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倩也瞪了她一眼。
苏黎坐的端端正正,催促:“舅母,你快些说。”
宋雅倩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丫头还挺爱听八卦。
“你舅父自然无法,就收了她为姨娘,没曾想第二月便有了身子。后来你大舅为了仕途,来了这西北城,我们一家自然要跟随。”
“记得那年,敏儿才四岁,得了风寒,高热不退,墨莲领了一个大夫前来,就是这丁府医。”
“还别说,他还挺有责任心,害怕别人诟病,就和下人住一起,整整照顾了敏儿五日,等到她痊愈才离去。”
墨儿插话:“所以母亲觉得他人不错,就将他接进府中做了府医?”
宋雅倩点了点头:“这一做就是十年。”
苏黎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惊光:“舅母,您有没想过这十年您都没有身孕,是不是与这府医有关?”
宋雅倩摸上小腹:“当年我连生两胎,确实伤了身子,你三舅也搜罗了好些补品给我吃,京中的大夫说我身子也好了大半,最后来了这西北,当时我一直以为是气候不适……”
说着说着眼中蓄满了泪花。
“母亲,不若咱们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吧?”敏儿有些忍不住。
宋雅倩突然想到上次敏儿差点丧命,摇了摇头。
“莫要打草惊蛇,我们需要确切的证据!”
四人在这边嘀嘀咕咕开始商议。
另一边院子也是一样。
刘婷坐在凳子上瞪着二人:“现在可怎么办?父亲虽然将我放了出来,却闭口不提与贺家的婚事!”
莫莲不禁怒骂:“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办?当初你要那药居然是为了勾引那贺之源,我说你是不是缺根筋?”
刘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出来的话让人瞪大眼睛。
“我缺根筋?我下流?呵!告诉你,我才不会像你一样,拿自己身子上位,这点廉耻我还是有的,我”
‘我是被苏黎那个贱人给算计了’,只是这句话还未说出来。
“啪!”丁府医忍无可忍给了她一耳光。
“你敢这样说你娘?”
刘婷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就是她身边的一条狗,我们刘家的奴才!”
“啪啪啪”又是三耳光。
动静不小,院子内打扫的人纷纷侧目,丫鬟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下去。
同时内心也烦躁不已:“这可如何是好?倘若东窗事发,自己恐怕也难逃一死!可是自己如今中毒,必须靠姨娘给的解药才能续命!”
内心不断思索,该如何拯救自己。
屋内刘婷尖锐的声音传来:“奸夫淫妇!你们不得好死!”
莫莲气急了,直接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就勒住了刘婷的脖子。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丫头会坏事,必须将她除掉。
她都忘了这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刘婷双眼瞬间瞪大,惊恐与痛苦交织其中,嘴巴大张,拼命想要呼喊求救,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嘶”的微弱声响。
刘婷双手紧紧抓住衣服,指甲都泛白了,试图掰开那夺命的布料,然而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姑娘,哪有莫莲力气大。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无力,面色由红变紫,最终变得乌青。
丁府医吓傻了,直到“哐当”一声板凳倒地,才清醒过来。
“莲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松手,这是你女儿!”
莫莲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松开了手,呆呆的站在那里。
刘婷扑通一声,瘫倒在地,身子缩成一团,双手下意识护住脖子,剧烈咳嗽,每一下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缓了好一会儿,她颤抖着睁开眼睛,眼神中的恐惧尚未退却,还夹杂着劫后余生的茫然。
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身体还在止不住的哆嗦。
丁府医上前询问:“婷姐儿,你没事吧?”
刘婷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哆哆嗦嗦的不停打着寒颤。
丁府医想要为她把脉,没想到她径直跑到床上,蹲坐在床的一角,双膝卷缩紧紧的贴向胸口。
双手像钳子般死死抱住双腿,整个人抖如筛糠,牙齿不受控制的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随后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丁府医一瞧这样,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莫莲有些害怕,走上前看着刘婷:“婷姐儿,你怎么了?别吓娘!”
哪知刘婷听到她的声音后,直接大吼大叫:“啊!你走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双手还不停的在空中拍打。
“你还坐在那干嘛?还不过来看看?”
丁府医一句话让她如遭雷击:“方才惊吓过度,看看今夜会不会高热?若是高热一切好说,若是没有,这辈子就这样了!”
“噗通”莫莲捂着嘴巴,瘫坐在地上。
“我……我刚才气急了,我……”
丁府医又叹了口气:“你再不喜欢她,她也是你的亲身骨肉,莲儿,你……唉”
“现在该怎么办?”
“夫人那里的药已经起了作用,最多七日她就会七窍流血而亡,届时,你好生办理她的后事,多多安抚老爷,拿下管家权再说。至于婷姐儿,她也是我的孩子,定然不会让她有事,今晚我留下来。”
想到什么又提醒:“派人通禀夫人一声,特殊时期,咱们要格外小心!”
“好好好,都听你的!”
当晚,刘婷就起了高热,丁府医照顾了一宿。
“水……”
刘婷醒了,眼里再没了往日的光彩,整个人犹如一摊死水般,没有一点生机。
扶着她喝完一碗水后,丁府医语重心长:“婷姐儿,你娘昨日悔恨不已,你不要怪她,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还不是想为你与你弟弟挣一个好前程!”
刘婷并未说话,掀开被子就下了床,不顾丁府医的阻止,出了院子。
“唉!两母女终究是要反目成仇了!”
丁府医揉了揉眉心,心中烦躁不已,想到今日给夫人的汤药,自己得去加重剂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