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心给高文鹊打个电话,训她经营企业太扯了,啥时候做个试管可以这么收费,还给你分成三六九等,跟着孩子爸爸本人的社会地位走?
然而电话打过去,高文鹊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了:“我知道她是尤总的妹妹呀,她妹妹跟她失和,加上还要求我对她老公隐瞒,我根本就不想给她试管,所以才报了天价,结果她还是要做。”
沈在心说:“那你又跟她讲,精子分为三六九等?”
高文鹊说:“怎么可能分呢,精子库发来精子之后,真实资料对我本人都保密,我能知道人家是什么人吗?但是?老大,女人和男人并不一样,女人们往往很难接受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男人成为孩子爸爸的,不了解是否有遗传病,不了解是否携带病毒,不了解是否符合她的预期……”
沈在心说:“嗯。对。我也发现了,就像杨雪娇,她就反复强调过,不认识的人她不接受,然后呢。”
高文鹊说:“我们要给别人一个预期,告诉她,你未来的宝宝可能就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同时精子库那边可以进行初筛,我们先获知客人的需求,然后尽量匹配给客人合适的宝宝不可以吗?”
也对呀。
沈在心说:“我再给你说一遍,我们是医生,要有职业道德,咱们不能为了挣钱,做不切现实的许诺。”
高文鹊说:“我知道,早期没生意我担心,或许哄一个是一个,现在我绝对不会为了挣钱,做不切实际的许诺。”
oK。
还行。
应答如流,没什么大问题,沈在心去找尤雅,给尤雅说:“你们都误会高文鹊了,高文鹊是为了给你出气,她知道是你妹妹,你们关系不好,她又有钱,还要用钱封高文鹊的口,不能让秦安明知道,高文鹊怕担风险,故意报高价将之拒之门外,结果失败了,你妹还是义无反顾,1000万就1000万,要做。”
尤雅愣了一下:“这样呀,但我找人调查,她那个分级收费呢?”
沈在心说:“是为了安抚情绪,你比如我是个女的,我去找她做试管,我说,我心目中的女神,不,我心目中的男神要是体育健将,这时候你让高文鹊怎么办?她只好在精子库中进行初筛,然后给客人说,我尽我所能给你找来了,你看就这个行不行。你这样,就让客户顾虑不那么大了。”
姜惟说:“就她那脑子,感觉越长越倒回去,她能想这么周密?我总觉得杨总的孩子像你……”
沈在心说:“怎么可能?我也没捐精呀。”
姜惟冷笑说:“你是没捐,你可以不捐,直接抱着人送进去,如果他跟你越长越像,你就死定了。我打死你,我自己也不活了。行吧,尤雅,你赞成吧?”
沈在心无奈给她摆了一下手。
这女人?
结了婚就泼辣了。
就是不放心。、
她就是觉得我跟杨雪娇有一腿。
我有这种可能吗?
不说主观意愿,就是日常生活中,我每天都按时回家,老婆也漂亮,压榨也很,你让一个正常人,他还能采完家花,到外头再采野花,天赋异禀也做不到呀。
不想讨论这些问题了。
污浊。
反正就是她们心里邪。
沈在心就不多说什么了,现在百香都会跑了,说话很流畅,除了心里想的幼稚,该说的话都会说了;百味也叽叽喳喳,因为体质好,不但早早会走,也已经能简单说话了,发育比百香早。
经常大的前头跑,后面有个跌跌撞撞,倒也相处融洽,如果百味真摔倒了,百香还会回来抱拖妹妹起来……
别墅是有一间大玻璃阳台,对着湖面的,沈在心不想让她们出去在地上打滚,就带着她们在阳台上。
透过阳台,能看到他们爷爷、奶奶在外头晒太阳。
百香就把脸挤在玻璃上,整个趴扁,试图透过玻璃,喊应他们。
结果在沈在心的视线里,沈在明两口子来了。
过不一会儿,就见爸爸把手杖冲人扬了一扬,沈在心大吃一惊,定是说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尽管沈在明两口子已经要走,沈在心还是不放心,飞快跑出阳台,转过房间,一口气到客厅,大声喊姜惟没喊出来,反而碰到尤雅,紧急让她看一下孩子,而自己匆匆跑了出去。
到外头,沈在明往回走,碰到了还喊了一声:“在心。”
似乎是没事儿。
但沈父不让沈在心理他堂哥,大声吆喝说:“你别管他,让他滚,没事找事儿,就是来气我来着……”
沈在心现在也是懂人情世故的人,既然堂哥退让了,就摆着手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人老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到沈父身边,沈父气得发抖,沈在心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光“哼”不说话。
沈母替他说了:“区医院不让在明住了,他心里慌,找你爸,让你爸给你说,住到你医院里,说着说着,不像话了,让你干脆给他开个死亡通知书算了。”
沈在心也吓了一跳:“他以为死亡通知书就那么简单呀?”
