太苦了,但等到清兵来临之后,这里的人恐怕会更苦。
忽然李白望向侧面的人群,一阵吵嚷声此起彼伏,这些人群也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小子!别跑!”
这个声音是个中年人,从那条道路的后面传出,人被看热闹的观众挡住了。
“谁不跑谁是笨蛋!”是个小孩的声音,忽然就从人堆里窜了出来。十岁左右,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十分机灵,左窜右突,把后面追击的那个胡子大汉,耍的团团转。
正当他得意之时,忽然从人群中窜出另一个人,瘦瘦的,隔着一个人,就一把抓住了小孩。
慌乱之下,他猛地往地下一滚,躲过了这一抓,但身上的破烂的衣服,又被撕下一块。这种衣服被撕碎,在这冬春之交,最是寒冷。
但此刻却容不得迟疑,身后的那个胡子大汉,已经追了上来。两侧的路被堵住了,这小子只好朝李白冲来。经过李白旁边时,露出一双白牙笑了笑。
而胡子大汉上来,就被李白一把抓住手臂。胡子大汉只觉得自己手臂被一个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你是谁?怎么敢阻挡我?”胡子大汉有些恼怒,但是看见他衣着不凡,也不敢过于造次。
“这小子于我有缘,他惹了什么事,我且担待着!”李白道。
“好叫这位公子得知,他又来偷我的粮食!还顺手拿了我的一些金银。”
那小孩已经跑出了十几米远,站在一旁看着。而李白望过来的眼神,让他觉得有些心悸。
“嗣源,你且过来?”李白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孩有些惊奇。
“我不仅知道你名字,还知道你姓李,是也不是?”李白笑道。
小孩傻眼了,但立刻叫道:“小心!”
那个瘦子竟然直接就要上手解救胡子大汉,拿着一根哨棒,凌空砸来,就要袭向李白的手臂,试图让他松手。
“住手!陈三!”胡子大汉怒吼道,让哨帮一滞。瘦子也是讪讪收回了哨棒,看着李白,有些不服道:“大哥,是他先动手的!”
“放肆!这位大人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李白意识到眼前这位认出了自己,便放开了手,于是问道:“你认出我来了?”
“晋王千岁!末将,末将鲁莽了!”胡子大汉立刻跪倒在地。他偏头看着还傻站着的瘦子,立刻伸手拉了一把,瘦子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跪倒在地上。
“晋,晋王饶命!”瘦子这才意识到,眼前之人就是整个林城的主人,慌忙的立马下跪求饶。
“你们是谁的部下?”
“末将乃是嘉定总兵,狄三品的部将,现任怀远营指挥使陈奇。”
“怀远营?”李白看着眼前不像是军营的军营,有些皱眉。
“末将万死!”陈奇知道晋王对自己管辖的军营有些意见了。
忽然军营外的传来阵阵嘈杂声,一队人马正紧急的赶来,为首的一位却是年近中年,样貌普通的将军,在快接近李白的时候,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地上。虽然看上去很狼狈,但身形矫健,十分灵活,这番姿态,自然也是做出来的。
“晋王,末将狄三品护驾来迟,还请恕罪!”
“罪,你如果有罪,也是没照顾好这些军属之罪!”李白叹道,对他的那些小动作不太在意。下属的这种奉承之举,上级最好要坦然接受,以成全下属之心。否则下属不知道上级想要什么,自然就会更为惶恐,在寻常时候还好,如果投到外敌,自然是万万不行的。
狄三品呆呆回道:“这,这些人,本来就是贱命,能在这里活着已经是晋王神武,抵挡住了清狗!”
“错,是这些人英明神武,替我挡住了清军入侵。他们将来还要跟我们一起,去消灭更多的清军,所以我们的未来就是掌握在这些人手里的。”
李白看着军营内无所事事的人,问道:“这些军属平日里做些什么营生?”
狄三品自然是不知道,看向一旁的指挥使陈奇。而陈奇思索半天,也不知如何回答,但一旁的狄三品再三使眼色。
“晋王,这些贱民,不,不,军属,都是依靠军饷过活,在城里做点买卖,然后,然后。”
李白道:“有权力的,可以在城内收一些保护费之类的,没有的,自然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了?”
陈奇惊讶道:“晋王说得没错!”
“靳统武,户部的条陈上来了没?”
“禀晋王,已经递上来了,在林城府衙!”
