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迈家愤愤的盯着朱红色的大门,吐了口唾沫。
“呸!势利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
而后跑到旁边的老四家准备敲门,他打算将贺老四骂一通,按照他那谨小慎微的性子,说不定会主动将房子给自己住。
他用力的拍打的门,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火气,门板被拍的“砰砰”作响。
可院子里的人像是铁了心,任由他闹,就是不给开门。
见此,他愈发急躁,开始破口大骂:“贺老四,你个缩头乌龟!你给老子出来!你个王八蛋!”
哪知正骂的起劲,突然头顶传来一阵响动,他下意识抬头,还没反应过来,一盆冷水从头而下。
“哗啦”一声,冷水瞬间浸透他的衣衫。
上方还传来仆人的讥讽声:“大老爷,我家老爷说了,这大清早的,您这嘴巴太臭,给您洗洗!”
“另外,老爷说,您可从未将他看成兄弟,日后,还是莫要来敲门,否则自取其辱就不怪我们了!”
说着又提了一只桶,“唉!昨日这台阶都未来得及清洗!”
“哗啦!”又一桶水泼下。
贺迈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才堪堪躲过那桶水。
他目眦欲裂:“好啊,一个二个好的很呐,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都给老子等着!”
而后提着湿透的衣摆,灰溜溜的走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刚回到贺家,看着满地的东西,更让他怀疑人生。
贺之源与宇儿躲在马车中,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羞愧不已。
“天爷!这是被赶出来了?”
“贺老太好样的,另外两房昨日就搬走了,这大房肯定是耍赖!”
“切,这老鼠屎早就应该赶出来了。”
“娘嘞,这贺老大妻妾还不少呢?你瞧瞧那边站着的几个孩子,都是他儿子吧?”
“别说了,人来了!”有人小声说道。
大家这才发现贺迈家全身都湿透了,身上还有好些泥土。
“天爷,这是掉河里了?”
“该不会是想不通,去自杀被人救了回来吧?”
“切,就他那副贪财好色样,会自杀?”
“就是,你也太抬举他了!”
贺迈家眼神冰冷的射向人群。
众人吓了一跳,一哄而散。
赵姨娘拉着孩子站在角落,羞愧不已。
“老爷,您……没事吧?”
贺迈家询问:“昨日交于你的木箱子呢?”
赵姨娘指了指马车,有些怯懦:“大……大少爷说我一个小妾不配保管,夺走了!”
说完还擦了擦眼泪,小声呜咽着,像是委屈极了。
贺迈家看向两个孩子,又看了看她的小腹,拍了拍她的手。
“莫要担心,记得昨日我与你说的。”
赵姨娘顿时止住了哭声,昨夜老爷可是说了,等夫人一死,就让自己当家,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成为正室。
“可是老爷,如今我们连个下人都没有,这……这”
贺迈家没想到贺老太如此绝情,摆了摆手。
“无妨,不过就是多花些银子罢了,放心,不会让你与孩子吃苦的。”
另外两个姨娘相互对视一眼,手指不自觉的攥紧,眼里的嫉妒掩饰不住。
他没理会其他人,径直钻进马车。
“东西拿来!”
贺之源将木盒给了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什么看!等下买院子,下人,这点银子都不够!”
同时心中悔恨不已,以前从未想过有今日,也没存过银钱,如今这银子用完,这一大家子人吃饭该怎样养活?
却不想一场阴谋马上悄然而至。
没错,策划者就是苏黎。
“大舅,莫要生气,人家是母子,这也说得过去。”
“既然这样,咱们也不用顾念旧情了,黎儿,将你的计划告诉你舅舅吧!”
“大舅,如今他贺家大房想必是墙倒众人推,既然要收拾他,自然是要抓住他的软肋了。”
“你的意思是?”
“据说那贺老大好堵,咱们不如做个局,到时候让他求着我们退亲!”
“这……这样能行吗?”
宋雅倩翻了个白眼,“能不能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着还有些犹豫的刘文涛,她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顾忌你的官声,我早就将他贺家告去府衙了,你还在这纠结?墨儿以后的婚事你休想再插手,我觉着你看人的眼光不行!”
“你以为贺家在西北城中是大家族,我们刘家的根基不在这里,就畏首畏尾,刘文涛,我以前咋没瞧出来你这样怂呢?”
刘文涛懒得跟她解释,一甩袖子就走了。
“嘿!你还摆脸子!”
另外三人微微皱眉。
墨儿上前拉住她:“母亲,您如今可还怀着身孕,莫要动怒!”
宋雅倩仿佛恍然大悟般,坐了下来,揉了揉眉心:“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这脾气有些止不住!”
苏黎微微皱眉,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那丁府医。
决定试探一二:“舅母,要不,让府医给您瞧瞧?”
宋雅倩微微点了点头。
丁府医来后,苏黎就站在宋雅倩身旁。
“夫人想必最近多思,这有身孕之人通常情绪波动的厉害,无碍,夫人身子很是康健!”
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之色,并没有逃过苏黎的眼睛。
人走后,苏黎将门掩上。
“黎儿,你是有话要说?”不然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舅母,这府医有问题!”
“咣当”茶碗倒在了桌子上。
三人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苏黎摸摸鼻子:“舅母,我鼻子天生敏感,这府医身上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什么香味?”
她好怕是麝香。
“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宋雅倩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麝香就好,然而下一秒她猛得站了起来,语气中全都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栀子花?”
双手紧紧的捏着,闭了闭眼睛,半晌后才睁开。
“怪不得,原来如此,没想到莫莲这个贱人居然与人私通?”
墨儿与敏儿瞪大双眼:“母……母亲?”
宋雅倩坐下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们不知道,那时候我在街上碰到她被人追赶。那时我已有了三个月身孕,想着积德行善,将她带回公府,然而她并不想作丫鬟,本想着等她伤势好一些就送她走!”
“没想到第三日,她看见你三叔,起了心思,那时候你三叔还未说亲,却不想,你爹那个傻子喝醉了酒,走错了院子。”
敏儿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天爷,她想爬的是三叔的床?”
墨儿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一点都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