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需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的北伐令,还请晋王允许,在两湖行省,多多张贴布告,让士人,百姓都知道!”
李白心道:“这个建议竟然让我的回归时间还能更快,果然好!”
于是道:“文县丞,我要食言了,自即日起,你升任潭州府同知,负责除军事之外的所有政务上的事情,包括你刚刚说得,如果需要军队协调,可以联系大堂的王尚礼,他现在任潭州府的推官。”
“多谢晋王,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助王爷实现宏图大愿!”文县丞起身,一躬到地。如此宏图伟愿,怎么能够不让人向往,如同当年明太祖一样,恢复华夏。
“与君共勉!”
第二天一大早,李白收到了靳统武传来的消息,这是从林城飞鸽传书过来的。晋王妃以及子嗣三人,在前往林城途中,遭遇当地兵变,全部身亡。
李白换上了一身白色常服,在府衙中居中处理各种事宜。随军家属田地分配,整军的问题,各州府的主官人选等等。特别是计划的府县主官人员,每个人都需要见上一面,以测试其真诚,不合适的立马换人。
直到深夜,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高呼道:“紧急举报!”
“传!”这是王尚礼的声音,自从李白没有杀死他,他就感恩戴德。但他却被李白一直带在身边,直到潭州,竟然给他安排了潭州府推官之职,负责军事相关的事情。
王尚礼愈发恭敬,同时自觉的开始针对所有人,一切试图违背晋王意愿的人,因而他也成为了整个军事工作的主要协调人,以他的能力,自然是毫无问题。
一个士兵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看见王尚礼还是一愣。
“晋王在后院!跟我来!”
然后立刻引着他进了后院,后院的守卫正是一个持戟军官,胡一青。他在昨日听说晋王差点遭遇刺客暗算,便过来了,日夜也不离开。
“这位是?”胡一青开口问道,对王尚礼视而不见。
“我是庆阳王的亲兵,有紧急军情!”
“进来吧!”院内李白道。
随后胡一青让开,让这个士卒进去了,却把王尚礼拦在了外面,眼睛很不屑的看着他。
“你不能进去!”
王尚礼怒道:“为什么?”
“我不信你,你曾经想谋害晋王!”
忽然院内传来一阵喝声:“一青,不要再提旧事,否则军法从事!”
过了一会,继续道:“王推官,你回去办事去吧,辛苦了!”
这句话听在胡一青耳中,意味不同。晋王虽然训斥了自己,却是以直接称呼,而对王尚礼却是彬彬有礼,以官职称呼,孰高孰低,自然一眼可见。
王尚礼默默退了出去。
院内的李白接过士卒背负的圆筒,从中取出奏报,书曰:
“臣庆阳王谨拜书于晋王殿下:臣奉命征讨,幸得天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鄂州。敌军主帅闻风丧胆,弃城而逃,余众溃散,城池遂定。附近府县皆望风而降。臣谨遵王命,严令三军,秋毫无犯,抚恤百姓,以安人心。今捷报飞驰,以慰殿下。臣庆阳王顿首再拜。”
李白哈哈大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只有这一次这么畅快过。
他将文书递给胡一青,但随即起身,走出院子,直接来到了大堂,看见还在奋笔疾书的王尚礼,笑道:“子义,这个文书你拿去看看!”
王尚礼其实早就发现了李白来临,此刻才急忙起身道:“遵命!”
拿过奏报匆匆扫了一眼,脸上大喜道:“晋王大喜啊!鄂州竟然这么就得到了!”
“这个有你的功劳,那日在宝庆,你冒死谏言,才能有今日之功,与君同喜!”
“晋王虚怀若谷,才能派兵突袭,一举奠定胜局!”
“哈哈!”李白笑道,然后便想起了怎么封赏的问题。
“这样,在潭州成立一个卫所,子义你任副总兵,算是酬你谏言之功!”
有功立即赏,有过则稍缓罚,这是李白在这个世界采取的一条守则,因为此,也收拢了很多人的人心。
王尚礼立刻伏地,泣声道:“待罪之人多谢晋王!”
“无妨,你也不是待罪之人,只管上任,只要勤勉做事,有任何事,都可以禀报我!只是你走了,还需要你推荐一个继任人选。”
王尚礼思索片刻,很快给出了一个答案:“我看狄三品将军不错,是否可以安排?”
李白立刻想起了此人,他被自己留在林城,就是因为看到了他心术不定,不适合待在自己身边,因而远远打发了。
“他不行!我还有其他安排!”
“那陈奇如何?那日他能够擒获细作,也算是立功了?”
李白沉思片刻,道:“就依子义所言!”
事后,陈奇亲自到王尚礼府上感谢,但却被王尚礼点破了:“那是晋王看重你,我只是提了一下而已。”
陈奇还以为他在推脱,王尚礼没法,只好问道:“晋王让我推荐,一方面是考察我还是否有私心,另一方面则是看看是否有合适人选。我自然从最熟悉的狄将军开始,但晋王似乎另有安排。然后就是你了!”
