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孔怡翠的双眼红红的,还带着些许抽噎,心中的那股悲伤无法平静。
可予欢看到怡翠这般模样,予欢一下就误会了,面色倏然一变,“怡翠怎么了?”
转而,予欢看着裴梓隽,“你说是怎么回事?”
她虽是兴师问罪的态度,可还是想先听梓隽怎么说。
他若欺负怡翠,她自是不答应。
裴梓隽神色平淡,只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怡翠抽噎了下,一下握住予欢的手,“予欢不是的呃呜呜……”
孔怡翠心里的难受怎么也挥之不去,可能是上了年岁,心变软了,脑子里都是那个可怜的孩子。
她知道一些大家族里的阴暗和龌龊,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层出不穷,甚至可以杀人于无形。
想要一个人死的法子更是滴水不漏。
可她依旧无法接受有人竟能狠心的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越想,孔怡翠眼泪流得越凶,话一开口就不可控地嚎啕出声了。
别说予欢误会了,就连夏泊淮和萧璟都误会了。
夏泊淮上前一把将孔怡翠给拉到身后,周身怒意翻腾,“裴梓隽你做了什么?
你太无礼了,且不说怡翠的身份,单说她是一个弱女子,不管说了什么话,还是做错了什么事,你身为男人也不该与之计较。
怎么说你也是堂堂御前禁卫指挥使,你欺负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不觉羞耻吗?”
裴梓隽墨眸里都是晦涩,甚至嘴角含着戏谑又像是嘲弄的弧度的看着夏泊淮。
予欢先是被夏泊淮的举动惊讶了下,转而听夏泊淮如此说,只觉那话有些过了,当即上前,“晋王,你如此说未免有些言之过早了,我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先问问……”
然而,予欢站在裴梓隽身前那一副维护的神情,让晋王心中的妒意怎么也压不住,“你还袒护他?怡翠哭成这样定是被欺负了,这还用问吗?”
“予欢你清醒点好不好?”晋王目光有些受伤,更多的是气愤。
夏泊淮伸手指着予欢身后的裴梓隽,“你知不知道他最是狡诈,惯会惺惺作态,你一直都被他利用,你没发现吗?”
予欢听的眉尖儿微蹙,看向梓隽,心想也不知梓隽怎么得罪了夏泊淮,让他对他这么大的成见。
“晋王,你是不是对梓隽有偏见?”
夏泊淮闻言一口气给堵在了喉咙里,“你说我是对他有偏见?
你可以当成我对他有偏见,可怡翠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嚎啕大哭总是事实吧?你们不是好姐妹吗?
难道你要为了这个惯会耍弄心机手段的小子,连你的姐妹情谊都不顾了吗?你知不知道,怡翠得知你被人掳走后有多担心?
自那天起,她连公主府都没回,更不敢休息,翻山越岭不停地找你。
就怕时间长了你遭遇什么好歹,她的脚都起了水泡,连我都看不过去了。
可是你呢?你被这小白脸迷昏了头,色令智昏了吗?”
予欢霎时面色煞白,唇瓣微颤,“不是的,我……”
裴梓隽却面色微沉,将予欢护在身后,“晋王,你有什么权利指摘予欢姐姐?你到底是为孔姐姐抱不平,还是你求而不得借题发挥?”
夏泊淮的脸一下涨红,他本意希望予欢能清醒些,不要被美色迷昏了头。
也多少是含了些私心在里头的。
他虽强迫自己放下予欢了,也自欺欺人的表示只当予欢是好友。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无奈之举罢了。
然而,当他看到予欢与裴梓隽那般亲昵的画面,还是给了他一个极大的冲击。
他想不通,论身份论地位论年岁都和予欢相配。
当然,除了相貌比裴梓隽那毛头小子差点外,基本不差什么。
可经裴梓隽如此直白的一语点破,他也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口不择言了,“予欢我……”
“不是,你们都误会梓隽了……”
孔怡翠总算回了神,从夏泊淮身后走出来,“梓隽什么都没做,他是个好孩子,他心智坚强,性子坚毅……”
予欢听得呆滞住了,有些无法相信怡翠之前还是句句劝阻,此刻却句句都是梓隽的好。
她眸光有些怀疑地看向裴梓隽,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可裴梓隽一脸坦然。
夏泊淮听得先是呆了呆,随后凝眉沉声问道:“怡翠,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你不用怕,大胆的说出来,本王定会给你做主!”
孔怡翠有些着急,连忙道:“晋王,你不要用恶意揣度梓隽,你是不是听了外头那些人中伤梓隽的话了?
别相信那些以讹传讹的话,他的差事都是些得罪人的差事,外人能说他什么好话去?
所以你也不要先入为主,你多了解了解梓隽,你就知道梓隽其实是个至情至性的孩子。
算起来你做他长辈也够了,你想想他年岁在这里摆着呢,他就算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还有你看我像是那种轻易被人胁迫的人吗?”
萧璟看着眼前的画面,眼神里都是饶有兴味……
随着孔怡翠不停的一句句话语,夏泊淮的脸越来越黑,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行,行,行,好好好,他是好的,我是坏人,是我多事!”夏泊淮怒极而笑,看着裴梓隽满是讥讽,“真是好本事,本王佩服!”
说完,拂袖就走。
孔怡翠的声音戛然而止,眨了下眼,顿时急了,“晋王你误会了,你去哪里?你回来,诶呦……”
孔怡翠刚追出门口就摔倒在了地上。
“怡翠……”
予欢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可一着急被自己裙角绊了下,差点也跟着摔倒,还是裴梓隽给及时的捞住了。
这个功夫,夏泊淮已然转身折回,蹲在了孔怡翠身边,“你这么大人了,也能平地摔跟头?”
孔怡翠扭了脚痛的鼻尖儿一下就冒出了汗,听了夏泊淮的话,瞪着他道:“还不是因为你?你若不耍性子走人,我哪里会摔倒?”
夏泊淮听了更气,“我,我走我的,你追我作甚!”
“你,你冤枉完了梓隽就想走?这是敢做不敢当的行为!”
予欢见此立即做和事佬,“都是误会,大家都是自己人……”
“予欢你别管!”孔怡翠说了一句瞪着夏泊淮,“你把人家当成自己人,人家却只信外人。”
夏泊淮感觉自己快被气死了,瞪着孔怡翠,双眼都快冒火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