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另一只手连连摆动,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哎呀,瞧您说的,这两者又有什么区别嘛,反正都是因为惦记着您呀!今天这楼里最好的位置仍旧像往常一样给您留着呢,您看……要不要过去……坐坐?”语气都是试探。
顾剑门伸手入怀,摸索片刻后,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他手腕轻轻一抖,那钱袋便如一道银色闪电般直直飞向对面之人。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钱袋稳稳地落在了对方手中。
“今日麻烦妈妈跟风姑娘递一下拜帖。”顾剑门道。
老鸨接到钱袋,她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眼中满是贪婪与惊喜之色。
她忙不迭地点头哈腰道:“哎呦喂,多谢顾公子赏赐啦!您放心,今儿个还是照老规矩,小的一定帮您把拜帖递到。”说着,她还不忘将那沉甸甸的钱袋往怀里揣得更严实些。
“姑娘们呐,快来瞧瞧谁来了!咱们的顾大公子驾到啦,你们可得好生伺候着哟!”老鸨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随意地招了招手,顿时就有几位身姿婀娜、妆容艳丽的女子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这些女子或娇嗔浅笑,或含情脉脉,纷纷围拢在了顾剑门身边。
而老鸨则扭动着那肥硕的臀部,一步三摇地朝着二楼走去。
二楼窗台之内,便是百花楼的花魁——风秋雨所居住之处。
这位风姑娘可谓是艳名远播,倾国倾城之貌不知令多少男子魂牵梦绕。
然而,想要见她一面却并非易事,即便是那些一掷千金的豪客也未必能够如愿以偿。更何况人家只卖艺不卖身。
此时,在一楼大厅的某个犄角旮旯的角落里,一张略显破旧的桌子旁坐着两个人。
叶鼎之此刻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托着下巴,嘴里嘟囔着:“你之前不是说会有人请客吗?这人到底在哪儿呢?”
小厮将他们带到偏僻之处坐下,不仅位于角落之中,甚至连茶水都没有安排,只放了一壶寡淡无味的白开水摆在桌上。
身后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我这不就来了嘛!”
循声望去,一名身着华服、风度翩翩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姬若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然后随手抛出一小包银子给旁边候着的小厮,并大声吩咐道:“去,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统统端上来一份!”
那小厮赶忙接过银两,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仔细检查起来。
当他确认这些的确是白花花的银子时,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原本还有些冷漠的神情瞬间变得谄媚无比,乐呵呵地道:“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哈,小的这就给您安排去!”
话音未落,只见他脚下生风,一溜烟似的跑开了,仿佛生怕这位慷慨大方的客人会突然反悔,再把这银子给要回去一般。
顾剑门则不紧不慢地在老位子上坐下。
刚一落座,他便如同习惯使然般下意识地环顾起四周来。目光扫过之处,忽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捕捉到了两道颇为熟悉的身影。
由于距离较远且光线昏暗,一时间他竟有些不太能确定那究竟是谁。
而此时,坐在角落里的叶鼎之恰好回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撞在了一起。
叶鼎之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缓缓端起面前的杯子,朝着顾剑门所在的方向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顾剑门见状,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然而,眼见他们并没有起身朝这边走来的意思,他倒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酒壶,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斟得满满当当。
随后,他举起酒杯,遥遥向叶鼎之回敬了一杯。
仰头一饮而尽之后,顾剑门眯起双眼,一边用手轻抚着下巴,一边陷入了沉思之中。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红尘,叶鼎之坐一起的那个陌生人样貌,总觉得很是熟悉:这个人......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曾经见过呢?
但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却始终无法清晰回想起来在何处见过他。
时间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悄然流逝,红尘等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
待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肚皮滚圆之时,姬若风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开口催促道:“我说红尘啊,你刚刚不是说会有一场热闹可看吗?什么这一顿饭可都快吃完啦!今儿个这顿饭我可是足足搭进去了整整百两银子!你口中所说的这场热闹要是不值这个价钱,那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哟!”
红尘慵懒地半躺着在地上,手中轻握着一小壶美酒,悠然自得地抿上一口。
他耳尖处微红,微醺着说道:“放心吧,这场热闹即便此刻看起来不那么值钱,但只要再过个几年,你将其编写成话本,定然能够大卖特卖,绝对不愁赚不到银子!”
姬若风听后,眉头微皱,追问道:“可为何一定要再等几年呢?当下直接写成话本发行,岂不是更好?”
红尘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眼神迷离地回答道:“因为啊,几年之后,话本上的他们都会成长得极为厉害。而如今,他们不过还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罢了,谁会想看他们的故事。”说完,又仰头灌下一大口酒。
姬若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暂且相信红尘所言。
……
与此同时,阿璇一路匆匆寻到了萧若风所在之处。
萧若风正独自一人端坐在水榭之中,面对着棋盘,专心致志地下着棋。
听到脚步声渐近,他抬起头来,看到来人竟是阿璇,脸上不禁露出些许诧异之色:“今日怎会是你来此?平日里可是难得一见啊。”
阿璇一见到萧若风,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姬若风因他们而烦恼不堪、焦头烂额的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语气也不由得生硬起来:“哼,自然是有要事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