沈父说:“你不知道他有多气人,我也是给他说,死亡通知书想开就开呀?他给我说,医院现在跟殡仪馆数据并没有打通,跟派出所也没打通,你这边死了,那边它收到没收到人火化没人知道,派出所消户口,他的户口还在新省,跨省过去,更没人知道。他还说,他等户口消了之后,打算到乡里咱老家问问,还能不能跟以前一样,在老家重新弄个户口不,你说我想打他不?”
沈在心忍不住说:“你气什么呢,挺好笑也挺好玩,咱们不理他不行了吗?我们在这边就是暂住,过两天我们搬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沈母说:“你爸还在给我说呢,你们这一天到晚老搬家?惹着厉害的仇人了?”
沈在心犹豫了一下说:“也不是。不还是尤雅那边吗,之后又打官司,咱们这边赢了,尤雅又拿回来了她家的部分产业,两边还在商业上斗,你没看她俩之前在咱们那边的房子,到二楼办工,布置得跟战役指挥部不一样,就是跟那边商战,如果商场你打赢了,他不给你在商言商,他找人下黑手咋办?”
沈父拍拍身边的座位。
沈在心就坐他旁边了。
沈父说:“知识是没有止境的,你要追求起来没完没了,一直走在求真知的路上,那是好事儿,起码个人是充实的。但你挣钱?在咱们传统的观念里,挣多少是个头呢,眼里只有钱,也不是啥好事儿,我听说尤雅的妈妈离婚了,就在余市住,经常去咱家医院,如果她不再危害闺女和外甥女,你牵个头,和解和解。”
沈在心说:“对。我也这么想的,她妹妹也来了,不能生育,住在这边看病,要你们不别扭,我就把她们请过来?”
沈母不放心,问沈在心:“她们来不来?”
沈在心说:“肯定来。”
沈父问:“尤雅呢?问问她什么想法,你不能到跟前了,不管人家喜不喜,跟人家弄个惊喜啊。”
沈在心说:“不至于,不至于,我马上给她说一声,我觉得她这点大度还是有的,来了就吃顿饭嘛。”
匆匆进去,回到阳台。
尤雅正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腿上抱一个,手抚摸另一个,两个女丫都露出笑眯眯的笑容。
沈在心其实一直害怕俩孩子打架。
她们一打架,妈妈们站背后翻脸了呢?
这真是上天给脸,这俩小家伙喜欢在一起玩,而且都不是那种攻击欲望强的,相处还算文明。
尤其是百香,大一些,可疼她妹妹了,只要带她出去购物,她都是自己买一份,给妹妹挑选一份,怕妹妹会挑来挑去,还要求买一样的东西,所以她俩现在穿着,跟人家双胞胎一样,要不是一个高一个矮,出门人家铁定误会。
沈在心给尤雅说:“把你妈跟你妹请来一趟吧。一起吃个饭吧。”
尤雅说:“行。吃完饭,我们再搬一次家,然后让请来的保镖住进来,每天保镖保护着空车来去。”
正说话,尤雅电话响了,是刘玥玥。
刘玥玥也已经生产过了,但还在哺乳期,所以她那边虽然公诉了,但还没有进去,因为老刘戴罪立功,揭发了老李这个大贪,戴罪立功了,刘玥玥只判一年,缓刑一年,人家说她这种情况,只要缓刑表现好,考虑到她有孩子,单亲家庭,也许就不用进去了,此时,她打过来,乞求说:“尤雅,你再帮我一回吧。秦安明在余市,一个劲儿联系我,一个劲儿要看他孩子,一个劲儿担心我们的生活,听他的意思,最近几年楼市不太好,他想给我们母子办信托,你说咋办嘛?十几岁的孩子,到他跟前不露馅吗?而且上次亲戚家那个孩子,他爸、他妈离婚了,他跟他爸不知道搬哪去了。”
尤雅说:“找到他呀,单亲更好,爸爸要是缺钱,给他商量呀,让他们父子配合不就行了吗?十几岁的孩子,你安排什么,他能记住什么,只要不痴傻,骗一骗人不简单吗?”
刘玥玥说:“你的意思是冒充下去,让他给我们母子信托?”
尤雅反问:“否则呢,给他坦白,之前都是骗他的?眼下你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刘玥玥咬牙说:“也行。现在家里没钱,退赃都是在心给我的,与其花在心的钱,不如我再讹诈出来点儿?”
挂了电话。
尤雅上去就拎了沈在心的耳朵。
沈在心不知怎么回事儿,气急败坏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尤雅把人拎耳朵拎到客厅,冲楼上、楼下喊:“心一你在哪呢,沈在心又有钱了,刚刚刘玥玥说她退赃,都是沈在心给她的钱,你出来,找找他的钱在哪,这真是成了科学家,智商比我们高,藏钱、弄钱总有他的办法……”
视线里,姜惟穿着睡衣跑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