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随手翻了几个评论，戾气很重，都是说出轨的人应该去死。
看着她心底发沉，也没了什么胃口。
一直到夜幕降临，肚子叫起来，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没吃东西，随意煮了一小碗面，吃了一点。
随即，手机铃声响了。
宋瑜侧目扫过一眼。
是沈熄。
现在的沈熄毕竟算是甲方，宋瑜怎么样都不可能不接他的电话。
宋瑜一接通，沈熄问：“上次怎么不是你来抖加？”
宋瑜说：“我那时候有点事，怎么了，丽华姐讲得比我好，你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吗？”
她那段时间因为网上和周母的事弄得有点心力交瘁，放在工作的注意力也少了，再加上一出门，就有人频频看向她。
斟酌再三，宋瑜还是让王丽华去抖加讲项目了。
只是王丽华也忙，交给了项目组另一个成员，人和她一样，都很年轻，也有干劲。
人回来的时候，也没说沈熄有什么反应。
“那个员工太年轻了，讲得不全面，看着我就发抖，我都不好意思问了，的确还有几个地方没懂。”沈熄道。
宋瑜一听，下意识道：“不好意思。”
沈熄：“没事，他们怕我很正常，谁让我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这个位置，有时候我看我自己板着脸都害怕。”
宋瑜抿唇一笑。
沈熄问：“你明天方便吗，出来给我讲讲，我顺便还有几个修改意见给你。”
宋瑜：“明天吗？”
“嗯。”沈熄说：“地方你定。”
宋瑜斟酌几秒，点头应了下来。
宋瑜参加了修改方案，但是没有仔细读过修改过的方案，明天沈熄有问题要问，宋瑜就只能临时抱佛脚，把方案重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一看不打紧，倒是也让她发现了几处漏洞。
宋瑜一一记录在本子上，打算后天上班逐一修改。
宋瑜定的地方是曾经闻翌带她去过的一家饭店。
是根据沈熄的口味定的。
宋瑜把定位发给沈熄，再在楼下菜鸟驿站寄了个快递，再到饭店，把菜核对好，就进了包厢等人。
沈熄来得很快。
他进门，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宋瑜，笑道：“来晚了，没久等吧。”
沈熄的教养一向好，这是宋瑜早就知道的，却没想到人开口就是这一句，微微惊诧过后，她摇了摇头，说：“没有，你想喝什么，龙井还是西湖？”
沈熄道：“都行，我不喜欢喝茶，你随便上。”
宋瑜抬眼扫过他一眼，选了中规中矩的龙井。
沈熄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先说工作，吃饭之后再谈，别影响我们的好心情。”
宋瑜点了点头。
沈熄犀利开口：“其实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设计的整体风格，你们应该看过抖加的设计草图，是和燕京文旅结合的设计，而你们给我的设计草图并没有和外观风格进行统一，这样会不会导致客户群出现不满，或者偏差。”
手指点了点，他道：“其二是总统套房的设计，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款酒店是试水，面对的消费者定位是大众，这个是不是应该去掉，变成更合适大众的中等商旅房间更合适？”
宋瑜顿了一下，开口：“我们已经看过了抖加的设计草图，对要不要和文旅进行结合也有讨论过，但这样的话，成本就会大大增加，和抖加当初的预算定位并不相符，也和人群定位有偏差，所以我们打算通过布局进行调整，其实市面上和我们的布局相似的很少……”
宋瑜在当初设计之前，就有做过市场调研，知道大众数据到底是怎么样的。
如果真如沈熄所说，完全‘符合大众’，就会被人认为和‘青旅’差不多。
可，毕竟青旅的成本和价格在那——
完全没有可比性。
最好就是保持中端定位，大众会觉得住的舒服，还有保障，和燕京文旅联名的酒店，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可以吸引很多以家庭为单位的旅人。
至于布局方面，宋瑜刻意设计了有燕京logo床旗，各种小饰品，床摆放的位置也基本上是一眼就能看到燕京的风光。
这还是最极限的设计了。
抖加的预算已经用完了，再想往上设计，那就得加预算。
——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
到时候装修不起来，或者是用了很差的装修材料，砸自己的口碑。
沈熄静静听宋瑜说完，抿了一口茶，“你的想法没错，但知不知道甲方就是爸爸，违抗甲方的命令，就不担心丢饭碗？”
宋瑜面露无奈，“那也没办法，说都说了，你总不能让我撤回。”
沈熄一瞬间笑了。
服务员将菜端上桌。
沈熄扫过一眼，再看向宋瑜，说：“真的，闻翌是你的解答让我很满意，也很相信贵公司的能力，这个项目就交给你们了，只是有一点，你必须要亲自监工，知道吗？”
宋瑜：“我明白。”
沈熄满意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就着菜吃。
两人聊了一会圈内人的，宋瑜得知宁家老太太重病的消息，眉心蹙了蹙。
用过餐，宋瑜送沈熄下楼。
目光忽而停在某刻顿住。
沈熄注意到她的视线，问：“在看什么？”
宋瑜不着痕迹上前两步，挡住沈熄的目光，道：“没什么，看见了一个熟人，我们走吧。”
沈熄若有所思。
宋瑜送完沈熄，转身回到二楼，拿出手机，看着消防通道隐藏的影影绰绰的身影，抬起手机，对着那拍了一张照。
女人伏在男人肩头，眉眼酸楚，敛下眼底的算计。
“奶奶这次凶多吉少，要是撑不过去，我在宁家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男人面色沉默片刻，抬手拍了拍女人的肩头，“你想我怎么做——”
女人轻声：“你不是快和宋瑜离婚了吗，能不能娶我，我会和闻沁谈好。”
“不行。”看着女人眼神里的受伤，闻翌缓了缓，道：“你有未婚夫，要是我娶你……”
女人急切打断道：“不会的，他已经想和我退婚了，只是奶奶病重，他不好提，闻翌我就只有你了。”
宋瑜默默看着这一幕。
紧跟着，抬手把照片发给列表里的对话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