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忌点头，咬牙道：“是的，也不知是为何。”
“那魔修中似有人对鹤城了解非常。”
“连好些隐蔽暗道都知道。”
“好几次我们试图从那里突围，都被堵个正着，死伤惨重。”
“现在城里已经没剩下多少抵抗力量了。”
“要是再拖些时日，怕是…怕是…”
他没有说完。
但凌轩也知道。
无非是城破人亡。
“无妨，”凌轩拍了拍钟无忌的肩膀，“既然我来了，这些魔修便到此为止了。”
“前辈愿意出手？”
钟无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但随即又有些担忧：
“前辈，那些魔修实力非同小可。”
“元婴期都有好几个，更甚的，晚辈还…还见过化神期…怕是…怕是…”
凌轩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化神？”
“没什么好怕的。”
说罢。
他掏出一个瓷瓶，抛给钟无忌。
“你且好生疗伤，我去去便回。”
凌轩目光投向远处，神识如潮水般扩散开来，瞬间锁定了城外几处魔气浓郁之地。
……
郊野。
一处坍塌的山谷之中。
几名黑袍人正围坐在一座祭坛前，祭坛上摆放着数十具尸体。
鲜血顺着祭坛的纹路流淌，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
“啊~这味道，真不错……”
一名黑袍人阴笑道：“嘿嘿，再过片刻，奉灵大阵便可完成。”
“夺了这些满含怨煞的灵性，圣使赐下的灵根便能更进一步。”
“届时我等便可突破瓶颈，一举踏入化神！”
“不错，”另一人附和道，“鹤城那些蝼蚁的血肉，倒是帮了我们大忙。”
“等完成这次任务，回了总坛，我等的地位也该有…”
他话音未落。
一道冰冷的声音便从空中传来。
“一群阴沟老鼠，也敢妄想化神？”
几名黑袍人猛然抬头，只见凌轩立于半空，目光如刀，冷冷注视着他们。
“你是何人！”为首的黑袍人厉声喝道。
凌轩淡淡道：“取你们性命之人。”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挥，诛仙剑意冲天而起，化作一道璀璨剑光，直斩而下。
“轰！”
祭坛瞬间被剑气斩碎，几名黑袍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剑气绞杀成灰。
【斩杀…获得435年功力！】
【斩杀……】
……
一连串提示弹出。
凌轩没有过多关心。
落于地面。
目光扫过四周，却是未再发现活口。
“不是这里？”
凌轩眉头微皱。
他此行出发。
特意选了一处魔气最重之地。
想要找到那包围鹤城的魔修头领，一举破敌。
可看看这地方。
除了几个摆阵献祭的魔修以及好些尸体，再无他物。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哪里。”
他闭目凝神。
庞大神识散出，将整个鹤城周遭尽数覆盖。
如犁地一般反复逡巡。
好半晌。
他终于在那一片片看似普通的地方发现了异常。
“哼！藏得倒是挺深！”
他冷哼一声，身形一闪。
瞬间落于异常之地。
出乎意料的。
这同样是处故地。
正是那发现了玄山秘境的幽雷山。
只是相比先前灵气丰沛，花草繁茂的模样。
现在的幽雷山一片枯败之相。
在那被大阵隐藏得极深的暗面，甚至还有浓郁的魔气。
显然已被万灵教的畜生们做了改造。
“该杀。”
凌轩神色冰冷。
神识探出，遍寻其内每一个活物。
指尖扣起，剑意凝身，便要动手。
可在那山顶，他竟是看到了一个意外之人。
凌轩惊愕出声：“这…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撤去手上剑诀。
身形闪动，瞬间消失在原地。
山顶。
原先的幽雷山门早已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简单茅草小屋。
一身着黑袍的万灵教徒急匆匆赶来。
于小屋门前叩首，声音急促道：
“圣使大人！出事了！”
“鹤城那边……我们刚铺设的奉灵大阵被毁了！”
“几名巡察使也被斩杀，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茅草小屋的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从屋内走出。
那人身穿一袭暗红色长袍，面戴银黑双色面具。
一袭长发懒散地披在背后。
整个人透着一股邪异之气。
他脑袋微微低了低，似是看了眼面前叩首的黑袍人。
声音沙哑地问道：“可查清是什么人干的了？”
黑袍教徒额上冷汗直冒：“那人神出鬼没，犯下事后人便消失了。”
“我等未…未曾…”
颤巍巍的话还未说完。
一道劲力便已打来。
“噗！”
伴随着鲜血，黑袍教徒倒飞而出。
他双眼瞪大，明显吃痛不已。
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反而连忙爬回面具人身前。
连连叩首：“圣使饶命！”
“圣使饶命！”
面具人声音依旧沙哑，但却莫名地冷了几分：
“事都没查清，就敢回来？”
“我圣教何时多了你这种废物？”
那满含杀意的冰冷语气，让黑袍教徒大骇。
“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求…求圣使恕……”
黑袍教徒的话还未说完，面具人已抬手一挥，一道黑气如毒蛇般缠绕上他的脖颈。
“废物，没有存在的必要。”
“咔嚓——”
黑袍教徒的脖颈被生生扭断，尸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面具人看也没多看他一眼。
只是抬手，想要唤个人来吩咐任务。
可他手刚抬起来。
便好似沾染了什么极端痛苦一般。
身躯不停颤抖，缓缓佝偻下来。
“嗬…嗬…”
“别…挣扎了…没用的…”
他低声呢喃，也不知在与谁交谈：
“为老母所…重视，自该成为我…圣教柱石，共谋…大业。”
“何必为了一必然废弃的破城，如此苦苦支撑，弄得大家…都不高…”
“呃啊啊啊啊！！”
低声的呢喃骤然变作凄厉的怒吼。
“该死！”
“你疯了？！”
“当真要与我鱼死网破不成？！”
怒吼间。
他身周魔气波动荡漾，毫无征兆地肆意暴走。
“啊啊啊！！！”
“好啊！来啊！”
“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你自己的身体怎么样！”
“等你死了，圣教自有后来人接任！”
“届时你心心念念的那鹤城，同样会化作飞灰！”
“你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