“先退回去吧,还需要制定一个两湖接收计划,优先分配这些军属,具体细则让他自行拟订,呈上来就好。”
“多谢晋王!”狄三品再叩首。
“本王不喜欢人跪!你们起来吧”李白道,跪倒的众将领也慢慢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靳统武,这件事情,必须落到实处,凡是参加北伐军,都有机会获取营庄里的良田。以后的营庄制,要推广到全国!”
军营里的人欣喜过望,谁不知道拥有自己的田产,那将是多大的幸运!顿时军营里的人开始带头呼喊起来。
“晋王千岁,千千岁!”
以往孙可望的营庄制,更多是将一些地主土地收归公有,然后佃给农民耕种,地主和农民按照固定比例分成,朝廷抽取一部分。这样保证了佃户的积极性,也能够保证地主的部分收益,最重要的是,这些土地没有因此而荒废,还开垦出更多的土地,大大增加了云贵行省钱粮支援能力。
但这种制度却很少考虑大西军里的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流寇出身,更习惯于流动作战,因而家属经常随军。根本不可能留在某个地方,因而这部分人对经济贡献几乎没有。
将这部分固定下来,不仅仅能够提升大西军的凝聚力,更能够降低这部分人的反叛机会。但唯一不行的就是,这部分一旦稳定下来,会对朝廷感恩戴德,而对首倡者不一定有多少感情。因而孙可望对这种事情,也兴趣缺缺,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做。
但李白不在此列,他在沅州城树立天命之后,永历帝神圣光环被剥夺,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小孩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对这位公子拜倒,特别是平时对自己喊打喊杀的胡子大汉,此刻如筛糠般,在地上颤抖。他知道眼前这个沉着冷静的公子,地位远超着一系列的人。
“晋王?”
不是有个秦王么?听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这个也是王的人,似乎和气很多,没有这么多杀气。
这让嗣源心里,产生了崇拜心理,将来一定要成为这样的人!
“你愿意拜我为义父吗?”他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竟然是晋王!众人膜拜的晋王!
“我,我,我。”他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个高高在天上的人,怎么会看上自己?
“你我有缘,但这件事情还是要看你自己?”
众人十分艳羡,义子?还是晋王开口,这简直是天大的机遇。晋王虽然有儿子,但
“答应啊!阿源!”胡子大汉急躁道。
嗣源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李白,点头道:“我愿意!”
“哈哈,不错,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有什么愿望尽管提,你可以想想。”李白笑道,眼前这小孩,竟然和自己晋级引道境界,有极大关联。自己刚刚询问他,也看他是否愿意,因为这件事情也关联到他。既然他答应了,送他一场天大的机缘又如何?
在当初鹏城的茶话会上,李白可是听的清楚,李定国阵亡后,他的儿子李嗣源继承了衣钵,继续反清大业,最终建立了煌煌几百年的大乾朝。而在那个溶洞之中,李白就看到了李定国的厚待,三个儿子,并没有一个叫李嗣源的人,直到今天。
“恭喜晋王!”
众人立刻齐声喊道,而李白的目光也挪到了指挥使陈奇的身上。
李嗣源立刻跪地求道:“晋王,还请你开恩,不要为难陈将军!”
“你这么快就把这个愿望用了?”
“不错,陈将军虽然到处撵我,但每次都让我能偷到些食物,以他的能力,肯定是故意的。”
“嗯,你能想到此节,也算是聪明。”
“多谢晋,义父!”嗣源再次磕头道。
“嗯,作我的义子,自然是要求很高,你先通读历史先吧!”
“可是我字都不认识一个!”小孩哥纠结道。
“无妨,靳统武,安排几个人,教他认字!”
“是,晋王!”
等到深夜,李白回忆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孙可望骤然死亡的影响,已经被他降到了最低。在安抚完众多文臣武将后,林城的局势基本维持了以往的局面,甚至还有所提升。
剩下的,就是春城以及更下层的机构,需要统一认识了。这部分人心,也是最难收复的。
恩威并施,是他要采取的手段。最近一段时间,李白不仅仅将前线缴获,大部分分发了下去。在王爱秀的监督下,基本到了每个将士手中。
这是恩。
其次,也处理了一批对自己阳奉阴违,极度贪腐之人,基本都是当场就斩首了,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这一手段,让整个林城的气象都为之一新。
这是威。
最后,就是靳统武的宣传了,沅州城外的奇迹,慢慢在林城百姓中传开,百姓更是踊跃报名参军。短短几日,这里的部队也膨胀了一倍有余,只有认真训练,又是一批敢战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