陈奇这才明白,这一切都只是晋王借王尚礼之口说出来罢了,不仅仅是安慰王尚礼,更是对自己的认可,陈奇第一次有了对人敬佩之心,他愿意跟着晋王一起去这个世界闯闯。
林城,抚南王府,深夜。
刘文秀一个人待在书房,台前还有一壶茶,只是比较冷了,没有半点热气。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谁?”
“父亲,是我!”
“进来吧!”
进来的是刘文秀的长子刘震,他看着台面上的茶水,试了试温度。然后将茶碗里剩余的茶水倒掉,并将茶壶放到了一旁的火炉之上,重新温起来。只是这火力比较弱小,一时半会还没有都不会重新煮沸。
“父亲,你还在考虑皇上的使臣么?”
“正是,那个宦官带来了皇上的亲笔手书。”刘文秀有些黯然道,这件事情太过重大,他苦苦思索半天。
“父亲,是这个么?”
刘震拿起了桌子上唯一一封文书,薄薄的一张,打开一看,上面书曰:“抚南王亲启:朕闻朝中有奸佞横行,祸乱朝纲,深感忧虑。今特命尔抚南王,速除奸佞,以安社稷。”
刘震看完,竟然一把将其撕的粉碎,丢入了火堆,然后道:“父亲,李伯父正在北伐,我等要安守后方,岂能做让清廷高兴的事情呢?”
“但你伯父他,他做的事情让为父看不懂,囚禁皇上,这是人臣做出来的事情么?”
“父亲,这个皇上,您觉得他一定能成事吗?”
“放肆!你怎敢诽谤皇上!无论事情多艰难,都不是要自立的理由!”
“父亲,他这么多年,李伯父东征西讨,立下过汗马功劳!”
“但也不该逼皇上封赏!”刘文秀声音愈发大了些。
“封赏,当时孙可望新丧,如不如此,恐怕大部分人都要投降清廷了!”
刘震见父亲没有说话,继续道:“父亲,当此非常之时,得用非常之策,否则于国家何益?”
“你就不怕你李伯父有一日学那曹操吗?”
“父亲,儿子看过他发布的檄文,他目的远不是那个位置,他要的是恢复华夏!”
“华夏?”
“我传承千年的华夏,宋末之时,元军横扫天下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明失去了大半天下,竟然还无一人可以收拾残局,勉强维持半壁江山。这样皇家还值得倾心相助么?”
“当今圣上,自继位以来,从没有过过错!”刘文秀此刻的话已经软了很多。
“父亲,当年吴楚两党相争,导致桂府失陷,当今圣上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么?要我看,跟着这样的圣上,还不如投降清廷了事,至少,清廷的那位,可比眼前这个英明多了。李伯父正在宝庆与清军决战,而这圣上却在后方制造内讧!”
这次谈话无疾而终,只是第二日一大早,一个报捷的消息传遍了林城。
晋王李定国全歼十万清军!其中鞑子五万!
十万?还是清军?还有五万鞑子?这个消息如同炸雷一般,震撼这林城一些人的内心。
这是自满清崛起以来,从没有过的胜利,几十年了,别说几万,甚至几千都很难。
不少林城民众开始重视起前段时间的传言,天命在晋王!
而在临时行在的永历帝,闻此消息后并无半分喜色。这种事情,连他的两位堂兄都没做到过。他不停的在屋内踱步,思索着一些事情。
“晋王不会就此回师吧?”
身后的小太监低声道:“陛下,这晋王立下了宏愿,自然不能因此而就放弃了的,何况现在大胜,更应该进攻才是?”
“那他下次获胜了又如何是好?”
“陛下无需担忧,小奴已经联系上了首辅武贞毓吴大人,他已经准备联系一些朝臣来林城了!”
“好!好!好!”永历帝停下脚步,连说了几声。
“陛下只需等待一些时日就行。”小太监躬身道。
“上次你联系抚南王如何?”
“前几日那贼厮盯小奴甚紧,小奴都没办法,直到昨日,在宫外宣旨之时,遇到了抚南王,这才借机递了过去。”
永历帝激动道:“抚南王可曾有消息么?”
“目前没有!”
“那只能过几日了!你也要小心!”
忽然门外传来声音,竟然是一个太监不敲门直接走了进来,吓得永历帝立刻停止了说话。
“陛下,该用午膳了!”
进来的正是那个杨忠,司礼监秉笔太监,他缓缓走了进来,公司低声道,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小太监,笑眯眯道:“全公公,你这么有空,还在这里伺候啊?”
全公公应道:“陛下身边没有人,特意叫我来服侍。”
“不错,你等会去咱家的宫里,有奖赏给你,以奖励你勤勉照顾皇上之功。”
这番话一出,让全公公冷汗直冒,这是什么意图再明显不过来,难道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上吗?
永历帝大喝道:“放肆!杨公公,什么时候轮到你奖赏了?”
杨忠面露笑容,道:“陛下,我这是替晋王奖赏的,固原侯特别有叮嘱,只要把皇上照顾得好,自然就有奖赏。”
永历帝有些疑惑道:“照顾得好?”
“嗯,自然是以龙体的重量为标准,如果胖了,就要奖赏!”
“胖了就要奖赏?那瘦了呢?”
“那自然是没把皇上照顾好,就要惩罚了!全公公说贴身照顾,自然是照顾得很好,那就量量体重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